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哪里知道華夏網絡上已經吵成一團，此刻正傻兮兮地跟著一群人干笑鼓掌。
主持人說的笑話，他一個字都沒聽懂。
羅令杰的位置比較靠前，看不到他此刻的樣子。
坐在另一邊的鄧飛和張順卻好像真聽懂了似的，鼓掌的勁兒很賣力。跟他坐一起的長毛、周舒涵也在笑著鼓掌。
這感覺很不好。
仿佛被世界孤立了，只有自己不明白當前的狀況。
跟著鼓掌吧，跟著笑吧。
還能咋滴。
盡管不知道這些人在笑什么，可是看到大家都在笑，自己不笑的話難免有點不好意思。
作為擁有直播權的華夏灰熊視頻的工作人員，將鏡頭突然掃向后后面的嘉賓。仿佛故意在尋找華夏人的身影，一一從張順鄧飛臉上掃過，最后停留在角落里的何卓身上。
“哈哈哈……何卓的笑好假，太搞笑了。”
“太踏馬虛偽了，主持人的笑話不好笑就不要勉強自己笑。我怎么這么開心嘞……哈哈哈！”
“何卓就是一個素質低下的人，主持人在講笑話，他就這么敷衍的笑一笑。是在惡心誰啊，何卓垃圾。”
無數的彈幕占據了直播視頻的屏幕。不喜歡你的人，做什么都是錯的。
身在華夏未能前往威尼斯的顧珍龍更是把直播上關于罵何卓的彈幕，全部點了贊。還特意打開微博，在上面評論道。
“何卓這樣水平的人也能去威尼斯，簡直是對威尼斯電影節的侮辱。也就炒作厲害點，沒半點能力。他要是能得獎，我倒立吃翔。”
嫉妒讓人瘋狂，這話用在顧珍龍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顧珍龍與張順的電影《心在旅途》在威尼斯獲得三項提名，分別是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音樂。
與《活埋》的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最佳編劇、最佳音樂五項提名相比，自然是讓顧珍龍既羨慕又嫉妒。
更讓他在意的是，《心在旅途》竟然沒有拿到最佳攝影提名，導致他沒辦法去蹭這個熱度。
……
頒獎開始。
何卓也終于有了些精神，《活埋》五項提名，能不能中一個？他還是比較關注這個問題，畢竟是自己寫的劇本，鄧飛也是公司的導演。
萬一拿下個最佳影片或者最佳導演，不凡影視的就真正意義上的的起飛了。
他忽然看到《活埋》的海報出現在大屏幕上。
這是獲獎了？
什么獎？
額……
《心在旅途》的海報也出現了，隨后有陸陸續續出現其他電影的海報。
“原來是在介紹啊，白激動一場。”
聽不懂意大利語就是尷尬，現場進行到哪個環節了都不知道。
只能感慨這頒獎儀式高大上，反正就是很牛掰。
突然，他好像聽到了張順的名字。
現場一陣歡呼！
大家說著各種不同的語言在尖叫，你能想象那個情景嗎？自己一句都聽不懂，像是在面對一群呱呱叫的鴨子。
煩躁！
他看到站了起來，滿臉興奮的回頭與眾人打招呼。
隨后臺上的主持人又說了句什么，張順才尷尬的坐下。現場又是一片哄笑聲，張順旁邊的老外朝舞臺走去。
“哈哈哈……張順太搞笑了，他真以為自己得獎了，沒想到是主持人在調戲他。”
長毛在何卓耳邊解釋了一句。
“造孽啊。”
何卓從后面都能看到張順通紅的雙耳，想象著這種事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怎么辦？
好像不會發生。
因為……他娘的，哪怕我真得獎了，都聽不懂。
操蛋。
雖然是這么想著，還是留下一個心眼防備著這些老外‘無傷大雅’的玩笑。
頒獎還在繼續。
《活埋》的影片介紹又出現了一次，這次何卓吸取了張順的教訓。
不管臺上說什么，自己跟著起哄就行，就是不站起來。反正自己又不是《活埋》的導演，重要獎項應該是導演上臺領獎的。
何卓默默地打著醬油，《活埋》能拿獎固然是好，不能拿有幾項提名回去也不錯。
在宣傳的時候還能蹭蹭這個熱度，等上映的時候自然也會吸引一部分觀眾的好奇。能夠獲得威尼斯多項提名，不管好不好看，必然會有那么些觀眾以身試毒。
就在何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的時候，現場再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一直在看別人拿獎，給別人鼓掌。
多大的興致也被消磨了。
此刻何卓竟有昏昏欲睡的感覺，眼皮在打架。
我還在倒時差！
何卓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正要睡著時。
旁邊的長毛突然大叫一聲跳了起來，把他嚇了個激靈。
“我們拿獎了！”
“嗯？”
“你得獎了，卓子，你得獎了。知道嗎？快上去……”
“你確定不是惡作劇？”何卓這一刻是懵的，不是因為得獎的消息把他嚇懵的，而是因為實在太困了。
“頒獎嘉賓還在臺上等你，快上去。”
……
此刻網絡上，這群閑得蛋疼的網友紛紛發來賀電。
“恭喜何導，何導牛逼在威尼斯頒獎禮上睡著覺，順手拿個獎！”
“看他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太踏馬搞笑了。恭喜何導！！！”
“不尊重威尼斯電影節，這樣的人……”
“前面那條彈幕，能不能換一個詞，我都看膩了。”
……
所有的燈光都集中在何卓的身上，他很想罵一聲，我都要睜不開眼睛啦。
他雖然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讓大家知道了他的意思。
大部分人都是善意的，連張順都回過頭給他鼓掌。
當何卓懵懵的走上前時，鄧飛這家伙很基情地給了何卓一個擁抱。
“恭喜你。”
“嗯？”
何卓愣在原地，看著抱了下自己的張順。
你在搞什么？
我們關系很好嗎？
凳子跟我擁抱就算了，你湊什么熱鬧。
“快上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張順拍了拍何卓的后背，臉上那股子笑意，讓何卓一陣惡寒。這家伙受什么刺激啦？
這貨不會放棄他可愛的表妹，開始盯上我了吧。
他不敢往下想，忍著這種不適登上舞臺。何卓從嘉賓手里接過獎杯，對方說了句什么，他也沒聽懂。
看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有點不知所措。
接下來應干嘛？是直接走人，還是？
好像要說獲獎感言吧。
可是……我連自己拿了什么獎都不知道啊。
擦！
上臺前應該問下長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