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 三
【生死再怎么看淡都有懼怕的時候。】
“額…嘶…”
我坐在灶前的火旁不停的發抖，即使身上披著被褥也抗拒不了一身的冷氣。
“凡兄，怎么樣？好些了嗎？”
單昆包好我身上下滑的被褥，我發抖的對他搖了搖頭。
“昆兒，他這么一直抖怎…行？你想想辦法吧。”
“娘，把火再…大點吧。”
“等等。”
這個聲音好像是叔父的。
“不…嗯再生大了，會…起人懷一的。”
他們的話我也聽了個大概，身體越抖越厲害，屁股底下的凳子都在晃。
“…凡!”
看著眼前的火越來越模糊，我的眼睛看不清了，試圖瞇了瞇眼睛越漸模糊。
“…凡,一能…見嗎?”
“你說…哈啊！”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們說什么我已經聽不清楚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一…”
“一…,醒…，醒…啊!”
眼中火光慢慢的變成黑色，我借著意識摸著眼睛，我看不見了，憑著身上最大的力氣站了起來又倒了下去，我的左腿沒有知覺，不知道我是不是躺在地上。
呲…
這是什么聲音？我在地上亂摸。
“凡安…,你…動,燒…來了。”
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拼命的在地上一頓亂抓。
“啊！！”
我邊掙扎邊嘶吼著。
“嗯？”
那是誰？那是誰走了過來？
我的眼睛很迷糊看不清，他的身影很小，慢慢地離我越來越近，他是誰？
“凡哥…”
揉了揉眼睛看了個仔細，阿生，是阿生。
“阿生…”
“凡哥，呵呵。”
阿生怎么會在這里？我這是在哪？
我轉身看了看四周全是白色的什么都沒有。
“哈哈！”
這時一個老人的聲音出現在這白色的空間里。
老爺子？
“老爺子，是你嗎？”
阿生離我越來越遠，漸漸的消失了。
“阿凡！”
“老爺子。”
老爺子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身后。
嗤！
我轉過身看著他慈祥的老臉漏出了詭異的笑容，低下頭看了看我的胸口，他正拿著一把短刀刺了進去。
“為什么？”
“老爺子，你為什么…”
他沒有說話，把插進去的短刀拔了出來。
周圍的白光慢慢變黑，使我的眼睛有些痛。
“噗…”
我起身吐了口鮮血。
“啊！”
“凡兄，你醒了。”
單昆？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我正躺在不知道是誰床上，旁邊桌前還坐著方芩。
“呵呵…,是夢。”
“夢？什么夢？”
單昆不解的問我。
“這是哪？”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上安然無恙，這的確是夢。
“凡哥，擦擦嘴吧。”
方芩拿了塊手絹過來給我，拿著擦了擦嘴上全是血。
“我…我怎么會吐血？”
我又把被褥打開，掀起中衣看了看胸口上確實沒什么地方受傷，可我為什么會吐血？
“這是客棧。”
“客棧？我怎么會在客棧里？”
“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單昆扶著我的肩。
“就記得篝火會讓你把我打暈了。”
“嗯，過后我把你背回了我家，你還醒過一次，我想你應該是被冷醒了，讓你烤火也不見效，你在地上拼命的爬，之后你就暈了過去。”
“可我怎么會吐血？”
“唉！你暈過去后身上還是冷的嚇人，我只能用內力給你去冷氣，你吐血應該是去了冷氣的緣故。”
“呼！”
我繼續躺下長吐了口氣。
“你一直睡到了早上，見你還未醒就把你背到了客棧，小芩說這離大夫近點。”
“大夫？大夫來過了？”
聽到這我立馬坐了起來，要是讓大夫知道我長了天花那就麻煩了，我倒無所謂就是怕給印縣的百姓們帶來不安。
“沒有，凡兄你躺下吧，唉，要是你真的還醒不過來就只能叫大夫了。”
“啊！單兄你怎么這么想？你怎么都不能叫大夫過來啊，要是他發現我長了天花就出大事了，單兄以后切莫再行這種魯莽之事了。”
“呵！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啊？他是想救你又不是要害死你。”
這時候方芩有些生氣。
“對不起，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早知道你這么想的話就不管你了，死了算了。”
“小芩，別說了。”
“本來就是嘛，你兇我干嘛。”
單昆在一旁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是怕給我們添麻煩，以后我遇到這種事我會另想辦法的。”
“多謝單兄理解。”
我向他行了個禮。
“哼，真是看錯人了，救你還有錯。”
“小芩，讓你別說了。”
