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夢境！

正如張毅所想的那樣，現在的葉羽輕嗅來自于他身上的獨特氣味。那種氣味就好像無與倫比的美味食物，一聞到就讓人垂涎三尺……

“哦？”葉羽的興奮中出現一絲好奇，很快這一絲好奇就蓋過了原有的興奮：“……原來如此。”他輕笑起來，可嘴角那個笑容顯得那樣不屑一顧與致命的危險：“你才是這個世界所需要的‘白老鼠’……我很好奇，連死亡都不再懼怕的你，是認命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想過活著離開這里？”

張毅似乎已經開始習慣現在的葉羽，他應該明白，這個還未完全變成怪物的怪物，它想從自己這兒滿足他與生俱來的好奇心，所以，他笑了，盡管這個笑容十分蒼白、無力：“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他的笑容慢慢的變成一種風輕云淡的平靜：“人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強悍的力量和更加急迫的進化，他們因為相信，因為互愛，因為一種完全可以被忽視的信仰，這些東西才讓人得以強大從而生存——即使在現在這個如同地獄般的世界。”

“信仰？”葉羽湛藍色的雙眸微微一瞇，看上去似懂非懂：“你是說，用愛來拯救這個世界？”

“愛？”葉羽沒笑，反而張毅倒是笑了：“別開玩笑了！所謂的愛只是一種表現，你以為人人都相信凹凸曼？”他搖搖頭，輕嘆一聲：“孩子！你還不懂，凹凸曼只是一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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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羽呆呆的盯著張毅好一會兒，他實在不能理解，與死亡如此接近的情況下，張毅，這個人類他怎么可以如此淡然，仿佛一位勝利者。

——為什么？

這三個字赫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在他的理解范圍之中，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也不可能會出現，獵物遇見獵人就該逃竄，就該躲藏，就該表現誠實的恐懼和害怕，可是，張毅這個已經到手的獵物，他卻是……

不明白！葉羽真的不明白。可這種不明白并沒有讓葉羽繼續糾結下去，那種對于力量和進化的強烈本能，讓他義無反顧的打算吃掉張毅。

于是……

他張開嘴巴——那個嘴巴彰顯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嘴巴兩側布滿密密麻麻的牙齒。這些牙齒就從舌頭和嘴巴的內側凸顯出來，看上去簡單而自然，仿佛，嘴巴里就該有這么多尖尖的牙齒。

他的嘴巴如同鮮花，分成三瓣，然后，整個籠罩住張毅的腦袋……

張毅沒有一絲恐懼，不，那是一種無非言語的釋然——他閉上眼睛，嘴角帶著一絲不明顯的笑容……

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快速閃過，最后定格在那個看似和諧但卻是【亂搞】的時代……

那個世界，那個原先的世界，溫暖的陽光似乎在召喚他，美麗的鮮花在陪伴他，清澈的湖水在清洗他傷痕累累的靈魂……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朋友，臨別之前，一個簡簡單單但卻無比溫暖的問候……

這些記憶中的畫面仿佛停留了很久，又仿佛一瞬間，當葉羽那個‘嘴巴’合上的時候，張毅的腦袋被整個咬下，刺紅的鮮血灑滿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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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睜開眼睛！！

蒼白的月光慵懶的照在他的臉上——葉羽的臉上！

他坐在窗口，手中的那根香煙只剩下煙蒂，腳下是零零散散的灰色煙灰。他現在滿天大汗，驚魂未定，墨鏡背后，那雙血紅的雙眼充滿疑惑和恐懼，但很快的，當他看見自己還在這個小鎮的房間里，小雪就睡在那張床上的時候，他似乎明白過來了……

這種【夢】，他以前也出現過，可從來都是斷斷續續，時隱時現，還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真實！真實到，身臨其境！

他冷靜下來，望向窗外高掛天空的彎彎月牙：“……又是預知之夢嗎？”他不確定，這些夢有時候印應過，有時候卻莫名其妙……

對于這些‘夢’，以前他都是一笑了之，而這一次，他笑不出來。夢里的感覺真的太真實、太可怕，如果事情真如夢境那般發展，他很明白，自己不但重新吃起人類，還變成了那只再也無法輕易壓制的可怕怪物。

他也不是一頭霧水，這次的夢境為什么會這樣真切，他也多少明白一些——力量！

是的，他吃掉一只獵食者和一只鴉魔，還有無法計數的喪尸，這些‘食物’讓他的力量得到進一步的進化……

就像以往，每當他的力量更進一步的時候，顯現的夢境也更加清晰和真實。他還記得，第一次的【夢】只是一閃而過，后來便是斷斷續續，而現在，已經到了身臨其境的地步。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高興還是悲傷，那個夢如果真的會發生，他完全可以提前做好準備，但從前的經歷告訴他，那些真的印應的夢沒有幾個可以完全改變，過程雖然略有不同，其結果卻是完全一致。

