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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節 獸斗

  • 仙路執尊
  • 刮胡刀
  • 5312字
  • 2020-09-13 01:18:25

長生躲在海底,看著兩只海獸各種掙扎舔舐傷口,他清秀俊朗的臉龐上,腮頰充氣一般,向兩側鼓起,然后收縮,他口中吐出一串水泡,接著,長生就這樣一張一合,九短三長的方式呼吸。這是他逃亡的那幾個月,無意間學到的一種道家呼吸吐納之法,過去這種吐納之法在網上一找一大片,但是自從十年前那場變故后,這些網絡上的功法就更加魚目混雜,而長生如今修煉的這吐納之法,則是他無意間從京都圖書館里一本古老經書上學的,自從修煉后,他的目力聽力都有明顯提升,不但如此,就連冥冥之中的某些危險都隱隱能提前感知,這點在他逃亡途中起了很大作用。

如今長生看到兩只海獸都奄奄一息,他右手悄悄放到褲兜上,握住兜里的匕首,內心蠢蠢欲動,看來今天他要做一次漁翁了,長生心中暗道,但是,當長生右手握緊匕首的把手就要從礁石后面走出來時,心跳突然加速,感到好像馬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這心血來潮般的第六感覺,使得長生不由自主停下來動作。他望著前方海底身體軟綿綿趴著的烏賊,遲疑不覺,難道這烏賊在裝?其實受傷并不重?想到了這里長生身上冷汗一下子融入海水中,這他奶奶的,這些低級動物都已經進化出這么高的智商了,都開始用兵法?而且還是無師自通?長生有點不太相信,他決定在等等看看,如果這烏賊真的是裝傷,他就扭頭回去。

前方,陽光透過海面照射下來,在海底呈現千城萬色的瑰麗奇景。一只少了半截尾巴的帶魚狀大海蛇,正躺在海草叢里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死去。但是就當一只金色尾巴的紅鲅魚從海蛇旁游過時,突然,草叢中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紅鲅魚囫圇吞下,然后閃電般飛快的游向大海深處,一點看不出快要死去的樣子,只留下一條紅色血帶在海水中擴散。

原本趴在地上的烏賊,看到海蛇突然逃離,立馬復蘇過來,兩只觸角像手掌般撥動,緊追上去,只是顯然論速度烏賊明顯不如海蛇快。只追出十幾米便又停下來,然后重新回到原地。

長生有些奇怪,烏賊為何又回來了,通常來說遇到這種情況不應該乘勝追擊嗎?除非此處有對烏賊來說比海蛇更加重要的東西。長生目光透過冰涼的海水,看向身軀已經幾乎被海泥埋住的三角帆蚌,看來這兩只海獸的目標,貌似還真的跟他一樣。

長生知道自己基本無望得到這只巨蚌了,不過他依然不死心,海獸應該跟人不一樣吧,他就算捕到海蚌,應該也不會要珍珠,并這東西吃了又不消化,不過看著烏賊巨大的體型,長生又有些不確定,或許這只烏賊的胃部也進化了,連石頭都能消化呢。要是烏賊一口把海蚌吞了……

看著海底的三角帆蚌,長生內心并不像他表面表現的那么平靜,他相信自己剛才的感覺不會出錯,那只巨蚌里很有可能會有自己一直找尋的東西,要是就這么放棄,那么父親的傷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好了。想到這里,長生咬了咬牙關,他對這只三角帆蚌是志在必得,說不得待會兒要跟著這只烏賊到他老巢了。

猶豫情緒波動,長生身體不由的露出半截,當他抬頭時候,卻發現驚悚的一幕。就在他頭的上方,出現兩只籃球大的藍眼珠,不知什么時候,那只只剩下兩只觸手的大烏賊,竟然出現在了的他頭頂上,這讓長生臉色大變。

此時此刻長生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顯然,他被發現了。想起剛才烏賊放電將海蛇電的一動不動情景,長生頭發都立起來。這要是被來一下,他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這里了,就算不放電,在水中跑起來,他也跑不過大烏賊,別看大烏賊速度不如海蛇,但是和長生這個人類比起來,那就不知道要快多少了。至于對抗,長生腦海里根本就沒有這個選項,單憑體型,就算是沒有開靈智普通烏賊,長生也不是對手,更何況這只進化成了精怪的烏賊,長生他怎么又會是對手。

