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調兵部署

這天，孫燧和許逵兩人又在密室中商談。只聽許逵說道：“孫大人，有個好消息，兵部尚書陸完被人參劾貪污受賄，皇上震怒，下旨抄了他的全家，陸完父子也被充軍邊關。現在的兵部尚書是都御史楊一清兼任。”

孫燧道：“這楊一清大人是朝廷清流的領袖，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必須把握住。”

許逵道：“那孫大人的意圖是和下官一樣了。”

孫燧道：“不錯，趁此機會向朝廷請求調兵，不過皇上受臧賢等小人蒙蔽已久，不相信宸濠會造反，所以我們必須找個調兵的理由。”

許逵道：“如今江西匪患猖獗，孫大人可以此為由，請求朝廷調兵江西。”

孫燧道：“許老弟所言，正中我意，我等就以江西匪患猖獗為由，向朝廷請求調兵。不過目前我們必須先研究透軍情，方可言調兵。”

于是兩人展開地圖研究起來。

只聽孫燧說道：“宸濠一旦舉旗造反，必有兩種可能，一是攻取南都，再圖北上，這是最有可能，對宸濠而言，也是上上策；二是直接揮師北上，攻取京師，所以我們必須在進賢、南康、瑞州等地派兵駐扎，還有建昌多匪患，可向朝廷建議割其地，另置于安義縣，以漸彌之，再請朝廷恢復饒州、撫州兩地兵備，如果不行，也可請敕湖東分巡兼理之。九江當湖沖，是最為要害之處，必須請朝廷重兵備道權，兼攝南康、寧州、武寧、瑞昌及湖廣興國、道城，以便控制。另外，廣信橫峰、青山諸窯，地險人悍，可請設通判駐弋陽，兼督五縣兵，許老弟以為如何？”

許逵道：“早有耳聞孫大人有將才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料敵機先，思謀深遠，部署周密。”

孫燧道：“許老弟見笑了，如此老夫便上奏朝廷，請求調兵。”

許逵道：“孫大人，應該是我們兩人聯合請奏朝廷，更有把握。”

孫燧道：“好”。

于是兩人連夜寫了奏折，派人送達朝廷。很快，朝廷批準，不久便按孫燧許逵所奏調來兵將。于是孫燧讓葉景恩等人日夜練兵。

這日，許逵又來到巡撫府，對孫燧說道：“孫大人，現在已部署完畢，訓練有素，何不先發制人，直接對宸濠開戰？”

孫燧道：“不可，一則直接與宸濠開戰，勝負難料；二則，這樣做豈不是授賊以柄，哼，宸濠這個惡賊，老夫寧可殺身成仁，也要誓誅此賊。”

許逵道：“如此，若我等皆死于宸濠之手，戰事由誰指揮？”

孫燧道：“南贛巡撫王守仁，此公是我朝難得的將帥之才，足智多謀，用兵如神，將來若我等殺身成仁，滅宸濠恐怕要靠此公了。”

許逵聽了，嘆息了一下，不再說什么。

那寧王宸濠見孫燧在各城調兵遣將，顯然是圖謀自己，便召集劉養正、李士實等在密室中商議對策。

只聽宸濠說道：“如今孫燧調來兵馬駐扎在江西各縣城，顯然是針對我們，二位有何良策？”

劉養正道：“王爺不必驚慌，孫燧和許逵固然難應付，但他們此舉阻止不了我們攻打京師。”

他停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們真正的勁敵是南贛巡撫王守仁，此人極具智謀，又用兵如神，將來勝負真是難料。日前我們派去江湖高手去刺殺他都失敗了，足見此人相當的棘手。”

宸濠道：“劉先生，那我們目前如何對付孫燧和許逵？”

劉養正道：“可以派人送去棗、梨、姜、芥，讓他們早離疆界，不聽便派人暗中下毒，讓他們同樣赴前幾任巡撫的下場。”

宸濠道：“好，李先生這事還是你來布置吧。”

李士實道：“好。”

三人又商談了一陣子，便散去，李士實親自布置了下去。

這天，孫燧和許逵等人在大堂內議事，只見下人進來報道：“孫大人、許大人，宸濠派人送來了紅棗、鴨梨、生姜、芥子，說讓兩位大人收下，屬下應該如何回復？”

孫燧和許逵聽了都一怔，再一想，兩人相對一顧，便哈哈大笑起來。只聽孫燧說道：“你就叫來人拿回去，就說我跟許大人無福消受。”

下人聽后，出去辦去了。

卻說那劉鳳英自從留在了巡撫府后，三天兩頭地便往葉景恩房中跑，今天說葉景恩的衣服破了，讓她補補，明兒說葉景恩的衣服贓了，脫下來給她洗洗，總之葉景恩的家務活劉鳳英幾乎全包下了。

這天夜里，劉鳳英又來到葉景恩的房中，只見葉景恩正在房中閱覽古籍，看見劉鳳英進來，便說道：“劉女俠你來了，請坐啊。”

