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力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講實話，這一晚上接受到的東西有點接受不來，感覺在和聽故事一樣。

于力打開手機，按了一下鎖屏鍵。

01：34 AM

“哎……”于力嘆了一口氣，索性穿好衣服下床。

他打開房門，走向隔壁放了游戲艙的房間，準備刷幾把割草游戲平復一下心情。

“噠。”

房間里燈光亮起，一黑一白兩個游戲艙靜靜地立在房間里。

這還是當年自己求了老爸很久才買到的陰陽限量款呢……

于力摸了摸游戲艙的外壁，放棄了搓兩把游戲的念頭。

他關掉燈，合上房門，走到樓下的庭院之中。

“呼——”

他長吐一口氣，扎了一個馬步。

“吾有一術，名五禽之戲。”于力嘴里喃喃有詞。

“一曰虎……”

他演練起了虎式。

說不上為什么，本來的的確確是打算刷兩把游戲的，但是走進去，這種念頭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甚至還有一種罪惡感。

心底里本能地覺得還是多練習練習武術比較好。

這要是讓教導于力武術的老師看到，一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要知道，平日中練習武術的于力，能偷懶絕不多邁一步，就算是武學考核，也就是混個及格尚可，今天會主動練習，可謂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稀罕啊。

于力在庭院里一板一眼的操練著基礎體術。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

……

“啊——”

方凡再一次瞥了一眼打了無數個哈欠的于力，問道：“這游戲商還支持通宵的？”

“你當網吧包夜呢……”于力盯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按正常劇情發展來說，像自己這樣的天才少年，十年不練武，突然一天發憤圖強，照理來說沒有明顯突破進展，也應該神采奕奕，斗志昂揚啊，怎么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于力眼神逐漸迷離，頭止不住的往下垂著。

“吶吶……你們聽說了沒，我們高二下星期就要進行文武分科的選擇了。”

坐在一邊的女生在嘰嘰喳喳的講著話。

“誒，是嘛？”

“嗯嗯嗯，我聽二班的劉亮說的，他叔叔不是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嘛，學校好像是這么打算的。”

“啊……那不就是要分班了……小花，我舍不得你……”

“什么呀，你都不知道我要選什么，現在就要和我分開了？找打……”

“誒，你不是高一的時候決定要選文科的嘛……”

“嗯……但是現在有點舉棋不定啦，我也有點想選武科了……”

“啊，為什么呀……”

被叫做的小花的女生沒有回答另外一個女生的問題，反而轉頭看向坐在一邊的方凡。

“方凡大神，你要選哪科啊？”小花笑瞇瞇的問道。

“我應該是武科吧。”方凡笑了笑，接著轉回頭來看著自己的書。

“誒，小花，你不會是因為想和方凡……唔……”另外一個女生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奇地說道，卻被小花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少女的臉頰升起了兩片誘人的紅暈，忙帶著另外一個女生離開了座位。

走廊上。

小花拉著另外一個女生的手，“我說，安安，你就是猜到了，你也不要說出來啊，這樣我以后還怎么有臉和方凡說話呀……”

“不好意思啊……小花……”安安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她看了看教室里面，轉過頭，有些遲疑地問道：“不過我說，小花，你確定要跟著方凡一樣選武科嘛……”

“現在已經不是老舊的年代了，武科和文科其實都是一樣的，而且我覺得上了大學之后，就算不在一個學校，對談戀愛影響也不會特別大吧，只要離得不是特別遠，每天其實都可以見到面的吧。”

“選科太重要啦，如果你選錯的話，對你未來影響會非常非常大的，第一在你大學的選擇上有不可置疑的重要性，第二對你自己未來幫助影響也非常大吧，肯定是選擇適合自己的啊，你可千萬別一時沖動害了自己啊。”

安安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知道……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方凡啦……”小花的語氣里顯然帶著幾分失落。

“嗯？”安安等待著小花的下文。

“雖然你說文科和武科一樣重要，那我問你，文科畢業后和武科畢業后，能去做什么？”小花嘆了口氣。

“哎呀，哪里有什么文科畢業和武科畢業后的區別啊，你要到聯盟所設立的機構中上班，要做公職職業，這才會考慮你武科的成績吧，一般來說，都是少數吧，我們老老實實地選個文科，好好考個好大學，再找個合適的人談談戀愛，出來后進一家私企，不是挺好的了嘛？”安安疑惑地看著小花，不理解她為什么對武科的執念這么深。

