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白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遲遲不能進入夢鄉。

他的腦海里不斷閃過今天測試的畫面，想象著吳愁描述下揭開面紗的世界。

“我以后真的能像小說里寫的那樣能夠修煉了嗎？”

“我能把源能修煉好嗎？”

“修煉好源能我又能做什么呢？”

未知的一切沖擊著18歲少年稚嫩的心靈，未來的世界對于他即迷茫又好奇。

白河突然坐起，嘴里帶著鬼叫并狠狠的揉了揉頭發，然后又懊惱的躺下，把枕頭蒙在頭上試圖這樣睡去。但沒過多久他又坐了起來，用力的把枕頭往床上一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老朱蔣馨他們睡了沒有，要不然給他們打個電話？”

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白河否決了，他既不想打擾朋友也不想打擾家人。

白河小心翼翼的打開臥室門，借著手機的亮光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然后輕手輕腳的倒了一杯水，最后端著水慢慢的打開陽臺的玻璃門，每發出一點聲音都讓白河屏住呼吸，神情緊張。

陽臺是白老爹種花養草、修身養性的寶地，除了花草、搖椅、茶幾外，陽臺上還擺放了一座秋千。

秋千很簡易，單是四根繩子和一塊木板的組合體。因為太久沒人坐的原因，繩子上布滿了爬山虎，郁郁蔥蔥的。白河摸了一下木板，并沒有想象中的灰塵。

他慢慢的坐到秋千的木板上，一點一點將全身的重力放到秋千上，沒有聽到中秋千不堪負重的聲音，白河這才放心，低聲說：“沒想到都十多年了，這秋千還這么牢固。”

坐穩下來的白河端著水，一雙長腿伸在前方輕輕用力，讓秋千緩緩的搖晃起來，爬山虎翠綠的葉發出沙沙的輕鳴，像是精靈的呢喃讓人感到格外的舒適，內心的燥動也逐漸平靜下來。

白河茗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抬頭遙望天空，因為近幾百年科技不斷的發展，讓這夜晚已經沒有了散文里描寫的璀璨星空。

“哥，你也睡不著呀。”白河的背后響起了一個軟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白河詫異的扭頭，看見妹妹抱著一個半臂長的粉紅色小豬，披頭散發的站在陽臺門口。

白河微微一笑，屁股向旁邊挪了挪：“來妹妹，坐這里。”

白云輕聲嗯了一下，兩步走到秋千旁坐了下來。她有些驚訝的說：“咦，這秋千真穩當，現在的我們坐在上面都沒事兒。”

白河兩手支在身后，微微仰著頭有些驕傲的說：“那是，也不看這是誰做的。”

白云偷偷瞄了一眼仰視天空的哥哥，那堅毅的面龐讓她想起來那年夏天。

那年，7歲的白云已經覺醒了自己的小公主性子，8歲的白河也有了幾分猴子模樣，每天都活力無窮滿身污泥。

公主性子的白云在同學家坐過一次秋千后就吵著父母也給她買一個，但不巧的是，那段時間白老爹生病，錢都拿來看病了，就算有閑錢也不會給白云去買秋千。

被母親一頓責怪后，白云癟著小嘴，眼中忍著淚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晚飯時分，在外面瘋了一天的白河也被心情不好的何媽一頓劈頭蓋臉，機靈的白河打了一個叫妹妹吃飯的主要，快速逃離何媽攻擊范圍。可當他站到白云門口聽著里面若隱若現的哭泣聲時，愣住了。

白河趕忙跑到何慧身邊，拉著母親圍裙的一角，仰著小小的腦袋說：“媽媽不要生妹妹的氣，妹妹要是犯了錯，你，你就打我吧，媽媽。”

何媽炒菜的手停住了，低頭看著小臉還沒洗干凈的白河，心里五味陳雜。她摸著白河的頭說：“妹妹沒有犯錯，妹妹想要買個秋千，媽媽沒同意。”

白河問：“為什么不給妹妹買呢？”

何媽說：“是爸爸的病重要還是妹妹的秋千重要呢？”

白河咬著手指糾結了好久，突然大喊：“都重要！”隨后他就向門外跑去，何媽還沒反應過來，白河就把門給關上了。

白河這一去就是好幾個小時。天色逐漸黑了下來，何慧望著桌上一口未動的晚餐準備出門找兒子，這時門鈴響了。

何慧疑惑的打開門，還想著這個點會有誰來找自己，卻看見了門口露著半個腦袋的白河，剩下的半個腦袋被雙手抱著的木板擋住了。

門外那小小的身軀抱著和自己差不多重量的木板，即使累的手臂不自覺的顫抖，即使被木板上的小刺扎的渾身紅點，他也不曾將木板放下。

白河像是從灰堆里爬出來一樣，渾身臟兮兮的，但懷里的木板卻洗的格外干凈。

何慧趕忙接過那一堆木板，沒好氣的說：“你不吃飯弄這些木板回來干什么？”

回應她的是白河閃亮的大白牙：“嘻嘻，給妹妹做秋千。”

......

白云纖瘦的身子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雙手捧著瓜子臉，面帶春風的看向白河。不知何時起的微風將她的長發吹散，白河輕柔的將這飄舞的三千青絲理好。

“哥，這樣看你還是挺帥的。”

“你哥我一直都很帥好不好。”

“切，自戀狂。”

“喂，有你這么說哥哥的嘛。”

白云沒有接下去，扭頭看向了天空。

白河將妹妹的頭發理好后將雙手支在了身后，也望向天空。

良久之后，“妹妹，我們好久沒這樣坐著了吧。”

白云小嘴一癟：“還不是因為你天天惦記著游戲，小說，漫畫。”

白河一笑： “是哦，是哦，不知道是誰天天惦記著帥氣明星。”

白云懊惱的哼了一下，掐上了白河腰間的軟i肉。

白河感受著腰間微微的痛感也不氣，玩笑的說：“你看你天天欺負我，我還沒法還手。”

白云心里突然想：那也得你讓我欺負呀。可是嘴上吐出的話語卻是：“哼，你就是欠收拾。”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白云的聲音有些低沉：“哥，你…你過幾天就要去別的地方上學了吧，應該沒時間回家了吧。”

白河嘆了一口氣：“是啊，今天測試完又簽保密協議，又再三叮囑的。估計以后的學習也要保密進行吧。”

“你走了正好，家里就沒人跟我搶吃的，搶電視了。”

白河看著妹妹將頭埋進了秀發間，他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哎呀，又不是以后見.....”

“哥，我會想你的。”

白河楞了一下，慢慢的將手放在妹妹頭上，他撫著那些發絲溫柔的說：“嗯！哥也會的。”

夜很深了，困意來臨的白云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沉沉睡去，輕微的呼吸聲傳入白河耳中。他看向妹妹，月光像是薄紗披在白云身上，像個圣潔的天使。她柔和的臉上掛著微笑，夢里估計很香甜。

白河感受著微微的涼意，輕輕的把妹妹抱起，送回了房間。

隨后他又來到陽臺上，獨自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

白河抬頭望天，一顆微弱的星星閃爍在天空的北方。這一刻，白河的心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但卻無法言明。只知道自己以后一定要永遠保護自己的妹妹，保護自己的父母。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