她在一旁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去。
“小…方芩姑娘，我不論你怎么看我怎么說我都行，只要不給你們惹什么事端，你要是不想看見我即刻我就可離開印縣，只是你不要將天花的說出去，我不想因為我牽連到單兄。”
她生氣是理所當然的，在印縣要是真給他們惹了什么麻煩還牽連到單兄的話，我想我即使死了做鬼都會愧疚一輩子。
“凡兄，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哎呀，你別這么小氣嘛，我也是說的氣話。”
我下了床看外面再過一個多時辰就快晌午了。
“凡兄你再躺會兒吧。”
“不用了，現在感覺好多了，多謝單兄，若不是你恐怕我…”
“不必，醒了就沒事。”
“方芩姑娘，也多謝你，剛才說的話有些失禮，望你見諒。”
“沒事，別謝來謝去的了，何況我也沒幫上什么忙。”
穿上外袍時發現手上的黑鱗多了一些，心想臉布里的應該也是如此，心情更加沉重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要回去了，爹一會找不到我要罵我了。”
“那好，也快到晌午了你早些回去吧。”
“嗯，那凡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
待她走后我才想起什么。
“對了單兄，在篝火會你把我打暈有人注意嗎？”
“你放心，我隨便說了個謊就把你背走了，不會有人注意什么的。”
“那就好。”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別出什么亂子，曲嶺鎮的事已經夠頭疼了，也不知道先生他們有沒有受到百姓們的擠兌。
“你還是躺下歇息吧。”
“不用了，天花的事你不是不了解，發作就是那一會兒過后就沒事了。”
“凡兄你餓了嗎？”
咕咕咕…
他這么一問肚子恰巧不老實的叫了起來。
“哈哈！好像是餓了。”
“那好，下去吃飯吧。”
他拿著劍出門時我才想起來比武會的事。
“單兄，我們比武會還沒去。”
“啊？你不說我也忘了，沒事，其實去不去都無所謂了。”
“這怎么行？別人挑戰書都給你下了，怎么也得去。”
心想要是他不去可能寫挑戰書的也會來找他，不過這也是信用問題，去了也相當于尊重他。
“那好吧，吃了飯去看看吧。”
“嗯。”
關了門走到樓下就見不少人在桌上拼酒，這店生意還挺好。
“二位貴客怎么自己下來了？飯做好了我上樓叫你們便是。”
“哦，就是肚子有些餓了想吃些，一會兒我們出去還有事，就按之前說好的菜上吧。”
單昆把劍放在了桌邊。
“那好，二位稍待。”
說著他倒了兩杯茶給我們。
“單兄，你可真是了解我啊。”
“哪里哪里。”
菜上來之后一看全是我最喜歡吃的，不由得欣喜不已。
“你看，全是肉，哈哈。”
“你不就好吃肉嗎？”
“那二位客官慢用。”
“小二留步。”
小二把桌布搭在肩上正要走便把他叫住了。
“客官還有什么吩咐？”
“聽說今日縣內有比武會？”
“是啊，客官不是本地人吧？縣內人都知道，就在前頭不遠，好生熱鬧，勝者還有重銀佳賞千金以身相許呢。”
他指了指門外給我看。
“想必是高手云集啰！”
“怎么？二位客官也要前去比武？”
“你不認得他？”
我示意用眼看了看單昆。
“這劍…,嘶～，四尺單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他四下看了看向他行了個禮。
“我也只是一介武夫罷了。”
“雖然不認得人，可這這么長的劍一看便知，哈哈。”
“多謝相告，吃了飯我們就過去看看。”
“那好，小的過去忙了。”
小二走后就拿起筷子開始大吃。
昨晚在單昆家中也沒吃多少，出去貆豬就吃了兩塊天花就發作了，基本算是墊巴幾口，這頓飯又是吃了個九成飽。
“怎么樣？凡兄，吃飽沒？”
“呃！吃飽了，就怕你沒吃飽啊！”
說著還打了個嗝。
“說笑了，我可沒你那么能吃。”
“單兄這是在夸我？”
“哈哈！”
聽他說這話有些像是在罵我，相視而笑。
“好了，走吧。”
“嗯，我也想去看看有哪些人在那比武。”
“對了，要叫上小芩嗎？”
走到門口才想起他們好像形影不離。
“不了吧，她天天跑出來叔父該說她了。”
他說的也是，一個姑娘家天天出來東跑西跑也不怎么好，畢竟我們倆也實屬無奈。
“單兄不用準備什么嗎？”
“準備？準備什么？”
“我是指練練劍什么的。”
“不用。”
“行嗎？”
“凡兄放心，我會拿真本事去比的。”
看他很自信的樣子我不知該高興還是怎么，心中還是希望他能勝，這樣還能重銀相賞揚名江湖，要是敗了就名聲消匿就可惜了。
不過想想比武是在印縣，應該不會來些什么名聲遠揚的江湖俠客，就是比武招親罷了。
“好吧，我信你，走吧。”
出了客棧一路相問才來到比武的地方，很多人圍在擂臺下，臺上站立著一個膏粱煩紈袴的人，手持背刀輕視著擂臺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