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斬露鋒芒
- 誡天
- 紫輪
- 5233字
- 2020-09-12 15:49:42
“怎么樣?有沒有問出些什么東西來。”三道遁光在萬里高空飛行著,聶翔向著夏衍神識傳音道。
“很麻煩!”夏衍的臉色很凝重,那個黑衣人最終還是因為承受不住蟲噬之苦,就差把他的祖上十八代的情況都全部告訴給夏衍。
聽到這句話,聶翔暫時沒有吭聲,因為他知道,夏衍此時正在蘊踉著把這個答案告訴他。
因為夏衍的提議,三人都沒有使用傳送陣,而是陪著他在萬里無垠的高空練習著御氣術,順便商量一些東西。
“那個黑衣人是一個幾千年前的魔道巨掣血影老祖留下的道統傳承中的一員,那個血影老祖的修為是返虛巔峰期,而且他的壽元幾乎不會枯竭,只要有著足夠的血食,就算是再嚴重的傷都不會致命。”夏衍整理了一下腦中的思路,把握住了脈絡,也變相的印證了他心中的一個猜測。這個答案越是清晰,他越是震驚。
夏衍沉默著,他悄悄把手心里面的汗擦干,他腦中有太多翻滾不息的疑問和思維,此刻有一張巨大的網,已經緩慢的從天空撒下,然而誰是站在網里的人,誰是站在網外的人?而誰又是撒網的人?
“可是這個血影老祖為什么會盯上我們,難道說,他就是這次門派外圍勢力受襲的始作俑者。”聶翔猜出的這個答案就是連他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可是他卻是覺得自己已經無限接近真相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忽略的蕭鳶也飛近來,她也要湊一個熱鬧。
“恐怕這個血影老祖的真正目的不僅僅是襲擊門派的外圍勢力這么簡單,我想他的圖謀將會更大。”蕭鳶櫻唇輕啟。
“沒錯,從我得到的情報看來,這個血影老祖的最終目標就是把無極劍派取而代之,并以此為根據地,擴張自己的勢力。在他被封印的這幾千年來們,他留下來的傳承已經發展成為了了一個不可小覷的勢力,可是自始至終,這個勢力都是隱藏在暗中,伺機而動。”夏衍說道。
“可是如果是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的話,他們還能得逞嗎?”聶翔疑惑的問道。
“我想,血影老祖的后招肯定不止這些,要說他在無極劍派中沒有埋下棋子,我怎樣都無法相信。”蕭鳶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是她說出來的東西,卻是宛如一個重錘,正在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夏衍兩人的心房。
這次輪到夏衍和聶翔目瞪口呆,“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很簡單,只要我想一下,就能夠想到,只是之前我一直都不愿意動腦子,因為我發現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的腦子是這么的好使,我也不會再排斥思維的運轉。”蕭鳶隨口說道。
聽了這一席話,聶翔倒是沒有什么,可是夏衍的臉色卻是為之一白,他當然知道為什么蕭鳶的腦子會這么好使了。
在失卻之陣中,那里可是蘊含了成千上萬的精魂,所有的精魂都相互吞噬,最后才誕生了蕭鳶這個近乎完美的“人”,只是之前她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天賦,如果有一天,她完全開啟了自己腦中所蘊含的記憶,那么她的修煉將會變成一馬平川。
“蕭鳶說的沒錯,不僅僅是我們遭遇到了追殺,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六個同伴,那些和我們分開的弟子現在只能祈求他們能夠逃過這次的危機了,可不要到了最后,十個人出來,最后只有三人活著回去。”夏衍嘆了一口氣,臉色有點難看,誰又能想到,原來敵人早就有埋伏,竟然在他們山門前就設下了陷阱。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是繼續追查下去,還是返回門派,把這個消息呈報上去。”聶翔倒是看得很開,他擺擺手,眼神向夏衍咨詢著。
夏衍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看向蕭鳶:“你的腦子這么好使,有沒有什么想法,可以說出來聽聽,也許我們能夠從中找到什么線索。”
蕭鳶倒是沒有想到夏衍竟然會征求她的意見,在這一路上她也已經習慣了被當成了空氣,現在驟然被問起,她還有一點不適應,但還是聽了夏衍的話,開始調動自己的神念運轉推算著。
夏衍也不在意,而是安靜的等著,他相信,對方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個黑衣人在血影老祖門下最多只能算是一個探子,所以從他口中得來的消息我們還需要驗證,要是他故意把假的情報透露給我們,那我們這次下山不是白跑了一趟。再者說,我們除了知道血影老祖這個人,可是關于他傳承下來的這個組織到底有怎么樣的勢力都不清楚。這些都是我們需要得知的。我覺得我們還是繼續追查下去,直到找到了答案為止。”蕭鳶沉吟片刻后說道。
蕭鳶的這一番話讓夏衍陷入了沉思,她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可是他卻還想往更深層次的方面去考慮這個問題。
如果最后,雙方交戰,無極劍派能不能守的住,特別是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內有顏家在咄咄逼人,外面居然有著一個隱藏在暗中的勢力在虎視眈眈,無極劍派能夠應付的了這次的危機嗎?
