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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一顆心要何處安放?

云煦沒聽清她說的話,眉心微蹙,“你說什么?”

“啊!沒有,我是說,該去找月影了,讓她看看這些花有沒有什么蹊蹺!”莫言心虛的回答。

美人得寵著,誰讓自己千挑萬選選了個最美的呢?

莫言和云煦來到月影房間外,此時已近深夜子時,王府內(nèi)除了值夜的都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因為莫言此時穿著宮女的衣服,不能被別人看見,他們躲過守衛(wèi),悄悄的來到月影房前。

莫言敲了敲月影的房門,“月影,我是公子!”

“公子?”一聲低呼,一陣窸窣聲過后,屋內(nèi)的燈亮了。燈光漸漸靠近房門,“吱”的一聲,房門應(yīng)聲而開。月影披著衣服,舉著紗燈,一臉的欣喜。

但一探頭看到正背對房門而立的云煦時,立馬縮回房間, 虛掩上房門,又過了一會,才打開房門,此時已經(jīng)穿戴整齊。

莫言拉了一下還背對房門的云煦,輕道一聲,“好了!”

云煦這才轉(zhuǎn)過身,目光閃了閃,跟著莫言進了月影的房間。這么晚身為男子本不應(yīng)進入人家女子房間,這也是因為莫言在才壞了禮數(shù),但身為君子心中還是有芥蒂,表情顯得十分的不自然,目光下垂,盡量看著地面。

莫言看他窘迫的樣子,心中好笑,趁著月影在前面帶路,輕輕的在他耳邊說:“怎么這么君子了,剛才誰要脫我衣服來著?”說話時的氣吹在他耳邊,只見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從耳尖紅到了耳根。

“你!……”云煦對著莫言真的無言以對,本就不善言辭,還經(jīng)常被她戲弄。周圍無人時還好,他可以好好的“懲罰”她一下,可是現(xiàn)在有外人,只能被她氣的語結(jié)。

月影將客廳內(nèi)的燈點亮,回頭看二人總覺得剛剛好像錯過了什么。

此時她才看清莫言穿著宮女的衣服,神情似乎暗了一下。只是這些轉(zhuǎn)瞬即逝,無人注意。

“公子,你這進宮一天多了,我好擔(dān)心你,都說皇宮里可怕得很,我真怕你出什么事。”月影關(guān)切的拉起莫言的手,從上到下的打量著她。

云煦看著她們親密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快,自己悻悻地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公子你的臉怎么有些腫?是不是被人打了?”月影眼尖,雖然莫言被打的臉上已經(jīng)涂了最好的消腫藥,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一些。

云煦一聽急忙看去,果然,心中不由得埋怨自己心粗,剛剛竟然沒發(fā)現(xiàn)。

“沒事,已經(jīng)好了。”莫言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別的地方有沒有受傷?”月影又想拉開她的袖子。

莫言趕緊拉住她的手,“沒事,你公子我是什么人?向來都是讓人吃虧的,怎么自己會吃虧呢!”頓了一下,“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想讓你看看這個。”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絲帕包。

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開,里面露出十幾朵白色的蘭花,只是時間有些長,已經(jīng)有些枯萎了。

月影將燈移過來一些,低下頭用手指輕輕的撥弄著,一朵一朵仔細的分辨。

良久,月影忽然咦了一聲,“這是?白玉醉?”

只見月影拿起其中一朵白色的蘭花,湊到燈前,又仔細的看了半天,“沒錯,這不是蘭花,是白玉醉。”

莫言看著她有些動容,“這白玉醉有什么特別嗎?”

月影似沒聽到她說的話,陷入自己深深的思索之中。莫言也沒有打擾她,慢慢的走到云煦身邊,看似無意的用小手在背后偷偷的握住他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輕輕的撓著。

大手反扣住她的小手,一聲輕語響在耳邊,“別鬧!”

莫言抿嘴輕笑,回頭沖他揚揚眉,吐了吐舌頭。云煦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這個小東西,是來折磨他的嗎?剛剛平靜的心湖又被她撥亂了。

“原來如此,不過……”那邊月影似有收獲,但卻仍然有所疑惑。

“怎么了?”莫言走過去。

“公子,我終于想起來了,您還記得蘭妃香爐中的香料中含有并不該有的紫合嗎?”月影一邊思索著一邊說。

“記得。”果然與紫合有關(guān)。

“這白玉醉并不是蘭花,只是長得與蘭花很像,而且它最大的特點是種子并不長于土中,而是要將它置于蘭花的花莖之內(nèi),種子在里面吸收養(yǎng)份生長。而且生長速度極快,如果溫度適宜,從種子種入花莖,到開花只要三天的時間。

而且無論它種于何種蘭花之中,它都是白色的,會撒發(fā)醉人的香氣,所以起名白玉醉。它本身無毒,但若與紫合的氣味融在一起便會讓人渾身無力,食欲不振。只是……”月影眉頭皺得更緊。

