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拼酒詩
- 逍遙小王爺
- 獄中貓
- 3078字
- 2020-11-04 22:57:49
第4章 拼酒詩
那是一個身穿藍衫的年輕公子,他的右手握著一把紙扇,左手背負在身后,走起路來藍衫翩翩,頗有幾分風度。
年輕,高官,年少有為,模樣俊俏。
這樣的公子哥幾乎是整個岳靜國少女夢中的情郎。
沒想到他也會來參加這樣一個小小的游園賞花會,還是說林志遠是受到了謝依楠的邀請,特意前來的?
如此一想,不少人看謝依楠和林志遠的眼神都開始變了。
想來也是,也只有父親是從二品的謝家,才能配得上這樣的青年才俊吧。
想到這里,羅琦紅臉上興奮之色稍退,又有些小小的嫉妒,沒有表現出來。
“依楠,原來你是在等林公子啊。真是沒看出來,我可是你的閨蜜,竟然都沒跟我談起過。”羅琦紅說著,語氣里有些埋怨。
謝依楠搖頭,準備解釋,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從遠處走來的陳瀟。
今天的陳瀟穿一身白色長衫,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在這身衣服的襯托下,更顯得飄然出塵,甚至有種謫仙遺世的風采。
本來一個林志遠就已經讓眾人驚訝了,這時候又來一個氣質不俗的俊朗男子,一下子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林志遠也看到了遠處走來的陳瀟。
他只是溫和一笑,主動跟陳瀟打招呼道:“陳兄。自從上次勤王府一別,我們已經有一年多未見了吧。”
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了一樣,林志遠恍然輕拍了一下腦袋。
“哎呀,抱歉,我似乎提起了什么不該提起的事情。”
聽到林志遠這樣說,那些原來還沒有認出陳瀟的人,也都跟著恍然起來。
“原來是勤王府那位被廢黜的大公子,就是公然調戲公主的那個人,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有想到竟然是個有辱斯文之輩。”
“對啊,他來做什么,自取其辱嗎?真是恥與之為伍。”
“該不會是不請自來吧,這樣的人現在也只能靠這樣的行為,來嘩眾取寵了。”
聽到那些不咸不淡的話語,林志遠依然是那副謙遜的笑容,陳瀟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看來,辟塵長衫那+20的魅力值,好像還是不太夠啊。只是被這孫子嘴上扇了幾句風,這些人就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
不過,小爺我來又不是為了你們來的。
陳瀟無視了林志遠,徑自走到謝依楠面前,跟她打了個招呼。
“謝姑娘,我來了。”
謝依楠也是第一次聽到陳瀟的身份,只是她很難將此刻的陳瀟,昨天能吹奏那樣簫曲的一個人,和公然調戲公主的登徒子聯系到一起。
“喂喂,你這登徒子,這里不歡迎你!”
倒是羅琦紅,當她知道陳瀟的身份以后,對這個人很是厭惡。
她是將門之后,性格本就是直來直去的,愛憎分明,對于這種調戲女子的人,更是沒有什么好感。
如果不是謝依楠在旁邊,她早就一腳把陳瀟踹出去了。
這個時候,林志遠站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現在的陳兄,在沒有了勤王府大公子的身份以后,痛定思痛,也已經好好改過了。”
林志遠變相貶損了一下陳瀟,謝依楠聽在心里,對陳瀟的那種淡淡好感,似乎冷靜退卻了不少。
叮!謝依楠跟您的好感度下降1,當前好感度,9。
陳瀟眉頭跳了跳,他早在心里把林志遠這個假君子真小人罵了一百遍。
自己這邊主線任務還沒有做呢,就已經開始降低好感度了。
最關鍵的,這還是系統君給自己設定的一個巨坑,不認還不行。
“好了,大家都進去吧,淞菊園里已經設好了酒宴,我們邊飲酒,邊賞花,邊吟詩作曲。”還是謝依楠開口,打破了這樣一個古怪的氣氛。
不少人聞言,開始靠近林志遠和謝依楠,寒暄著往園內走去。
獨獨把陳瀟一個人落在后邊。
陳瀟也不以為意,想當年,他大學畢業剛剛進入公司的時候,由于自己人際關系不行,每天都一個人獨行獨走,那么多年也都過來了。
像這種?小場面!
等到所有人都進入淞菊園,落座以后,按照慣例,還是由舉辦人先說幾句話。
在感謝了大家的捧場以后,謝依楠舉起手中的酒盅,對著四周邀請道:“那么,咱們就共飲一杯吧!”
