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姐冷冷地眼神盯的老高直起雞皮疙瘩，一旁的老高胖臉上堆笑得都快看不見眼睛。

“你覺得我還是小葉那樣情竇初開的女孩嗎？忙活一天累地跟狗似的，還有心情坐你那咯屁股的自行車后座？”

老高憋了半天臉紅脖子粗，最后只有訕訕一句：“那啥，我去后廚干活……”

李姐凝視著老高的背影，看著有些蔫兒不拉幾的大個子低著頭，像是沒了心氣兒，她在身后淡淡說道：“買個電動車吧！就你這樣的騎個自行車還想載著我，怕是騎不到兩百米就要累地跟狗似的，攤地上吐舌頭啦！”

“哎！明天我就去買！”

老高眼神明亮起來瞬間又活了，整個人又進入到了二皮臉的狀態，“那個……靜靜要不你先支援我兩千，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虧的老高想的出來想要李姐出錢買車，那不是要平日精打細算的她出血嘛！李姐看著沖她搓手不要臉的死胖子差點氣笑道：“快滾后面去干活！突然覺得坐電動車挺不安全的，這電動車肯定和我八字不合！”

老高嘿笑著不以為意，“得嘞，掌柜您瞧好吧！”雖然李姐嘴上無情拒絕，但來日方長，他呀有的是水磨功夫讓某人心軟。

“上菜嘍！”

老高吆喝完一句一頭扎進了廚房。

李姐看著老高笑著搖了搖頭，“死胖子，心里指不定想什么辦法對付我呢！”

她臉上的笑意斂去喃喃道：“八年了，就是塊冰疙瘩我也快把你捂化吧？！……”

……

后廚，得了空的老高做賊似的悄咪咪打開了張單飛為他寫下的“破解之法”，他還在幻想著自己在牌桌上大殺方，贏錢贏到手抽筋的樣子。待展開紙條看清上面的字，老高激動的表情僵在了那里，隨后氣的他七竅生煙。

“姓張的！我祝你拉shi沒紙，尿尿澆鞋，喝冰紅茶全是謝謝惠顧！”

剛巧李姐進來聽見出聲問道：“你又在抽什么風啊！”

老高趕緊隱蔽地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張單飛那王八蛋騙我！”

李姐撇了老高一眼，也不問騙他啥了，只是撇了下嘴道：“就你一臉倒霉相，臉上就差寫上弱智倆字，不騙你騙誰？！……知道那小子鬼精還信，該！”

找到客人要的東西，李姐一挑門簾又出去前堂忙活了。

老高圍著與他體形嚴重不符的碎花圍裙，抽抽著臉陷入了深深懷疑，“我現在已經衰到掛相了？……不能吧？！……”

驚悚的老高再次打開手掌，看著紙條上筆畫分明的兩個字；“結婚！”

“難道那小子的意思是老話講沖喜，沖走我的霉運？？”

瞬間老高打了個激靈。

……

坐在后座的葉柔一只小手怯怯地拽著張單飛的衣襟。晚風吹過，撫亂了她故意沒有扎起的頭發，肆意飄揚的發絲，讓本就心情有些低落的葉柔有些意亂心煩。

女孩坐在后座懊惱自己好像一片癡心喂了狗，那人就知道一個勁兒的蹬著直行車。嘴里還哼起了歌，還越蹬越起勁兒，葉柔真想將大豬蹄子揪下車，問問他破自行車都騎一個月了，還有啥可高興的？

就不能偷偷回頭看看自己跟平時有啥不一樣嗎？還有，今天她還特意翻出了去年過生日時李超南送的香水，那味道她聞了一次就喜歡的不得了，平時根本不舍得用，今天也派上用場了，只可惜老天爺不賞臉，這一路逆風啊！再好的香水聞不見味道也是白搭……