“只是什么?”莫言追問道。

月影搖了搖頭,“只是這并不會致人死命,更不會有蘭妃死時那種中巨毒的癥狀。”頓了頓,“除非!配上酒。對,配上酒就會變成巨毒!”月影眼睛一亮。

“酒?”這次輪到莫言皺眉了,“可是我們檢查過蘭兒用的餐,沒有酒。而且她也不喜飲酒,不會平白無故的喝酒。”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有沒有可能吃的菜里有用酒做配料的?”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雖對毒藥并無涉獵,但很多事情原理相近,暗箭難防。

莫言和月影本就都是聰明絕頂之人,只是一時陷入了誤區(qū),被云煦一提醒,立時如醍醐灌頂,異口同聲地說:“酒釀圓子!”

“對,一定是它,蘭兒最喜歡吃的就是酒釀圓子,她那天因為中毒,食欲不振,所以在正常飯菜之余還多做了一個酒釀圓子。”莫言說著握緊了拳頭,眼中一道暗芒閃過。

月影也心有余悸,“設(shè)局之人心機真是深得可怕!用兩種無毒的東西配成毒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他竟然可以用三種東西配毒。”

“最重要的是他對蘭兒十分了解,非身邊之人又怎會知道她喜歡酒釀圓子?這個人是誰?”莫言拳頭握得越來越緊,身體的肌肉都緊緊的繃著,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是她太疏忽了,蘭兒是為了她才進的宮,而她卻對她的安全沒有照顧到,讓她身邊存在這樣的危險都不知道。都怪她,明知道自從蘭兒把她推薦給皇上,她就已經(jīng)暴露在敵人的面前,可她只是提醒了一次,卻沒有采取任何措施。

她辜負的又何止是蘭兒的情!

緊握的拳被一只溫?zé)岬拇笫职。统炼挥写判缘穆曇粼诙呿懫穑芭c你無關(guān)!”

莫言抬眼望去,那雙深邃而明亮的眸子正盯著自己,那樣專注、那樣深情。心頭剛剛被揭開的傷口,被這雙眼眸安撫得不再那么銘心的痛。

對他點了點頭,笑了笑,只是這笑看起來帶著濃濃的苦澀。

莫言就是這樣的人,無論是否與她有關(guān),她都習(xí)慣把責(zé)任攬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別人因為她遇到危險,她則更是自責(zé)無比。

月影本也想勸她,但見她和云煦之間互相眼神的交流,移開目光,看向一邊,心中不免有種失落。

以前莫言遇到危險、困難,感到難過之時第一個安慰她,陪在她身邊的人總是自己。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再也不需要自己了。

看著身穿女裝清麗秀美的她,還真的不習(xí)慣。在她眼中她的公子就是那個風(fēng)華正茂、意氣風(fēng)發(fā)、古靈精怪、狡黠靈動的少年,可是現(xiàn)在這個少年已經(jīng)改變。無論是內(nèi)心還是樣貌都不再是之前的他,而是現(xiàn)在的她了。

雖然一直都知道那是一場夢,可是卻還總是奢望著晚些醒,只要公子還穿著男裝,她便可以自欺欺人認為他就是男人。可是現(xiàn)在,就連這么一點奢望都沒有了,夢該醒了,只是這夢醒來之后,一顆心要何處安放?

“月影!”

一聲輕呼,月影抬起頭正好看見莫言有些擔(dān)擾的眼神。

“怎么了?”月影才回過神來。

“你,怎么了?沒事吧?我剛才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yīng)。”莫言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她略顯蒼白的臉。

“啊,沒什么,我剛剛在想他們怎么會有白玉醉的。”月影躲閃著眼神,怕被莫言發(fā)現(xiàn)她隱藏了多年的心思。她的公子做事如此聰明,可惜在這方面真的不行。

“這白玉醉很特別嗎?”莫言對這些不太明白。

“是,這白玉醉是我父親培育的,除了藥王谷,別的地方都沒有。我也只是見過,本以為藥王谷被燒了它便絕種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月影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當(dāng)年燒藥王谷的人下的毒?”云煦略有所思的問。

莫言眼波流轉(zhuǎn),表情晦暗不明,“月影,你還能培育出白玉醉嗎?”

月影搖了搖頭,“我當(dāng)年還小,父親是怎么培育的,我根本不知道,就是見也就見了幾次。所以一開始我都沒認出來。”

莫言轉(zhuǎn)過頭看向云煦,“那就只能靠你了!”

“你說!”

雖只有兩個字,但包含了無比的信任,只要你說無論什么我都會做,所以不用問原因,也不需要知道結(jié)果,只要你說。

莫言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可能會有危險。也許很危險!”

“……”

此時無聲勝有聲,無論多危險,只要你讓我做,便是刀山火海也一往無前。云煦不善表達,但卻也是最動情的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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