“既然這樣,我們就繼續追查下去吧,反正呆在門派里面又沒有什么樂趣,我都快悶死了。嗯,夏衍,我們要不要把這次的情報分享給其余的幾人。”聶翔隨口問道,看樣子他對那些人的生死也是毫不關心。
夏衍猶豫一會,說道:“每個人有他的因果,我不相信他們就沒有發現這一點,可是都已經過去了這么久,我們還是什么消息都沒有收到。看來這幾位師兄對我們還真的是有著不小的意見啊!我想他們一定能夠安然度過這次的危機,我們現在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境況吧!”
“你說的也很有道理,看來是我多慮了。好吧,我們就接著趕路吧,要不我們來一次比試,看看誰能夠先飛到中州的地域。夏衍不要說我這是在歧視你啊,我想以你的實力,不會練習了這么久都還是老樣子,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說完也不等夏衍和蕭鳶,“唰”的一聲,劍光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蕭鳶淡淡的看了夏衍一眼,什么話都沒有說,腳下的神兵驟然加速,一點都不比聶翔的劍光慢半分,眨眼間就只剩下一條筆直的云線。
“哥來了,我現在已經能夠追上你們了!”說完,腳下的遁天閃過一道光華,“咻”,夏衍的遁光也是毫不示弱,緊跟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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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處偏僻的荒野一線天中,此時正有著三人在對峙著,其中一人穿著黑衣,堵住了另外兩人的出路,黑衣人一身的陰冷,宛如一條毒蛇般盯著眼前的兩人,陰惻惻的笑著。
“怎么不跑了,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們還能逃到哪里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其余兩人正是隨同下山中的兩位弟子,只是此時兩人不僅沒有一點驚慌之色,反而流露出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
顯然這兩人還沒有達到可以御劍飛行的實力,只能暫時緊守在那里,不教敵人上前一步。
“張凱,你說,其他人是不是也像我們這樣遇到了同樣的遭遇。”一個滿面紅光的弟子向同伴問道。
“管他了,陳其,只要我們解決了眼前的這個雜碎,那么我們就接著走下去,我們還是先管好自己再說。”那個被稱之為張凱的男子,懶散的說道。
此時,兩把寶劍正在他們的身周盤旋著,牢牢的護住主人,蓄勢待發。
黑衣人,冷冷一笑,雙手掐訣,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就已經被他祭出,只是他也不急著攻擊,雖然他在口頭上還能占到一些便宜,可是要是真的對上這兩人,他現在還沒有十分的把握,他在等,等一個能夠一擊扭轉局面的時機。
就在這時,三人突然察覺到了一股氣息正在迅速的接近這里,黑衣人在感應到這道氣息之后,頓時臉上現出喜色,而兩名弟子則是臉上出現了嚴肅之色。
來人速度很快,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了眼前,當他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時候,也是一身的黑衣,見到有同伴在此,當即靠攏過去。
“怎么回事,難道你連這兩個小蝦米都不能解決掉嗎?”語氣中是說不出的不屑。
就在那兩名弟子被黑衣人的交談吸引過去之后,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中,一道流光向著兩人的后背襲來。
張凱突然一聲大喝:“小心”一把推開了陳其,自己則向著站在那里的黑衣人攻去。
陳其站位靠前,被那股大力從腳下一推,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向前飛去,但他究竟在無極劍派修煉多年,驚而不亂,把早已拿在手中的寶劍往胸口一放,寶劍在半空中發出淡淡玄青光彩,正對著后方緊緊追來的數道光芒。
片刻之后,其中一道暗紅光芒當先沖到面前,陳其頓時聞到一股血腥氣味,幾欲嘔吐,趕忙屏住呼吸,驅動自己的飛劍,玄青光芒漲起,抵住了那道暗紅光芒。
就在這時,另兩道一黃一灰兩道光芒也沖了過來,一起打在了陳其的寶劍上。陳其借著光芒,這才看清,剛才那道暗紅光芒乃是一把暗紅小叉,上有濃濃血痕,而黃光是一柄三尺長的寶劍,灰光卻大是古怪,是一顆巨大的不知名的野獸獠牙!