這就是葉羽所擔心，他現在只希望，這個夢，只是一個錯誤的訊息，只是一個簡簡單單、十分純粹的夢。

可他還是無法忽視內心那一種告誡，更不能無視這個可能。他變得坐立不安，手中的煙蒂燙到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在想，不，他必須離開這里——現在，馬上！

于是，他扔掉手中的煙蒂，看了一眼被燙傷但很快就愈合的小傷口，站了起來，向房間的房門走去。

剛走了幾步，他卻是停了下來——小雪！

這個小女孩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葉羽做不到就這樣輕易拋棄，他清楚，讓小雪一個人在這個世界活下來，那等于讓她去死。可他更明白，要是那個夢真的成為一個現實，小雪跟著自己只會更加危險。

床上的小雪，她似乎夢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眉頭緊皺，神情驚恐，眼角還帶著些許淚花。她在說著一些斷斷續續的夢話，葉羽聽的不是很清楚，不過他還是可以大致猜到些什么。

他猶豫了，呆呆的望著小雪……

走吧！

你是怪物，不要太天真了！

沒有你，她只會更加安全！

內心回蕩起來的這個聲音讓葉羽再次邁出腳步，他決定了，雖然這個決定不知道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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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葉羽輕輕的打開房門，他剛走去，如同那個【夢境】一樣，張毅靠在門口的墻壁上，嘴角叼著一根香煙，腳下有些許的煙灰……

他看見葉羽出來，笑了笑：“你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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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中有所準備，葉羽還是微微一驚——這個場景，這個笑容，這個語氣，這些字眼，都與【夢境】一模一樣。

他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那個夢，真的會發生。

“你那什么表情？”張毅笑容依在，葉羽吃驚的表情真的很好玩：“看到我就那么意外？”

葉羽沒有張毅想象中的‘回擊’，他直直的盯著張毅，神情從微微吃驚變成了淡淡的凝重。

那個神情張毅可以解讀出危險的味道，所以，有那么幾秒鐘他的變得十分警惕，可隨后，他發現這里并沒有什么危險。

“你怎么了？”張毅的笑容再次掛上嘴角，語氣帶著調侃：“你不是被喪尸嚇傻了吧？搞的一驚一乍的。”

他抽了一口香煙，在緩緩的吐出來，接著道：“同學！這可不好！你這樣很容易神經衰弱的。”

葉羽沒怎么理會張毅的調侃，他緩緩的關上房門，然后，緊緊盯著張毅：“你來找我，因為【變異T病毒】？”他很直接，直接到讓張毅大吃一驚。

張毅愣愣的盯著葉羽，他完全搞不懂，他怎么會知道‘變異T病毒’，說實在的，他自己也是幾個月之前才知道世界上還有變異T病毒這東西。

他沒有跟葉羽瞎掰或者玩煙霧彈，他的笑容消失，換上的是一種嚴肅：“你怎么會知道？我是說，這件事屬于絕對的機密，沒有多少人知道。”

葉羽沒有回答張毅的疑問，他之所以問那個問題只是為了進一步確定夢境的真實性。張毅的回答讓他明白，他再也無法、也沒必要再去懷疑那個夢境的真實性。

“小雪就交給你了。”葉羽說的很認真：“里面那個大背包里還有食物，我給你留下一些必要的子彈。”

說完，他也不理會滿是問號的張毅，背上背后的裝滿槍械的小背后，轉身就走。

“喂！”張毅一把拉住葉羽：“你搞什么……這什么跟什么，怎么說走就走，太莫名其妙了！”他真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葉羽會做出這樣決定。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因為【變異T病毒】一直死皮賴臉的跟著他，他也沒必要做出這樣還算極端的選擇，再說了，【變異T病毒】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壞處，如果有必要，他完全可以用它來壓制那只怪物。

可葉羽沒有解釋太多，他的語氣充滿告誡，異常認真：“相信我！這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不想死的話。”他說的不是很大聲，但在張毅聽來卻是那樣的刻骨銘心，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僅僅是因為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有一種，如同匕首刺進心臟的死亡之感……

完全出于本能，他立馬松開抓住葉羽的那只手，愣愣的望著葉羽離開。當他總算回過神來的時候，葉羽早已經在百米之外。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暗暗的問著自己，無法想通。

他想追上去，但卻不敢行動，葉羽剛才那句充滿警告的話語讓他沒有勇氣。他就這樣望著，明知道沒有葉羽根本沒辦法拿到【密室】里的變異T病毒，可他真的沒有辦法試著去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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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樓道還回響著聲聲腳步，但很快的，這個腳步聲慢慢消逝、無影無蹤——張毅眼睜睜的看著葉羽離開，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