“好!”“好!”“來!”眾人應和。
“且慢。”突然,林志遠端著酒盅,打斷道。
看到林志遠站起來,陳瀟就知道這個壞胚準沒好事。
果然,就聽到林志遠那溫和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咱們每次游園賞花,總這樣一口干了,不如來點新花樣。”
謝依楠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什么新花樣?”
“這樣,我有個建議,每個人在喝酒之前,吟誦一首跟酒有關的詩,然后便喝一杯。如此下來,看誰喝得最多,如何?”
“倒是新鮮。”謝依楠點點頭,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其他人也都覺得有趣,羅琦紅更是拍掌贊道:“這個主意不錯,飲酒作詩飲酒作詩,先作詩再飲酒,最好不過!”
林志遠又轉身,將手中酒杯對著陳瀟,笑容滿滿道:“在座各位,大多都是官家子弟,自幼便耳濡目染,能吟詩作對,才華斐然。飲酒詩說多了,難免會有重復,拾人牙慧就不太妙了。不如這樣,讓陳公子先行作詩,也好彰顯我們大家子弟的風度?”
這話,顯然是在貶損陳瀟的。
林志遠知道陳瀟從來只是個游手好閑的大少爺,平日里不學無術不說,還沉溺美色。
如果說賞花詩可以提前準備,做個幾首有備無患,今日他提議以酒為詩,就是要讓這個肚子里半點墨水都沒有的落水狗,在被狠狠嘲笑一次!
至于什么突然學會的神乎其技的簫藝?
讓你在一開始就沒有機會展示,不就行了?
這是謝文淵交給林志遠的任務,當然也是他本人愿意去做的一件事情。踩著陳瀟,然后在謝依楠面前展現一番,就是他此次的目的。
陳瀟聽完林志遠的這番長篇大論,他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家伙,似乎對雙方的實力判斷有些出入。
飲酒詩?這對于一個自幼被灌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國學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的陳瀟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怎么,難道陳公子一首都做不出來?那今日這酒,陳公子可就喝不成咯?”
林志遠這家伙看到陳瀟猶豫,還在繼續一鼓作氣的往下踩。
陳瀟輕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他一手拎起酒壺,一手高舉酒杯,竟是沒有將林志遠放在眼里,他只是東西看了看,然后抬頭,朗聲道: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說罷,他將右手酒盅里的酒一飲而盡。
然后,陳瀟抬步離座,他將酒盅內的酒添滿,不等眾人開口說什么,又繼續念道:
“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日落狐貍眠冢上,夜歸兒女笑燈前。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他再飲一杯。
“松子棲金華,安期入蓬海。此人古之仙,羽化竟何在。浮生速流電,倏忽變光彩。天地無凋換,容顏有遷改。對酒不肯飲,含情欲誰待。”
他又飲一杯。
……
陳瀟每念一首詩,他就往酒盅里倒一杯酒,一飲而盡。
不知不覺中,他左手的酒壺里酒水已經倒空,他隨手將謝依楠手中那酒壺取來,灑然一笑,繼而再念。
周圍鴉雀無聲。
除了陳瀟那中氣十足、抑揚頓挫的聲音外,包括林志遠和謝依楠在內的所有人,都忘記了說話。
他們看陳瀟一步做一詩,一步飲一酒,如此往復。
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已經不知道作了多少詩。
只知道旁邊專門負責記錄這次游園賞花詩會的小廝面前,早就堆起了厚厚一疊的卷冊,這里面,通通都是陳瀟作的飲酒詩!
國文上下五千年,有多少跟酒有關的詩?
陳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是無數古人以豪情、以柔情、以歡情、以悲情,創作而出的一首首流傳芳古的佳句。
酒入喉辛辣,陳瀟的眼睛已經開始變得惺忪朦朧,但他的大腦仍在飛速轉動。
這是他第一次盡情的喝酒,第一次縱情的吟詩。
在之前,他除了上班和宅在家中,更沒有此時此情此景,讓他能夠直抒胸臆。
在這一刻,他就仿佛是那詩仙詩圣,信手拈來的絕妙詩句,灑然飄逸的倒酒飲酒,他忘記了系統的任務,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他就做那最純粹的人,做一個飲酒作詩的人!
如此狀態下的陳瀟,其灑脫狂狷的姿態,讓謝依楠的目光再難以離開。
儼然已經喝醉了的陳瀟甚至沒有聽得清系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而且是接二連三的,不斷傳來的“叮叮叮……”
他只記得,自己飲完最后一杯酒,念完最后一句詩后,就倒在了一個溫柔的懷抱里。
陳瀟的嘴角仍掛著笑容。
他松開酒杯,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