只是奇怪的是,大烏賊只是盯著長生看了一會兒,并沒有采取什么攻擊動作,一人一怪,就這么對視了十來分鐘,大烏賊又轉身游回三角帆蚌身旁??吹酱鬄踬\轉身離去,長生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臟,才終于又平安落會胸腹。想了一會兒,他知道大烏賊為何不殺他了,他當年上生物課時從聽老師講過,越是兇猛位于生物鏈越高的野獸,越不會濫殺,比如像是老虎這樣有著自己領域的獸中之王,只有兩種情況采取攻擊其他獸類,一是餓的時候,他需要捕食其他弱小動物果腹,還有一種是當其他領域的猛獸,而平時里為了保持自己的食物,老虎不但不會攻擊領域內動物,而且還會保護它們,比如幫他們抵御野狼。顯然,這只大烏賊把長生當成了它領域內的小動物了,而且烏賊現在也不餓,只是不知道這只大烏賊是吃肉的還是吃素的。如果吃素還好說,如果吃肉的,難道是把他當成夜宵了嗎?

大烏賊并不知道,它眼中的小不點正滿肚子戲不知道怎么演,它目光完全聚集到被泥土掩蓋的三角帆蚌身上,只見烏賊用剩余的兩只觸手擺開海蚌上的泥,將巨蚌從泥土中掀了出來,接著兩只四五米長的觸手猶如兩只人手一樣,吸在巨蚌的兩扇殼上,然后用力的朝著兩側拉開。

只是就在大烏賊怎么用力也掰不開巨蚌的口,練長生都為它看著有些干著急的時候,突然,從巨蚌口縫出射出一道赤光,直射到烏賊的臉上。緊接著烏賊就立即松開巨蚌,巨大觸手痛苦的用力抽打海底,頓時在海底掀起陣陣水流,砂石翻滾,海草泥土混成一團。而巨蚌則仿佛長了腿般,趁烏賊不注意,朝著遠處飄去,這讓長生看的是目瞠口哆。

長生想不到,一只海蚌還能知道逃跑,而且而跑的不比他慢,這個世界都怎么了。難道真的是遍地都變成妖怪了嗎,那以后普通人類,怎么辦?

其實長生想多了,盡管從十年前那場流星雨開始,地球就偏離了軌道駛向了另外一個方向,這個星球上所有生靈,重新踏在了第一個起跑線上。但是即使是在同一個起跑線,但有人開的是奔馳,有人騎得是共享單車,還有人只能步行,這之間的差距,尤其是幾只海獸所能代表的。而且細說來,在這一輪進化上,海洋生物畢竟是比陸地上的生靈占優勢的,畢竟當年那場隕石幾乎百分之八十都落在大海里,畢竟陸地上有人類這種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早在發現隕石的神奇功效時,陸地上隕石便被某些有心人給收集的七七八八了,這導致陸地上的動植物的進化遠遠落后在海底動物。而無論是那十幾米長的海蛇還是會用電的烏賊,都是在這場進化浪潮之中拔得頭籌一列,覺醒了天賦,開啟了靈智,雖不如妖但也相差不遠。但是,真要比起來,這只大海蚌,進化的程度恐怕要比兩只海獸還要高了,且不說它那道連長生都沒看懂是啥玩意,卻差點把烏賊的腦袋劈成兩半的赤光,還是海蚌在兩獸搏斗時的示弱,再到最后突然使出殺手锏,然后一擊必中絕不留戀扭頭就走。這哪里是一只海蚌呀,這是一位高明的劍客呀。

不過縱使計謀再高,這先天上的差距卻是不好那么彌補的,且說烏賊被海蚌突然襲擊后,腦袋差點裂開,露出墨綠色的腦漿,不過烏賊天生有再生能力,掙扎了一會兒,烏賊的腦袋恢復,它狂暴的舞動著觸手,奮力朝著海蚌追去,很快周圍就再也看不見二者的身影。

