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丑角姜環(huán)？

南城戲莊的后庭院。

戲班里接連死了兩個人，大家都被攪得人心惶惶，紛紛收拾行囊，準(zhǔn)備離開這詭異之地。可大理寺早就派精兵把戲莊給封了，不準(zhǔn)任何一個人離開，也不準(zhǔn)外人進(jìn)去。

老班主是急壞了。

死了人，以后還怎么開戲？

他搓著手在院子里來回打轉(zhuǎn)，本是沁涼的天，硬是急出了滿頭的汗。

戲班里幾個角兒過來找他問：“班主，現(xiàn)在可怎么辦才好啊？”

“死了兩個人，兇手還不知道是誰？咱們出也出不去，難不成要在這里坐著等死嗎？老班主，你可得拿拿主意啊！萬一……萬一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當(dāng)中的一個，那可如何是好啊？”

這一說，大伙都緊張了。

“你可別嚇唬我，我膽子小。”

“我說的是萬一。”

“要是下一個死的人真是我們當(dāng)中的一個，那你們說……會還誰？”

“這哪知道？我平日里可沒做過什么虧心事，連雞都不敢殺，兇手要?dú)⑷耍趺匆草啿坏轿翌^上吧？”

“那不一定！”

“班主，要不你去跟那些官爺們說一聲，讓我們離開這鬼地方吧，就是把我關(guān)到大理寺監(jiān)牢里去，我也心甘情愿，至少兇手不會到牢里去殺人吧？”

“你這一說，還真是。”

……

目前而言，監(jiān)牢里可比戲班子安全多了。

眾人拉扯老班主，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老班主被吵得腦袋發(fā)疼，急得跺腳道：“都別纏著我了，都一邊去，現(xiàn)在該著急的，是我！這戲莊是我的，一天不干事，得損失多少銀子啊！死了兩個人，以后誰還敢來我這看戲？你們?nèi)氯轮惺裁从茫窟€是趕緊祈禱衙門趕緊把兇手找出來吧！”

“那萬一一直找不到兇手怎么辦？”

“我知道怎么辦？都別煩我了。”

老班主腦袋生疼，躲到了一邊，不想再聽他們吵吵嚷嚷。

大家心里格外不安，可唯有一個人顯得很冷靜，那姑娘坐在石階上，看上去很年輕，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的膝蓋，就靜靜的坐在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自己那雙泛黃的布鞋，都已經(jīng)快要入冬了，她還穿得如此單薄，瞧著有幾分可憐。

“幸兒，你怎么在這啊？”

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小姑娘語初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幸兒腦袋始終低垂著，輕聲的說：“沒什么，我就是有點(diǎn)兒怕。”

“現(xiàn)在人人都怕，我也是怕，昨晚一宿都沒睡。”

“語初姐姐，真的像她們說的，還有下一個人會死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

“你說，他們?yōu)槭裁磿溃俊?

“一定是壞事做多了！那老師傅平日里見人就罵，我都被他罵過好幾回，至于花姐姐，她的脾氣如何，咱們都知道，一旦惹她不滿意了，她不僅罵，還動手打人呢，所以說啊，壞人自有惡報！”語初恨恨的說。

她和幸兒都是戲莊里的丫頭，平日里都是負(fù)責(zé)整理戲服的，沒少挨罵。

幸兒表情復(fù)雜，沉默良久后，她一雙漂亮的眼睛看向戲莊門口：“有人來了。”

只見，大理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jìn)來。

候大石親自帶人來的。

老班主和副班主立刻迎了上去，著急的詢問道：“大人，可是找到兇手了？”

候大石掃了他二人一眼：“有事要問你們，跟我們?nèi)ヌ舜罄硭掳伞！?

“啊？”

“放心，只是問些話。”

老班主和副班主面面相覷，心肝肝顫著。

候大石派人查探，得知到，那個當(dāng)年到古玩店典賣皮影的人，正是出自南城戲莊，故而，帶人來問。

但是他沒有明說。

老班主和副班主最后跟著候大石去了大理寺衙門。

這會子，林末也從戶部尚書的府上回來了。

大理寺的官員們都聚集在大堂里，一一排開坐好。

老班主和副班主嚇壞了，臉色蒼白，一進(jìn)門就開始喊冤：“大人，我們可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絕對沒有殺人啊，可千萬不能冤枉錯了人啊。”

“這兩樁案子，跟我們可沒有關(guān)系啊……”

兩人哭天喊地的。

差點(diǎn)就要跪下了！

林末扶額，淡淡道：“老班主，帶你們來，不是因?yàn)槟銈儦⒘巳耍怯惺乱獑柲銈儭！?

老班主的心頓時松了半截：“大人問便是，只要我們知道的，絕對不敢欺瞞。”

“嗯……不知道你們戲莊里，可曾有過一個臉上帶有紅色胎記，嘴角帶疤的男人？”

呃……

老班主和副班主表情一怔。

可見，戲莊里確實(shí)是有那么一個人。

林末的表情登時嚴(yán)肅了幾分，繼續(xù)道：“此人與你們從劉府買來的那箱皮影有關(guān)，你們?nèi)羰侵朗裁矗仨毴鐚?shí)說來，若有隱瞞，自不輕繞。”

“是，是，小的什么都說。”老班主語氣顫抖，說道，“不瞞各位大人，我戲莊里確實(shí)有這樣一個人，他叫姜環(huán)，可是……可是他十二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是被一場大火給燒死的。”

候大石出聲道：“死了？”

“是，十二年前就死了！是……屋中的油燈不小心倒了，他人出不來，活活給燒死的！整個人尸體焦?fàn)€，當(dāng)時小的還花了幾兩銀子安排人給他埋了。”

竟然死了？

大理寺上下的官員們都很意外。

莫非，線索就此又?jǐn)嗔耍?

林末卻是很鎮(zhèn)定，問：“既然那箱皮影出自姜環(huán)之手，姜環(huán)又是你們南城戲莊的人，那為何，你竟不知皮影所出？”

“小的不知道那箱皮影是姜環(huán)做的。”

“哦？”

副班主道：“是真的，我們真的不知道。”

林末心思微沉，想來，他們也不敢撒謊，便問：“好，我姑且信你們，那你們詳細(xì)說說看，姜環(huán)這人，是個怎么樣的人？”

老班主的臉色有一絲絲蒼白，回憶道：“姜環(huán)那人，臉上有一塊胎記，長得很丑，但是嗓子不錯，我就安排他專門唱丑角，化了妝，也能遮一遮……哎呀！說到這，我才想起來，當(dāng)年他畫的丑角臉，好像跟畫在老師傅和鳳凰花臉上的丑角臉譜有些相似……”

此話一出，堂上一陣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