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巴結陸完

這天，寧王宸濠正在房中來回踱著，下人進來說道：“王爺，陸大人來了。”

宸濠聽了，忙走了出去，迎面見陸完攜著自己的兒子陸彪正向自己走來，便笑臉迎道：“陸大人，本王等你好久。”

陸完道：“王爺客氣了，今天邀下官來，有什么事嗎？”

宸濠道：“陸大人先隨本王去房中品一下香茗再說，如何？”見到陸完身邊的陸彪，說道：“陸賢侄，本王與你爹有事相商，你且去本府其他地方玩玩賞心，如何？”

陸完對陸彪說道：“彪兒，你去吧。”于是陸彪去了。

那宸濠和陸完來到內室中，兩人品了一會兒香茗，只聽宸濠說道：“本王日前從外夷手中獲得兩顆夜明珠，聽說陸大人喜歡古董珍寶，故特來請陸大人賞鑒。”

于是從房中的一個角落里取出一個大匣子，來到陸完面前，打開匣子，只見一對晶瑩剔透的大圓珠正熠熠發光。陸完見了，眼光頓時放光，接著便贊不絕口。

這時宸濠道：“陸大人這么喜歡這兩顆夜明珠，本王就送給陸大人，如何？”

陸完聽了，有點受寵若驚，忙道：“這怎么敢當，這怎么敢當。”一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夜明珠，雙眼射出貪婪的神情，說道：“唉呀，這多美啊，這多美啊。”

宸濠道：“陸大人收下便是，只是本王爺心中有一事耿耿在懷，希望陸大人能幫一下本王爺。”

陸完忙道：“王爺有什么事，若需要下官援手，下官絕不推辭。”

宸濠道：“聽朝中有人說陸大人不久將上任兵部尚書，本王又聽說朝中有人上奏要求皇上收回本王府的護衛軍……”

陸完聽到這里，已明白宸濠的意思，說道：“王爺放心，日后下官若上任兵部尚書，一定在皇上面前力保寧王爺的護衛軍。”

宸濠聽了，心中大喜，說道：“那太謝謝你了，陸大人。”兩人又聊起了其他事。

卻說那陸完的兒子陸彪在寧王府中閑走著，忽然聽到前面有悅耳的琴聲傳來，便尋聲而去。

只見一個亭子里，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正在撫琴，但聽琴聲悠揚，十分悅耳。

陸彪走過去一看，不由呆住了。只見此女瑤鼻鳳目，面若桃李，十分的俏麗。陸彪心中喜歡，便走上前去，問道：“姑娘是何許人，為何在這里撫琴？”

那少女說道：“本姑娘是寧王爺的女兒，怎么不能在這里撫琴。”

這名少女正是宸濠的女兒朱蓁蓁。

那陸彪聽了，說道：“原來是寧王爺的女兒，在下剛才心中疑惑，什么人琴聲能撫彈得如此悅耳動聽，想想也是，那些貧賤百姓他們哪里能撫彈出如此好的琴聲。”

那朱蓁蓁聽他的語氣中竟相當地看不起普通百姓，心中便對他有些反感。

只聽陸彪說道：“郡主，在下是江西按察使的兒子，叫陸彪，咱們門當戶對，剛好能交個朋友。”

朱蓁蓁聽了，說道：“不是門當戶對，便不能交朋友嗎？”

陸彪道：“當然了，那些貧賤草莽之人，只能和貧賤俗子交朋友，哪能和我們這樣的人攀交。對了，還沒請教郡主的芳名？”

那朱蓁蓁說道：“很不湊巧，本姑娘不喜歡和權貴子弟交朋友，告辭。”說完攜琴而去。

陸彪見了愕在當場好一陣子，才有點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此時，剛好宸濠和陸完談完事情走出來，陸彪見了跑過去嚷道：“爹爹，郡主她好美，她不愿意和孩兒交朋友，爹爹，你叫王爺讓郡主和孩兒交朋友，好不好？”

