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密室審訊
- 權傾朝野
- 隱于深秋
- 2730字
- 2020-09-13 10:36:28
入夜之后的海西城除了哨樓以外的地方都已經陷入了沉寂,郁悶了一天的馬權也安然進入了夢鄉,絲毫沒有想起早上自己模擬云霸天肢體運行時,體內產生的異狀。
事實上,自從被老頭兒發現后,他就被實打實折騰了一天,不論是捶肩捏背還是端茶倒水,他都被支使得跟孫子一樣。晚上一百大錢的一頓燒烤,更是吃得馬權的心都在滴血。唯有想象著那烤肉是老頭兒身上的肉,狠狠塞得自己都吃撐了,才稍微消減了一絲對老頭兒的怨憤。
整個糜府這時也都籠罩在了夜幕之下,除了門房那里的更夫偶爾會拎著燈籠打更視察各屋燭火外,便只剩下一些夜蟲沒完沒了的低鳴。一陣清冷的夜風吹過,連這些蟲鳴都隨之消了聲息,只剩漫天的星光月色俯瞰著大地。
然而,就在糜家大廳無人知曉的書架后,一方沒有窗戶的密室里,鋪陳著一張木制方案和數根蠟燭,燭火無風搖曳,可以依稀看到四個人的影子。其中兩人如同石俑一樣肅立在密室兩側,而另外一人則站在方案之前,隨意擺弄著方案之上陳列的一件件精密的刑具,那些刑具造型千奇百怪、犀利寒冷,看得出來,里面不少刑具,都是特殊定制的。
這些刑具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每個上面都血跡斑駁,好像怎么洗都不會洗掉上面的血腥味一般……
而最后一個人,則癱倒在地上,面對密室里那三個人,龐大魁梧的身子就好像受了驚的山雞,哆嗦成一團。
終于,擺弄刑具的那個人開口了:“你派來跟蹤權兒的人太多了,這就讓我有更多機會發現被盯梢。”
“是。”癱在地上的人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簡單應了一句。
“在權兒進入海西城混入人群脫離你的視線后,你的反應有些過度。這是我故意耍的一個小圈套,突然之間消失,然后借此觀察周圍環境。你可能仗著輕功不錯或經驗十足繼續盯梢,但沒想到會遇到捕快,所以你還是有些驚慌失措。”
“是。”這次,被問之人有些驚愕了。望著燭火下那人犀利嘲弄的眼神,也只能回答了一個字。
“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太過自信了。在權兒已經回到糜府后,你仍舊想劫持權兒,三番兩次喬裝打扮出現在糜府的前街上。你知道權兒每天早晨都會去遛狗,便想借此探明權兒的路線,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綁走他。”
方案前那人每說一條,就豎起一根指頭;他還沒有開始用刑,就平靜地一條一條歷數這個家伙所犯的錯誤,一步步開始摧毀他的心理防線。而結果,自然也是很行之有效的。
“大俠,這些您都知道了,為何還要將我綁縛在此?”果然,癱在地上那人已經受不了這種無形的壓力,猛然雙膝爬到方案前那人的面前,抱著他的大腿哭求道:“大俠,您豪氣干云、洞若觀火,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該死該死!”
這人說著,就開始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扇自己的嘴巴。可想不到,還沒抽兩下,方案邊那人猛然一掌就朝著囚犯左臂襲去,囚犯猝不及防,當即被重重擊飛,魁梧的身子直接撞在密室的石壁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同時,他左手悄悄從靴中摸出的短刃,也清脆一聲掉落在地。
那人撿起匕首挽了一個刀花,然后猛然一揮手,那匕首直接朝著那已然吐血的囚犯臉上投去!那囚犯見寒光一閃,只覺魂飛魄散,猛然發出一聲鬼哭狼嚎的大喊。嚇得褲子都尿濕后,才錚然聽到一聲銳響,看到那匕首竟然只與他的面門相差一寸,一縷飄落的碎發緩緩飄落,讓這囚犯這個時候再興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而方案那人這時才恭敬向密室另一個開口道:“家主,據我看來,這個家伙應該只是一個不入流的飛賊。許是幕后之人不好親自露面對付權兒,便收買了這個家伙來辦事兒。”
方案上的燭火又跳動了一分,讓糜雄那張陰沉的臉在光與暗之間顯得更加陰鷙神秘。他緊了緊身上的外衣,走入燭火能照耀到的地方:“霸天,這就是你的結論?”