使了全身解數來展現自己的魅力，可對方渾然未覺，這讓精心打扮自己的女孩如同全力一拳打在了空氣里，如何能不氣？！

十五分鐘的車程很快就到了，張單飛如往常那樣停在了葉柔家小區的門口，葉柔畢竟是女孩子還是學生，他要是在身邊進進出出的，張單飛怕影響不好，所以每次都是送葉柔到小區門口。

葉柔下了車站在對面沒有挪步，只是低著頭絞著手指頭，披散的的頭發遮擋著她的臉頰，看不清她的表情，

“進去吧，早些休息。”張單飛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叮囑了一句，推著車轉身欲走。

葉柔終于急了，“你等一下！……”

張單飛回頭靜靜的看著她，葉柔的視線和他的目光相碰心頓時里咯噔一下。

一如往昔，他的眸中沉靜如水，她嘴唇喏喏心中縱有萬語，最后只有怯怯說了一句：“張大哥，今天的事對不起……”

張單飛報以微笑道：“沒關系，反正我也沒被那姑娘咬下一塊肉，倒是你那朋友看樣子是個爭強好勝的主。”

葉柔尷尬一笑，為自己朋友辯解道：“張大哥，其實超南人很好的，我們從初中就同桌，一起上的高中，然后又考入同一所大學，我對她很了解，她就是有時候做事有些莽撞，今天的事她是無心演變成那樣的。”

張單飛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在他心里已經給那李超南下了定義；千金大小姐，基本上和刁蠻任性劃上等號。

心里斟酌了一下，他也不覺得以下要說的話有何不妥，他就是想讓葉柔看待事情明白一些。“都說無心之過不算錯，可往往會釀成大禍，給別人帶來災難！

或許是女孩，家里寵溺才會使她對人、對事，恣意妄為、有恃無恐，你也是成年人，設想一下如果今天我沒法脫身呢？她是逞了一時快意，那我這小保安不僅會丟了工作，坐實了罪名，對于普通人來說真成了人生污點了！這就是坑人，何談所謂的“無心之過”呀！”

葉柔張了張嘴無可辯駁，小聲嘀咕道：“不是有監控嗎？……”

“早壞了！都報修一個星期了，現在就是個擺設，我那是誑人呢，不然今天的事能善了嗎？”

看著葉柔緊張的樣子，張單飛微笑著輕聲道：“好啦！你不用再糾結，我沒有生氣，我說這些就是讓你看清事情本質，親近遠疏人之常情，但是非曲直心中要明白，可糊涂不得！”

看著始終擺出一副大哥哥樣的那人，葉柔終于鼓起勇氣，盯著張單飛的眼睛認真說道：“張大哥，你想知道今天超南為什么找你麻煩嗎？”

張單飛又不是傻子，這一個月葉柔看自己眼神的變化，靈覺敏銳的他豈能不知，只是沒想到柔柔弱弱的葉柔竟然有如此勇氣。

張單飛心中暗道要趕快叫停！自己注定只是這個心思純善的女孩人生中的一位過客，他說道：“葉柔，遇見你們是我張單飛人生幸事，你們是我的恩人，要不是老高、李姐還有你，或許那天我早就倒斃于大街之上！我張單飛呀，就是個沒有根的世間游人隨波逐流，飄到哪兒算哪兒，等以后我再回到衾城，會在來找你們的。”

葉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目中滿是震驚，“你……你要走？！”

“嗯～但不是現在，單飛孤雁，遨游此間。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是一名孤兒嗎？連名字都是師父起的，是師父將我養大的！他替我算過，我命格太硬，克所有親近之人，所以他老人家給我取了這樣一個不好叫也不好聽的名字，開始是不信的，直到……”

說到這里張單飛的語氣有些別變了，變得有些低沉，“直到師父也不見了，我在山上差點瘋了……”

張單飛表情變換，突然伸出手揉亂了葉柔的頭發，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寵溺，“小姑娘，以后你要好好的呀……”

葉柔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千言萬語難出口：“終究你還是把我當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