李小偉和吳優一起來到診室，護士已經準備好了紗布和消毒水。

“來，你過來，坐下。”

吳優將李小偉按在座位上坐下，李小偉說道：“哎呀，真的不用的。”

“天啊，你難道都不覺得疼嗎？可別在我面前裝。”護士粗暴地握住他的手臂仔細端詳他的傷口，“大哥，我從來沒見過自殘把兩只手都搞成這樣的？”

“自殘？”李小偉和吳優異口同聲道。

“那是什么意思？”李小偉雖然在鄉下的時候也喜歡上網，但并不知道自殘是什么意思。

“就是……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吳優解釋道。

“反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李小偉看著自己的雙手，努力回想在拘留室那一瞬間發生的事，但大腦卻一片空白。這樣的事在李小偉的記憶里似乎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只是以往都不如這一次的程度。

“自殘的人都是這樣的，事后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對自己做這么殘忍的事。還好沒有傷到神經，只是皮肉傷，我給你上點藥，再包扎一下，一周內不準碰水，再給你開一點藥。你先去繳費吧，”護士指了指吳優，“繳費窗口在1樓。”

“還要收費啊？”吳優身上可身無分文，“但我沒……沒帶錢啊。”

護士立馬將夾了棉球的鑷子扔進盤子里，說道：“你以為醫院是搞慈善啊？”

“好了好了，拿我的卡去刷，這能花多少錢嘛，還有冉苒和你們領導的，”李小偉舉著雙手，側著身子，“在我口袋里，護士小姐，你幫我拿一下吧。”

“流氓，你說誰是小姐，老土，”護士一臉鄙夷，“看我做什么，你幫他拿呀。”

吳優反應遲鈍，這才伸手在李小偉的褲兜里掏銀行卡。他說：“想不到你還有卡。”

“人在江湖走，都會留一手。”李小偉笑道。

然后吳優就下樓去繳費了，只剩李小偉和護士在診室里。

護士給李小偉上消毒水，說：“你忍著點。”

護士小心翼翼著，看著這血肉模糊的傷口反倒不敢下重手了。但一碰到傷口的時候，李小偉卻面無表情。護士一下子愣住了，她懷疑消毒水是不是拿錯了，于是自己拿起來聞了聞。沒錯啊，她心想，但這個人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一點都不疼嗎？別強忍著，疼就說吧，這不是什么難為情的事。”

“我就說了我真的沒事嘛，你們還非不信，只是剛才手有些麻，這會兒感覺好一些了。”說著李小偉開始試著活動手腕，已經能夠大幅度的活動了。

站在一旁的護士看呆了眼，感覺剛才的傷口似乎有了變化。這家伙是人嗎？護士心里有些害怕。

李小偉感到護士異樣的眼神，覺得似乎不妥，于是趕緊叫護士幫他先包扎起來。他說：“還愣著做什么呀，我都交了錢了，還不快給我包扎起來。”

護士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小偉，但還是幫他上了點藥然后包扎了起來。這時吳優也提著一袋藥回來了，于是兩人又回到手術室外，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

半小時后，冉媽媽接到警察局的電話也來到了醫院，一臉焦急的模樣。

“小吳，小偉，冉苒和牛隊長怎么樣了？”

吳優起身攙扶住冉媽媽，讓她先坐下來。他說：“進去有一個小時了，阿姨，別擔心，冉姐會沒事的。”

冉媽媽一時著急，腳下一軟，差點昏了過去。李小偉趕緊扶住她，穩定她的情緒。再后來，三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在外面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手術室門開了，牛隊長被推了出來，困倦的三人聽到動靜就立馬醒了過來。

冉媽媽看著躺著的牛隊長，上前關切地問道：“老牛，怎么樣？”

“他子彈取出來了，情況良好。”醫生回道。

“沒事.......我還好.......你不要擔心.......”牛隊長聲音孱弱地回道。雖然嘴上是這么說，但是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吳優跟著醫生推著牛隊長去往病房，李小偉和冉媽媽仍然在外面靜靜守候。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冉媽媽也心力交瘁，在座位上睡著了過去。等得不耐煩的李小偉看周圍沒有人，便悄悄溜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里，只見5、6個醫生和護士圍著手術臺忙作一團，突然一個護士發現了李小偉，大聲喊道：“你是誰，進來做什么？快出去！”

此時正在進行關鍵的手術環節，主刀醫生分了心，也怒吼道：“吵什么，把他拖出去。”

“我也是醫生，我勸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的。”李小偉一邊說著一邊往里面走。

護士走了過去，試圖拉走李小偉。但李小偉一運氣，順勢躲閃，護士撲了個空，摔倒在地，將一些手術設施撞到了一地。其余醫生和護士見狀都被震驚了，心想這個人肯定是瘋了，于是幾個人都立即上來阻止李小偉。

主刀醫生又停下來說道：“簡直是胡鬧！你們還愣著做什么？”

“你手術的時間也太長了，換我來早就結束了……”李小偉說著說著，幾人就把他抱了起來。

這時，不知是誰趁機給李小偉的脖子來了一針。李小偉瞬間冷靜了下來，然后昏睡過去。

李小偉被拖到了診室，又和剛才的小護士獨處一室了。小護士悄悄關上了門，再反鎖起來。她走近李小偉，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確認他是否清醒，然后用針戳中他的手臂，抽出了一管血。

等到李小偉醒過來的時候，就只有他一個人在診室，他只覺得手臂和脖子都微微的疼痛，但也沒有在意。于是他拖著輕飄飄的身體往外走去，回到了剛才的手術室外，卻發現冉媽媽不見了，再往手術室里一看，里面也已經沒有了人。一問路過的護士，李小偉才知道冉苒已經被送到了病房。

來到冉苒的病房，冉媽媽和吳優都在，剛才的主刀醫生也在，而冉苒打著點滴戴著呼吸器，仍然呈現昏迷狀態。

“你就是剛才亂闖手術室的那個人？”主刀醫生等著李小偉，“你知道剛才你差點闖了多大的禍嗎？”

李小偉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冉苒的身邊，拿起她的手腕給她把脈。

“這人是誰？你們認識嗎？”主刀醫生問道。

坐在一旁的吳優說道：“他是一個來自農村的神醫。”

冉媽媽也說道：“她是我女兒的朋友。”

主刀醫生滿眼鄙夷的目光看著李小偉，對李小偉充滿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