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功夫是什么時候學的？”宋玨的聲音很嚴肅，與莫言截然不同。

莫言沖他點了點頭，的確現在需要一個唱白臉的。而她這個紅臉應該休息休息了。忽然覺得和這個宋玨一起辦案子很有意思，簡直默契得不要不要的。以后有機會還想再合作，難得遇到這么默契的人。

張順愣了一下，“是兩年前，他們找到奴才，說奴才以后行動可能需要功夫，于是有一段時間將奴才借調到御膳房幫廚，但實際上是將奴才還有十幾個太監一起關在一個屋子里，天天練功夫。”

莫言似自言自語，“看來你背后的人很不簡單，至少在宮中想做什么都很方便。”

“你說有人找你，那找你的人是誰？”宋玨一針見血的問。

莫言也看向張順。

“是瑤光宮的總管太監。”張順回答。

“什么？”莫言脫口而出。

就連南宮昭也不由得皺了下眉。就在昨天南宮昭才將他杖斃，難不成自己倒幫著別人滅了口不成？

“還有誰找過你？”莫言也顧不得什么白臉紅臉的了，急忙問道。

“只有他，每次都是他來找奴才的。”張順一臉的不知所措。

莫言看著他的臉和神色，看不出一絲假裝的痕跡。難道就真的是這么巧？線索就這么斷了？

莫言抬頭看向南宮昭，見他也看著她，兩人臉上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宋玨用目光掃了掃莫言的表情，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內情，但看他們的神色也猜出了八九。

“瑤光宮的太監總管有什么問題？”這句話是他問莫言的。

莫言咬了咬嘴唇，表情有些為難，“這……這個人，昨天死了！”

“被人滅口了？”宋玨表情嚴肅起來。

“不是，是被皇上處死了！”莫言臉上泛起一絲苦笑，真的就是這么巧。如查說滅口，反倒成了皇上在滅口。

宋玨嘴唇微動，抬眼看了看南宮昭，眼中似有詢問，見皇上微微的點了下頭，心中雖然納悶但也不好問為什么，只好忍下。

案子到這里似乎又斷了，眾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宋玨沉吟了片刻，眼眼看著張順，“你說當時與你一起練功的還有幾個人，是嗎？”

張順點了點頭，“是，但是我們當時都戴著頭套，而且當時屋子內十分昏暗，他們不許我們之間進行交談，所以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就是瑤光宮的總管還是因為每次都是他來找奴才，給奴才下達任務，才認識他的。”

莫言臉色也沉了沉，眼睛轉了轉，“你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如果讓你看到他們的身形，樣子，聽到他們的聲音，能不能從一眾人中認出來？”

“也許吧，但奴才不敢確定。”張順臉上顯出為難，畢竟從一群人中找出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的確不容易，萬一找錯了更是要命。

宋玨看向莫言，兩人的想法似乎有一種說不清的默契，“你是想……？”

莫言點點頭，唇角勾起一絲微笑，“你不是也這么想的嗎？”

南宮照看著二人，眉頭微皺，“你們在打什么啞迷？”

宋玨躬身施禮，“皇上，請給微臣兩個時辰的時間，微臣定會給您一個交待，到時再給皇上解釋。”

莫言也點頭附和，“皇上，相信宋大人會找出線索的。”

“好吧！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二人去辦！”南宮昭點點頭。

莫言眼中精光閃了閃，“皇上，這件事宋大人一個人就能辦好，用不到奴婢，奴婢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辦。”

見南宮昭臉上似有不悅，急忙解釋道：“皇上，宋大人查的是明證，奴婢要查的是暗線，明證是要呈現在大家面前的，必須要宋大人這樣名正言順的人去查才好。

奴婢如果跟著去了，也只能從旁輔助，況且憑宋大人的能力根本也用不到奴婢。

而奴婢要去查的是暗線，暗線是我們知道，但卻沒有證據，很可能永遠也得不到證據的。雖然不能呈給眾人看，但可以做為我們的一下線索，幫我們實現我們想要的結果。

這樣的線索宋大人去顯然不合適，只有奴婢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去最合適不過。”

南宮昭嘆了口氣，術業有專攻，對于朝中大事他自認自己處理得來。但破案這種事，他真的不如宋玨和莫言。“宋愛卿覺得如何？”

宋玨對莫言更是有些刮目相看，皇上的任命她都敢反對，這膽量不是一般的大。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卻膽子這么大，而且頭腦不是一般的冷靜，分析事情頭頭是道。