陳其身子還在半空,本已穩住,不料被這三件武器沖撞,雖然有張凱在下面壓陣,但巨大之力竟是把他整個人向后直直推了過去,再也控制不住,重重打在旁邊石壁之上,直陷了半個人進去,石屑橫飛。
陳其眼前金星直冒,后背上痛入心腑,但知道這乃是生死關頭,拼命咬牙忍住疼痛,落到地上,眼見那三件索命物在空中一個轉彎,又是惡狠狠沖了下來。
而此時,張凱也是陷入了苦戰中,分不得心。兩人一時不察之下,就陷入了危局。
陳其此時左支右拙,握緊飛劍,掐了一個法訣一聲呼嘯,玄青色寶劍御空而上,在半空中與沖來的黃色飛劍野獸獠牙對撞,一聲巨響,各自震開,隨后趕忙向前撲地翻開,另一道疾追而至的暗紅小叉收勢不及,轟隆一聲打在他剛才站立之地背后的石壁之上,碎石亂飛,竟是在石壁上打出一個大洞來。
而此時灰色獠牙又是追回,當頭砸下,閃著寒光的牙尖在黑暗中特別醒目,看它聲勢,陳其不想也知道這古怪法寶砸到自己身上的后果。
陳其緊咬牙關,雙手虛空劃下,飛劍物隨意動,青光一閃,出現在頭頂撞上那只獠牙,半空之中,只聽聞一身低低悶響,那獠牙之上赫然現出了一道裂痕。
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叫,大有痛惜驚愕之意。
只是陳其根本來不及回味這一點點可憐的喜悅,黃色飛劍轉眼間又已沖至面前,他不及反應,額頭出汗,危急間大叫一聲,雙手一震,整個人向上飄起,溶入自己飛劍的玄青光芒之中。
黃色飛劍竟是絲毫不留余地,在半空中一個拐彎,從腳底又是沖了上來,上有獠牙,下有飛劍,陳其全身微顫,再也不及多想,身子縮起,口中誦訣,寶劍青光大放,將他團團包住。
“轟”,兩聲幾乎同時發出的大響分別在他頭頂腳下響起,敵人兩件武器倒沖而回。飛劍在空中一陣顫抖,陳其大口喘息,心臟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他甚至差點以為自己的飛劍就此損壞掉。
待得他仔細一看,還好自己的飛劍沒有損壞,即使是這樣他的飛劍上面的光芒也是衰弱了不少,他知道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和張凱就要隕落在這里了,想到這里,他再次強撐縱地而起就要向著張凱靠近。
不過話雖如此,飛劍受此重擊,騰起保護他的青光便也散了開去。
可是不等他召回自己的飛劍,忽然間肩頭劇痛傳來,半身乏力,腦海中一片空白。低下頭去,他只看見胸肩處竟赫然冒出了一把暗紅小叉,穿透而出,殷紅鮮血噴涌不止。
竟是剛才那把暗紅小叉,趁著他懈怠之機,偷襲重創于他。
陳其只見那小叉之上,原本暗紅的顏色此刻竟似乎亮了起來,仿佛聞到了血腥味蘇醒一般。他低低呻吟了一聲,本想伸手拔開小叉,可是張凱的一聲冷哼陡然吸引力他的注意力。
而傷口處除了疼痛,此刻還傳來了麻癢感覺,只怕多半上邊還有劇毒。
遠處,傳了一陣狂笑,而在背后,也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無極劍派的臭小子,這是你們自尋死路,我可是追了你們好久了!”
不消說,陳其也知道,這里又來了一個敵人,就在他錯愣的當口,張凱的身體“轟”的一聲,砸在了他的身前。
陳其驀然一驚,不過待得他感應到張凱還沒有失去戰斗力,也漸漸的放下自己的心來。
扶起張凱,看著他身上的血跡,關切的問道:“張凱你沒有事吧,要是連你都出事了我想我們今天真的要隕落于此不可。看來我們今天不拼命是不行了。你還堅不堅持的住。”
張凱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牙齒:“你都沒有事情,我又怎么會出事呢,放心吧,這些血跡都是敵人的。我只是被他們轟到了這里,不過他們也不好受,我的劍下已經斬殺了一人。呵呵,這個戰果還不錯吧!”
他手中的神兵正在滴血,有一種妖異的美感,配合他身上的血跡,越發襯托的他像是一個煞血修羅,猙獰可怕。
陳其此時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了四位敵人,不過現在只剩下了三位,全部用一種陰冷的眼神注視著兩人,那個眼神,就好象是在看死人。
在他的視線中,暗紅小叉,黃色飛劍與灰色的獠牙各自飛回那三人手中,左邊一人接著飛劍,是一瘦高男子,面貌削瘦,鷹鉤鼻小眼睛,眼里黑白分明,閃著兇光;旁邊一人卻更是古怪,陳其一看之下,立時就吃了一驚,只見他個子也頗為高大,但樣子極怪,就像是一個蛇頭長在人身上,此人的皮膚還泛著淡淡的青色,一根根血管清晰可見,最后一人就是一開始堵住他們去路的陰冷男子,只是此時他的形象看上去也是不太妙,身上帶著斑斑血跡,不消說,張凱身上的血跡流失來源于他的身上。
兩人再次祭起飛劍,回護在身周,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陳其和張凱兩人相互攙扶著腳步蹣跚的離開了這個一線天,只是在那個狹窄的峽谷中,此時卻是留下了四具黑衣人的尸體,在宣告著他們的戰果。
這樣的情況在每一個弟子的身邊都在發生著,但是至今為止,卻還沒有一人隕落掉,相反的是來犯的敵人中,已經至少隕落了十幾人。
也可以這樣說,這次針對無極劍派弟子的伏擊徹底失敗,縱然繼第一批六人之后,血影老祖門下再次派出了好幾批的支援,可是他們不僅沒有擴大戰果,相反,在這些無極劍派弟子的劍下,任他們來的人再多,也是無法填滿這個絞肉機。
首戰告捷,只是這些和輕輕松松在天上飛行著的夏衍三人來說,已經沒有多大關系了,因為他們已經到達了此次的目的地,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