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感覺骨斷筋折的陳銘，起床后除了雙腿還有點酸痛，精力卻已經恢復了，這讓陳銘感覺很神奇。

進入石槽世界和旺財他們各自吸收了一些日華月精，陳銘沒有拖拉的趕往基地。

劉隸早就等在了那里，見面后二人也不多話，直接開練。日常開筋，跑步加體能。等完成日常后，劉隸又加了一項課程，挨打。用劉隸的話來說就是，學拳先學挨打。挨打增強肌肉承受力，也可以讓自身被多次襲擊后養成條件反射的躲避動作，以此規避攻擊。雖然劉隸道理不錯，但是陳銘感覺劉隸就是想揍他，不然為什么每次出拳都鉚足了力。

等陳銘鼻青臉腫回去的時候，劉隸笑瞇瞇地自語道：“我女兒氣我，我沒法出氣。你就忍忍吧，反正有好處。”

挨了一天揍的陳銘，又是倒頭入睡，鼾聲如雷。

第三天又來到地下室，陳銘自覺跑到墻角，等劉隸幫忙綁好雙腿。拉完腿筋也沒有休息，直接繞著地下室跑了起來。

“看來你的身體已經適應了很多了，這身體比普通人強太多了。”劉隸不無感慨地說到。

這樣的訓練持續了半個月，劉隸今天準備教拳了。

“八極者，眼隨手轉，拳腳齊發下盤穩固，腿不過襠，腳不離地，勁力短快，變化突然，吐氣發聲，以聲助勢，以氣催力。現在你原地蹦跳，每次蹦跳起落搓腳，腳尖觸地，渾身氣力必須如弓弦繃緊。這訓練室有暗器，想必你第一次測試也體驗過同樣的情況。會有很多網球從墻洞射向你，你蹦跳的同時必須每一拳都打落網球。記住，用耳御敵，聽到勁風就出拳。我也會從中出拳襲擊你，你需要格擋反擊，肩、肘、拳、胯、膝、腳，都是你的武器。”劉隸還沒說完，墻上網球便激射而來。

砰，砰，砰。勁射而至的網球陳銘沒有全部擋下，因為要分身應付劉隸的攻擊，陳銘挨了十多次網球沖擊。

“分神？亂打？”劉隸拳速不減，攻向陳銘。

“想學個花架子的話，我勸你早點放棄。八極能殺人，但是你這樣還沒學會就會被打死，天賦既然不夠，強求什么？”

“我只想，體面地活下去。”陳銘一字一句擠出話語，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種話。

直到陳銘無力再出拳，摔倒在地，劉隸才算停止。

隔天陳銘又龍精虎猛地踏入了地下室。

“頭要頂，頸要挺，身要直，胯要坐。動作干脆，發力剛猛，挨、幫、擠、靠無處不到。你只學會了挨么？挨打的挨！”劉隸出拳不止。

“八極，出則一往無前，守則八方不漏。你怎么那么多破綻？眼隨拳動，再快點。”今天陳銘只被砸中了三拳，被網球貼身一次，進步神速。

“小陳，武夫是什么，給我說說。”休息間隙，劉隸提問。

“武夫，我覺得是拳打不平，以武護身。待人接物有人氣，出拳問敵有骨氣？”這是陳銘在書上看到的話語，今天正好搬來使用。

“武夫，自古以來就備受爭議。俠以武亂禁，皇權不許；以拳定公理，百姓不平。我們武夫啊，不是修的處事，修的是自身。熬煉筋骨，打通經脈，是為胸襟留余地。出拳對敵，殺伐果決，是給心湖清淤泥。”

“那，盡量不出拳？如果出拳，什么時候可以出。”陳銘扭身看著劉隸。

“出拳，則一往無前。心中有不忍，就是你出拳不夠果決，拳頭就會綿軟無力。所以武夫出拳，必須先問內心，無愧之后，只管放心出拳。只是大惡之人，不一定沒有善意。首善心中也有齷齪。你得了解一點，如果你問心之后，還是覺得要出拳，那就放心出拳。每個人都會出錯，每個人都不例外，如果你事事深究，以后出拳只會像棉花碰墻壁，當不得武師。比如你無愧出拳，但是出拳之后，看到這人兒女啼哭，妻妾泣血，你又覺得你錯了？不是這樣的，出拳時你不用管他們之前所作所為，只需計較你需要出拳的理由，這人當不當死。千功不能抵一過，同樣的，一過便夠死于你的拳下。”劉隸說了一長串，聲音低沉。

“也不是全部明白，明白了一些。就是出拳之前，需要無愧于心。”陳銘小心答到，眼睛偷看師父。

“嗯，也對，不全對。沒人可以無愧于心，你拳殺一人，你就有愧于他親近的人。我想讓你記住，武夫出拳，如明月掛空，多個角度映照天下。我只希望以后你出拳沒有顧忌，不會后悔。”

“我知道的師傅，我以后出師了，出拳肯定慎重再慎重。不過師傅，您覺得我能分清是非不被蒙騙么？”

“叫我前輩，我還沒答應呢。”劉隸沒好氣地到。

劉隸又接著話茬說道：“是非黑白沒人能完全分清楚，凡事有因必有果，追尋因果便可不惑。”

“那到底出不出拳。”陳銘沒懂。

“無愧于心，則可一往無前。”

“師傅，我其實有個夢想的。”陳銘突然蹦出來一句話。

“嗯？什么夢想，想說就說。”

“我的夢想以前就是和很多普通人一樣，有房子，車子，媳婦。不過當時離我都太遠了，現在我覺得近了，又感覺這些不是夢想了。突然又想登上絕巔，俯瞰人世了。雖然聽起來很蠢，但是這就是我現在的夢想。”陳銘有點認真。

“嗯。夢想不錯。不過你還沒入門，就想這么多？哪來的勇氣？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么多，只是想你不要走彎路、邪路。以后你做什么我管不著，但是我怕你以后想錯、走錯，把心底善意的種子污染了，所以在你心里留下了一桿秤。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桿秤，就是當你猶豫的時候，為你稱斤評判的底線。也是希望你多想想，再去衡量出拳輕重。”劉隸淡淡說到。

“謝謝師傅！”陳銘激動萬分。

“噢？我答應了？行吧行吧，還挺會順桿子往上爬的。”劉隸嘴角有一絲笑意。

“接著來吧師傅，你今天沒吃飯么？。”陳銘得意忘形了。

“噢？”

接下來整個地下室又是陳銘的哭叫，長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