急忙回答：“皇上，臣認為小言姑娘說的可行。明查和暗查可以看做辦案的兩條腿，兩條腿走路自然要比一條腿快些。”

“好吧，既然宋愛卿也這么說那你們就分開查，用最快的時間把這樣案子給朕查清楚。背后之人無論是誰朕都絕不輕饒。”

“是！”莫言、宋玨、梁遣同聲應答，退出了勤政殿。

莫言走出大殿也宋玨他們順路走了一段，但卻都沒說什么話。

就在莫言想要和他們道別時，宋玨突然開口，“小言姑娘！”

莫言愣了一下，忙回道，“宋大人，有何吩咐？”

宋玨看著她，“小言姑娘以前是云王的手下？”

莫言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小心的回答，“奴婢不算是云王的手下，奴婢只是云王爺的侍女。”

“那你也是青城云氏的人？”宋玨接著問。

莫言腦中快速的轉動，這個宋玨是她見過的最難纏的一個角色，現在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所以身份絕不能暴露。

他這么問一定是有目的的，可是他問這些到底要做什么？自己如果答錯了，后果不可想象。自己哪算是云氏中人？但如果是云煦的侍女就是云氏中人，只是江湖中人都知道云煦根本沒有侍女，自己只是造了個假身份而已。

“大人這么問是想知道什么？”莫言不答反問。

宋玨微微笑了笑，“你我二人現在皆在一個案子上，本官總要知道你是敵是友？如果連你真實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么同心辦案呢？”

莫言心中暗自叫苦，辦案時希望自己人是越聰明越好，可是這時雖然不是對手，卻希望他越笨越好。眼前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謊話可以騙過去的。

“實話和大人說，奴婢不是云王在云氏時的侍女。江湖中人都知道青城云氏的云二公子不近女色，又怎么會有侍女。”莫言面上十分鎮定，“但奴婢也確是云氏的人，奴婢是云氏的女弟子，只因這個案件是皇室內宮之中的案子。男子不方便在后宮調查，所以二公子派我進宮幫皇上調查此案。不知我是否說清楚了？”

宋玨盯著她的眼睛，眼中一片坦然，看不出有什么說謊的痕跡。而且青城云氏也確實有女弟子，整個如她所說也十分合理，但他就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哪里不對他說不出來，只好先做罷。

“看來江湖中真的是臥虎藏龍，姑娘這樣的才貌在江湖中竟然只是一個小人物，真是讓本官對這個江湖好奇起來。如有機會真的要好好的結識幾個江湖中的朋友。”一句話說得滴水不漏，也給莫言一個警告，他并未全信她的話，他可以在江湖中打聽出她的話中的真假。

莫言又怎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只是現在只能裝傻瓜，畢竟現在是一個戰壕里的，總不能互相拆臺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好了。

“呵，可以，等這個案子完了，奴婢給大人引見幾個江湖中的朋友！”

“好！”宋玨眼中的碎光閃了閃，“江湖中本官最想結實的是風頭正勁的小莫先生，不知姑娘可認識，可否幫忙引薦一下？”

莫言心中一動，他看出破碇了？不應該啊，他又沒見過自己，怎么會突然提起她真實的身份？

“啊，小莫先生曾經來我們云氏住過幾天，我與他有過幾面之緣，不過他這個人行蹤飄忽不定，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找到他。”莫言盡量讓自己自然一些。

“是嗎？本官聽說他前幾天在十里亭救過云王一次，好像還受了傷，現在就在云王府中休養，等本官這邊的事了結了，就去云王府中結識一下，你覺得好嗎？”宋玨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這隨意的一句話聽在莫言的耳朵里卻如炸雷一樣，心里不停的盤算，自己倒底是哪里露出的馬腳，讓他怎么就聯想到了自己真實的身份。她現在雖說化成女裝，但卻沒有易容，宋玨這么精明，被他看見男裝的她，一眼就會識破。

心中不免有些惱恨自己的大意，當時扮女裝混進皇宮的時候，稍稍易下容好了，這樣就沒有現在的威脅了。

“宋大人找他不知何事？”莫言想盡量打消他的念頭。

“本官聽聞此人聰明絕頂，想與他參詳一下案子的事情，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好的意見。”宋玨臉上依舊平淡。

“奴婢勸大人最好這幾天先別去。”莫言心中有些急，“小莫先生身體一直不好，聽說好像是先天疾病，治不好了。前一陣子為了我們家二公子勞心傷神，牽動了病情，人整天昏睡不醒，她的貼身侍女守著，誰也不讓見。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好像好不了。”

“是嗎？那真是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