“是的,家主。”云霸天躬身退入陰影當中。取代了糜雄的位置同他老爹——那個神秘的云老頭兒分站在兩側,就仿佛兩個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
“很好。”糜雄點了點頭,隨后走向那個囚犯問道:“知道為何我現在上場嗎?”糜雄是這時是笑著問那囚犯的,潔白的牙齒和斯文的長相,在燭火搖曳中卻勾勒出一幅令人膽寒的臉。
那囚犯以著極度微小但快速的頻率搖搖頭,但隨后又覺得不對,慌不迭又狠狠點了點頭。
“你知道了?”糜雄拎起一根銀針,隔著衣物放在燭火上來回烘烤:“不錯,你很聰明,我這時出場,是因為我用刑的手段要比他粗手粗腳細膩太多了。我最喜歡的,就是看到犯人生不如死卻又哭喊著求我快點殺死他的樣子。”
那銀針極細,糜雄說完這句后,整根銀針已經燒得通紅。他慢慢朝那個囚犯走去,臉上帶著如春風一般的微笑:“先來點開胃菜吧,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別掙扎,因為我身后那人很不喜歡犯人不順從。不過,你可以盡量扯著喉嚨喊叫,因為你剛才也試驗過了,這座密室完全隔音……”
“別別別!!大俠,您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全說,全說還不行嗎?……”那人臉色蒼白,牙關緊咬,雙腿也在微微發抖,要不是他正周身貼著壁板,恐怕連當前半蹲的姿勢都保持不住。
糜雄蔑笑一聲,果然只是一個不入流的飛賊,這么快就被他徹底攻破心防了。不過,問話的事兒,可不能由他來,早在他十三歲接受的刑訊知識里就知道,刑訊必須有兩個角色:白臉讓他跟云霸天唱了,那紅臉自然需要云老頭兒來當了。
“不打緊,我們也只是想知道你為何想要對權兒不利……”老頭兒果然有江湖騙子的潛質,這語調不輕不重,不疾不徐,正適合安定人心:“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誰派你來綁架權兒了吧?老朽保證,只要你說出幕后之人,我們當即就會放你離去。”
“我,我不知道啊……”囚犯果然安定了許多,但或許太安定了,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蠢話。
“很好,還是沒有浪費這一針。”糜雄猛然暴力,頎長的身軀微微一閃竟眨眼就沖到了那囚犯身前。不待那囚犯有所反應,他臉龐的匕首就被糜雄拔了出來,隨后出手如電,不偏不倚又刺入了他囚犯的左手手心,將囚犯死死釘入了墻壁之上!
那囚犯登時發出一聲狀若厲鬼的慘叫,揮動左手想將匕首拔出來,可糜雄卻早有所料,揮手間就將那銀針插入那囚犯的手肚當中,隨后急速抽身而退。
然后,整個石室就成了地獄。
被釘在墻上的囚犯拼命抖動著身體。通紅的銀針給了他無窮的痛楚,青煙在傷口處升騰而起,血水和著油脂從傷口里面汩汩流出。他整個身上的肉都在拼命亂跳,可另一只手又被釘在墻上,他越掙扎,手心處的裂口就越大,大量的血在他劇烈的掙扎下幾乎噴濺而出,他如瘋了一般大吼道:“快放了我,放了我啊!……”
“你最好說點有用的東西,否則,接下來的正菜,會讓你更加享受的。”糜雄冷冷開口,看著眼前那人的慘樣,臉色根本沒有半點波動,一如四周冷硬的石壁。
“我真不知道啊!那天,我醉酒之后,接到了一飛刀傳信,信上要我去綁架一個仆役,并預先支付了我五十兩白銀在城隍廟。我檢查一遍后果然發現城隍廟的神龕下果然藏著五十兩白銀,為了接下來的五百兩酬金,我就鬼迷心竅……那封信,那封信就在我身上,不信你們可以自己看啊!”
糜雄,云霸天和云老頭三人猛然一對視,臉色微變:又是城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