陸完聽了，看了宸濠一眼，宸濠見了，計上心來，說道：“陸賢侄，本王會撮合你們成為朋友的，你且安心等幾天，好嗎？”

陸彪聽了，心中大喜，說道：“太好了，太好了。”

于是宸濠送陸完父子走出了寧王府。

這天晚上，寧王府一片寂靜，只見一個黑影竄上了寧王府的一處屋頂，月光照射下，只見此人黑衣黑褲黑巾蒙面。

他迅速地環視了一下寧王府，輕悄悄地向一處燈火通明處掠去。到了一個房間的屋頂，這個蒙面人輕悄悄地翻個身，倒掛在屋檐的一個偏暗處，雙目看了進去。

只見寧王宸濠正對一個下人說道：“阿四，小王子呢？”

那個叫阿四的下人答道：“王爺，小王子他剛剛出去了。”

那蒙面人把那個叫阿四的下人的模樣看個清楚。只見這個叫阿四的下人才十五六歲，卻長得甚是俊俏。

只聽宸濠說道：“阿四，你快去叫小王子來我這兒。”

那阿四應聲去了。

那蒙面人知道機不可失，大喝一聲：“奸賊，快快受死。”飛身揮劍向宸濠刺去。

宸濠略懂武功，忙閃身躲避，一邊大叫：“開來人吶，有刺客，快來人吶。”

那蒙面人見一刺不中，便又揮劍向宸濠刺去。此刻他刺出的長劍卻受到另一柄長劍一擋，頓時向外偏斜。只見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已經接上了他的劍招。兩人沒都多久，又一名馬臉大漢加入進來。

這兩個大漢正是宸濠新招攬來的海盜頭目楊清和李甫，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那個蒙面人的武功本來也只是和楊清在伯仲之間，李甫加入了進來，在兩人的夾攻下，那個蒙面人漸處下風。

三人從屋內打到院子里，那個蒙面人知道今夜是行刺不成了，奮力用劍一擋，跳出了圈外，縱身上了屋頂，消逝在茫茫月色之中。

那楊清和李甫欲追趕，被宸濠叫住。這個蒙面人不是別人，正是名震江湖的贛州大俠葉景恩。

原來那宸濠蓄養并縱容海盜在江、湖上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葉景恩探查到是寧王宸濠在背后為他們撐腰，便決定深夜去寧王府刺殺宸濠。

這天晚上，那朱蓁蓁來到其母親王夫人的房中，對王夫人說道：“娘，父王近日蓄養并縱容海盜劫財于江、湖之上，殘殺無辜百姓，您快勸勸父王，讓他趕緊收手。”

那王夫人說道：“娘最近也聽說此事了，娘會勸你父王的，只是你父王向來欲圖謀不軌，只怕是勸不動，唉，只怕我們寧王府末日將要來臨了。”

這天夜晚，宸濠來到王夫人房中，王夫人端上一杯香茗，說道：“王爺，你喝口香茗吧。”

宸濠坐下，接過香茗呷了起來。

這時，只聽王夫人說道：“王爺，聽說您最近蓄養并放縱海盜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有此事嗎？”

宸濠聽了，心中一震，說道：“夫人你別聽別人胡說，沒這種事。”

王夫人道：“沒這種事，你去打聽打聽，現在南昌城內誰不知道是王爺您蓄養并縱容海盜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王爺，這可是滔天大罪。”

宸濠喝道：“好了，你一個婦道人家，不要管起我們男人的事。”

王夫人道：“你們男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這種殘害百姓，而且關系到我們寧王府滿門抄斬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宸濠陰沉地說道：“那你想怎么樣？”

王夫人道：“王爺，現在你把那些海盜押送官府處置，并上奏給皇上，請皇上寬宏處置，事情還來得及。”

宸濠喝道：“你叫本王這樣做，還不如叫本王懸梁自盡。好了，這件事你以后別管了，今夜本王不在此處安寢了。”說完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王夫人呆了一會兒，坐在桌邊躬自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