長生從礁石后游出來,看著深綠色海水,他既悵然若失又有一絲慶幸。他知道他今天與這個海蚌是無緣了,無論它最終逃沒逃過烏賊的追殺,無論蚌殼里有沒有他想要的靈珠,這都跟他沒有關系了。長生也不是個優柔寡斷之人,他最后看了一眼大海深處,然后就立即向上游去,既然海蚌沒有了,那他也該回家了。

當長生再次回到他的小漁船上時,海面上已經是漆黑一片,冰冷的海風夾雜著潮濕的水汽迎面撲來,天空中星云密布,繁星點點。此時他想起了從經看到的一部古老的電影《少年派》,長生覺得此時他跟電影里主角很像,很像。就在這時候,長生看到百里外的海岸上有好多螢火蟲——不對,是燈光。隱隱還有聲音傳來,長生暗到壞了,應該是爸媽看到他這么晚沒有回來,出來找他了。長生不敢再讓父母擔心,他收起船錨,點火沖著岸邊飛馳而去。

就在長生離著海岸還有不到三十海里的時候,就在他的前方突然兩條觸手破開水面,卷起的巨大浪花將長生的漁船打歪了,速度也降下來。長生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只出手的來歷。

是那只烏賊,還有那只海蚌,它們也朝著岸邊來了。

此時海蚌也來到海面上,正貼著海面逃跑,而烏賊則進跟在海蚌的后面緊追不放,每當烏賊快要抓住海蚌的時候,海蚌就會射出一道赤芒,烏賊知道赤芒的厲害,只得躲閃,海蚌就趁此繼續奔逃。長生的船只跟在后面,他的視力很好,看的清清楚楚,驚異于海蚌的赤芒的威力,但他也明顯發現海蚌發出的赤芒時間越來越長,顏色越來越淡,顯然這個殺手锏的代價并不小,恐怕最后海蚌是逃不出烏賊的口中餐。

長生此時已經不再想海蚌里的珍珠事情,尤其是他如今在船上,憑借烏賊那有力的觸手,要想弄翻他的漁船并不是一件難事,如今還是早些回家為好??上虏凰烊嗽?,有時候你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就在長生打算加大馬力趕緊離開時,海蚌突然調轉逃跑的方向,朝著長生的漁船本來,一起而來的還有烏賊狂舞的觸手卷起的陣陣浪花,長生驚駭。這要是被觸手纏住漁船,那他今天就完了,剩下這三十里就只能游著回去了。

長生連忙調轉船頭,躲開來??吹介L生躲開,海蚌好像知道救助無門,也逃不掉了。便停下來。后方的烏賊看到海蚌停下來,連忙跟上兩只觸手將海蚌盤起,舉了起來,或許是因為終于抓到了海蚌得償所愿,可以出一口心中惡氣。一直在水面下的烏賊腦袋也從水面下露出。

長生停下來,看著海蚌上褐色綠色白色交叉的花紋在星光照耀下閃閃發光,長生仿佛看到一個視死如歸的劍客準備與敵同歸于盡豪情,他突然隱隱有些后悔自己剛才的選擇。

烏賊小牛犢般大的腦袋露出水面的時候,被觸手纏繞的海蚌仿佛蓄勢已久的劍客,再次掌控蚌殼,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從蚌殼射出的并不是紅光,而是白光,并且不是一道,而是兩道。兩道白光猶如兩只利劍插入烏賊的兩只眼睛中,頓時,烏賊兩只籃球般大的眼睛就像被捅破的水桶,粘稠狀的灰褐色流質物淋在烏賊自身上,眼睛破裂帶來的巨大痛疼,讓大烏賊再也承受不住,緊接者就像電線短路一樣,數不盡的電光從他身上冒出,蔓延,電光傳到海蚌身上,傳到海面,也傳到長生的漁船上。

噼里啪啦,一陣火星,轉動的發動機停了下來。漁船的引擎燒了。長生身體一陣發麻,他吃驚不已,沒想到離著這么遠,烏賊的電光都能將他的漁船燒掉,這電壓的強度得有多大呀,這要是在烏賊身旁,這不得一下子給烤熟了。同時對于烏賊、海蛇、巨蚌這些妖物的實力,長生又有了一個更清楚的認識。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說生物體內產生的電能能影響周圍幾十米范圍,他絕對不信,可如今親眼目睹了,由不得他不信。