“不是的安安，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不管是著名的企業家，還是聯盟政府的官員，大多數都是從武科畢業的，這個是有過數據的！”小花認真的解釋道。

“哎呀，大多數也不代表是全部嘛，又不是沒有文科生成功的，再說了，聯盟沒讀完高中成功的人不也還是有的嘛！”安安不以為然。

“可是……”小花還想講點什么，卻被上課的提醒鈴打斷。

“好啦，上課啦。”安安笑著拉著小花的手，走回了教室。

文科和武科的區別……

小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聯盟剛設立之時，推崇全員習武，各大尊者的道統流傳下來，有的尊者能力擅長戰斗一類，有的尊者能力卻偏向于輔助一類，有的尊者能力偏向于計算一類，各種各類的都有。

尊者的門徒和聯盟的高層管理一起整合，結合一些外星文明的教育體系，把從小到大的教育體系進行了一場整改，在高中這個時期，之前的文科理科統一為文科，新增了一門武科。

文科武科并沒有明顯的區別，這是尊者先行者在一場直播中介紹的理念。

只是近年來，尊者逐漸和民眾的互動越來越少，再加上社會風氣的一個引導，大家總覺得讀武科更加有前途一點。

“于力、于力！”方凡推了推趴在桌上睡著的某人。

“啊……嗯？”于力茫然的抬起頭，嘴角帶起一絲晶瑩。

方凡遞過去一張紙巾，“擦擦，老師待會兒就來了。”

于力接過紙巾，擦了擦頭上泌出的汗，擦了擦流出的口水，拿出桌肚子里的課本。

他心情有點復雜。

于力做了一個夢。

陌生的地方，素不相識的人，還有壓抑的氣氛。

明明周圍的風景漂亮的很，讓人覺得自在的很，可他就是覺得身邊人之間氣氛壓抑的很。

沒有人說話，各自低著頭擦拭著自己的武器。

有個帶著眼鏡的蘑菇頭站在一塊石頭上，高舉著一個球狀的儀器，焦急地念念有詞。

鬼知道他在說什么……

于力站起身來，想要勸他別這樣，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好，這樣會讓氣氛更糟糕的。

可是蘑菇頭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自顧自的繼續高舉著儀器。

然后敵人就出現了。

藏匿于黑影之中的未知存在，呼嘯而來。

他身邊的人站起來，舉著自己的武器，沖上前去。

爆炸、冰凍、雷霆、光芒、火焰。

刀槍棍棒斧鉞鉤叉。

各種各樣的攻擊夾雜在一起，無腦的往黑暗里招呼。

于力心里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們不像是在想要擊敗敵人。

更像是飛蛾撲火一樣。

前仆后繼。

未知存在身邊的黑暗向他涌來，于力覺得四面八方全是敵人，這讓他慌亂無比。

逃！

這個念頭從他心頭滋生，便一發不可收拾。

逃啊！會死的！

他沖著那些去送死的蠢蛋大吼。

沒有人理他。

黑暗侵蝕了一個個撲上去的人。

人數一個個減少，蘑菇頭、胡渣大叔、身材很好的小姐姐、滿臉皺紋的老爺爺……

下一個就是他了。

黑暗要準備將他吞噬殆盡。

他死命地往后跑著，想要逃脫這場黑暗。

然后——

他被晃醒了。

他得救了。

于力長舒一口氣。

他看了看坐在前桌的方凡的背影，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

“凡哥，現在都已經是高二了呢……”

“嗯。”

“真快啊，一轉眼我們就已經認識一年了……”

“干什么啊，突然這么多愁善感的……”

“沒什么，就是感慨一下……”

“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昨天出去通宵露餡了，需要我去阿姨那里幫你做個偽證……”

“啥？你看我像那種人嘛？

“emmmm，不像，你就是啊……噗哈哈哈哈哈……”

“真是令人傷心……”

“哈哈哈哈，好了，上課啦。”

“嗯……”

“喂，凡哥……”

“嗯？”

“我說我以后會變得很強很強，你相信嗎？”

“你說哪方面？游戲？還是讀書？”

“就是變成那種讓人看了就想要依靠的那種。”

“凡哥，其實說這話有點丟臉，最開始我會找你做朋友，大概就是因為感覺你可以讓我依靠吧，哈哈哈哈，這可是不是gay里gay氣的告白，但是……”

“如果可以的話，以后不管怎么樣，希望你還能讓我繼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