劉鳳英便坐在一張椅子上。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葉景恩道：“劉女俠，我房中的家務事你全包去料理了，真是辛苦你了。”

劉鳳英道：“葉大哥，你說的哪里話，這點小事怎么會辛苦呢？其實只要能和葉大哥一起滅宸濠，我干什么活都不會覺得辛苦的。”

她最后這句越說越小聲，幾乎到了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得清楚，而且有些嬌羞地低下了頭，她見葉景恩沒有反應，便偷偷看了葉景恩一下，只見葉景恩正在發愣，便說道：“葉大哥，你在想什么？”

葉景恩回過神來，說道：“沒什么，只是在想，我要是有個像你一樣的妹妹就好了。”

劉鳳英聽了，說道：“葉大哥，你只想到要妹妹，葉大哥你這么大歲數了，不想要個女子成家立業嘛？”

葉景恩笑道：“像我這樣四處漂泊的人，哪有女子會跟我。”

劉鳳英道：“葉大哥說哪里話，哪個女子能得到葉大哥這樣的大俠，那才是幸福一輩子呢。”

葉景恩也沒多想，笑了笑也不回答。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劉鳳英道：“葉大哥，明天我去買些菜來親自下廚，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怎么樣？”

葉景恩道：“好啊。”

劉鳳英見葉景恩答應，心中有點心花怒放。

第二天中午，葉景恩走進自己的房中，便看見桌子上多了好幾道菜。這時早在房中等他的劉鳳英走過來拉著他說道：“葉大哥，你坐下，嘗嘗我做的手藝。”

葉景恩便坐在了桌子旁，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菜放入口中，馬上就說道：“劉女俠，你的手藝真好，好美味的菜耶。”

劉鳳英見了，高興地說道：“葉大哥，你喜歡啊，我以后天天做給你吃好嗎？”

葉景恩道：“要是你一輩子都做給我吃就好嘍。”

其實這只是葉景恩的一句心里話，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劉鳳英聽了，卻越寧愿他的話中有深意，不由地抬頭看著葉景恩，只見葉景恩正一副高興的模樣在吃菜，心中不由又黯沉了下去。

這時只聽葉景恩說道：“劉女俠。”

劉鳳英打斷他的話，說道：“葉大哥，你以后不要劉女俠劉女俠地叫我，好嗎？多生疏多別扭，我們是一起滅宸濠的，以后你就叫我鳳英，好嗎？”

葉景恩聽了，說道：“也好，以后就叫你鳳英。”

兩人又有說有笑地一起進餐了。

沒過多久，孫燧和許逵便調來兵將駐扎在江西各城，孫燧便讓葉景恩訓練士兵。劉鳳英便向孫燧請求做后勤工作，孫燧應允了。

這天早晨，葉景恩訓練完士兵，大伙肚子開始饑餓起來，這時劉鳳英和傭人們抬來了幾桶米粥和一些油條、薄餅等。

只見葉景恩正要去舀粥吃飯，劉鳳英走了過來，說道：“葉大哥，我特地為你準備了幾個大香餅，我們過去吃，好嗎？”

葉景恩便隨劉鳳英來到操練場上的石階上，坐下來啃起大香餅來。劉鳳英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吃餅，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

忽然，她看見葉景恩的額頭上滲出許多汗珠，便掏出手帕，伸手往葉景恩的額頭上不停地擦去，一邊說道：“葉大哥，你訓練士兵，自己也要注意保重身子，知道嗎？”

這時葉景恩已經覺察出劉鳳英對自己的情意，不由怔住了，心中復雜極了。一方面，他覺得隱隱地不妥，一方面又不忍心拒絕劉鳳英，再一方面，自己心中又隱隱地喜歡愿望劉鳳英這樣對他，于是一時間不知所措。

這天夜里，劉鳳英又來到葉景恩的房中，說道：“葉大哥，你的衣服好幾天都沒洗了，脫下來讓我給你洗洗。”

葉景恩便開始脫衣服。

這時雁蕩雙俠樊氏兄弟走了進來，看到此情景，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聽樊正說道：“葉兄真是好福氣，有劉女俠日夜伺候著，真是幸福。”

樊雄說道：“我看葉兄和劉女俠真是天生的一對。”

樊正又說道：“是啊，葉兄，你要珍惜哦。”

劉鳳英聽了，雖然覺得羞澀，但心底里卻是很高興，她嬌羞地說道：“兩位大俠你們取笑小女子了。”說完接過葉景恩的衣服，看了葉景恩一眼，嬌羞地跑了出去。

樊氏兄弟見了，哈哈大笑起來。

葉景恩微怒道：“兩位怎么開這種玩笑，為兄是都可以做劉女俠的爹的人了。”

樊正道：“哎，葉兄我們江湖中人怎么能拘泥于世俗禮節呢。”

樊雄也說道：“是啊，葉兄，你要好好珍惜。”

葉景恩聽了，心中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