海面上很快浮現出一層小魚,魚鱗在星光下閃閃。長生隱隱從海風中聞到一股烤熟了的魚香味。

烏賊放完電,觸手松開,海蚌從空中落下,落入海面上,長生在黑夜里看東西如白晝,隔著幾十米,他清楚的看見海蚌貝殼邊緣處,都出現燒焦的樣子,看樣子這海蚌直接被做成海蚌湯了,這時候烏賊已經不再那么瘋狂,盡管它兩只眼睛都被海蚌刺瞎,但烏賊的眼睛本身就退化,并不完全靠此看東西。因此憑借觸手的感知,烏賊一把就抓飄在海面上的海蚌,然后就卷起朝著嘴吧送,眼見就要被烏賊囫圇吞下。卻突然一條黑影從海面下破水而出,一口咬在烏賊的觸手上。

這突然的一幕,讓長生差點跳起來,竟然是那只被斷尾的海蛇。果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長生原本以為那只海蛇已經早就不知道跑道哪個地方躲起來養傷了,甚至已經被其他海底野獸吃掉都有可能。只是它怎么也沒想到,這海蛇竟然沒有離去,而且一路跟隨,忍耐至今并在這個關鍵一刻,突然出手。

此時的海蛇跟剛才長生在海底見到的又有所不同,首先它斷了的尾巴已經長了出來,身上鱗片的顏色也要比在海底是看上去更加艷麗,尤其是一輪輪紅環套在鱗片上,看上去就充滿了危險。這讓長生想到了蛇類的一種行為,脫皮。其實這根長生想的沒錯,這條海蛇原本就是海底一種普通的海蛇,因為機緣巧合而得到隕石的刺激,吸收靈氣進化成立妖獸,而它進化的方式就是脫皮,每脫一次皮,海蛇身軀就會變大一些,實力就會增長一份,不過由于其血統太過低級,并沒有進化出什么特別的天賦,唯一的天賦就是自身所帶蛇毒的毒性增加了近百倍。這次海蛇和烏賊爭奪海蚌,海蛇正是靠著猛烈的蛇毒才能和覺醒了閃電天賦的烏賊幾乎拼的個兩敗俱傷。如今海蛇脫皮再生,實力比受傷一直未從恢復的烏賊反而更勝一籌。毒牙要在烏賊觸手上,毒液注入其中,烏賊觸手瞬間僵硬,并逐漸變的漆黑,海蚌變又從觸手中滑落,跌入海中。

海蛇并沒有去管那只海蚌,他松開嘴,又一口要在烏賊的另一只觸手上,同樣的很快烏賊另一只觸手也僵硬失去了生機。但海蛇并不解恨,他又松口猙獰的蛇口,然后張開,在張開,然后長生就見到了他出海以來見到的最恐怖畫面,一直十幾米長的巨大蟒蛇,半邊身子露出水面,嘴巴張開,足有三米寬,得跟小牛犢般那么大,一口就將烏賊腦袋吞下,然后只剩下兩個幾米長的觸手不停的在外面揮舞掙扎。

長生看著這只有在電影里見到過的一幕,身上冷汗只冒,連這么一直大烏賊都被一口吞了,他這個小不點恐怕還不夠這種巨蛇塞牙縫的。之前他能從烏賊口下逃生,那是因為他不再大烏賊的食譜上,但是如今長生很確定,蛇類的食譜上肯定是包括人類的。想到被巨蛇活活吞下,長生禁不止打個寒顫,不行,他必須要趁巨蛇暫時顧不得他,趕緊離開這里。

長生連忙開始維修起漁船發動機,還好父親的這艘漁船上還儲備一個備用的舊發動機,長生連忙將其從里面翻出來,手忙腳亂開始更換。就在長生滿頭大汗,心中緊張的怎么也放不對位置的時候,他沒有發現,遠處那只巨大的海蛇不知何時,已經從原來的海面上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浪花在原處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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