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時候,白唐就先用手機搜索那梁成的資料,網上的梁成實在是很多,卻都不是他要找的這個,這個梁成幾乎沒有什么值得上網的事情,也就他在的那家公司多少能給他點存在感,那是家規模頗大的公司,他是干技術的,那公司的官網上依然有他灰撲撲的名字,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現在國家提倡個人隱私保護,自然不會將隨便誰的資料都公開在網絡上。
看來只能自己親自出馬了,最近這幾件委托的當事人資料都是推給師兄查的,再麻煩師兄,怕日后他回過頭來討債的時候自己會很慘。
想到這兒,白唐激靈靈打個寒顫,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畫面一樣,猛地搖了搖頭,像把那些回憶都搖出腦袋一樣。
下午,白唐早早地就開始收拾,拿出以假亂真的警 察 證,穿上顯成熟的黑色衣褲,老早就奔去上午梁文說的梁成公司門口蹲著,直到四點多,才晃悠到了樓上,能這么輕松的上去實在也不怎么意外,這種有點規模的公司通常都將辦公室租在辦公樓中,那門禁制度也不怎么嚴,靠著警 察 證很容易就混進去。
到那公司的時間剛剛好四點半,臨近下班人心浮動宜聊八卦。公司規模的確是不小,前臺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原本還在玩手機,聽到腳步聲方才抬起偷來,見著來人,臉上楊起禮貌的笑,問道:“請問你是?”
白唐大步走了上去,也不多說,將那警 察 證遞給小姑娘,道:“我是A市公安局的,梁成的案子還有點問題,我想跟你了解下情況。”
小姑娘的眉頭微皺,似要說什么,白唐很有眼色的打斷她,解釋道:“之前我的同事來過,但我們又發現了新的疑點,所以才要我再來核實一遍。”
那小姑娘聽到解釋也沒多問,將那警 察 證來來回回仔細看了,見沒有什么問題,才遞回給白唐,客氣的道:“好的,您盡管問,需要我再叫幾個與他相熟的同事嗎?”
白唐心里偷偷一笑,那證件不用電腦查當然查不出問題,高 仿 證件 小攤出品,日常搜消息全靠它和一張臉,這小姑娘憑一雙肉眼就想看出問題?盡管身份是假的,但白唐心里一點也不虛,煞有介事道:“先不用,我們先聊聊,他這個人平常怎么樣?性格好嗎?”
小姑娘認真想了下,才道:“也沒什么不好,就是普通人,也沒與”
白唐裝模作樣的在手機上記錄了幾下,又問了那姑娘些許問題,小姑娘也都一一答了,從小姑娘的話中可以聽出,這梁成在公司的確沒什么仇怨,工作上也沒什么太大壓力,性格也挺綿軟,很老實本分的一人,跟從梁文那里得到的信息沒什么沖突。
這梁成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一族,工資不高、技術一般、為人一般,這樣的人也幾乎不會有仇家。
白唐心里掂量了下,覺著這公司里的人八成也不能在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就總結性的道:“就這些,還有別的嗎?”
小姑娘又回憶了下,道:“我想不出來了,你等下,我叫小王來,她平日跟梁成走的最近。”說著便拿起面前的內線電話撥了出去。
白唐還未出口的“不用”咕咚噎了回去,畢竟公民如此自發自愿的配合警察辦案,頂著警察身份的他也不好直接就給駁回去,只能一派嚴肅正直的模樣看著小姑娘。
卻聽那小姑娘先是跟那邊說了幾句,臉色一下就變的有些不可思議,道:“真的?”
那邊好像肯定了小姑娘的疑問,小姑娘嘆息一聲,掛了電話,才小聲的對白唐道:“警察同志,我們公司的小王......也自殺了,我們公司最近可能運勢不好,小王平時挺活泛一人,居然也自殺了......簡直就像冤魂索命一樣......”
原本還有些興味索然的白唐聽到最后這句話,直覺跟那殺害梁成的鬼有關,立馬就來了精神,卻還是故作深沉的問道:“什么索命?”
小姑娘忙擺手,道:“沒什么沒什么。”
白唐假裝臉色一沉,苦口婆心勸道:“要是不說實話,那可就是妨礙公務,要逮捕,你這么個漂亮的小姑娘,可不能這么沒有公民意識。”
那小姑娘撇了撇嘴,顯然對他說的逮捕不以為然,卻也順從的開了口,反正也不是什么機密消息,道:“警察同志,你要是想聽,就當笑話聽,反正這話我是不負責任的。”接著就神神秘秘的道:“不是我迷信,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那什么,這也是我們私下猜測的,你可不要給我上剛上套啊......”
這要是正兒八經的警察估摸著得好好教育一下這小姑娘的神鬼論,教導一下她社會主義科學精神,幸好白唐不是那么正兒八經的警察,于是他輕咳一聲,頗八卦的湊上前去,道:“來來來,詳細說說,這有什么好上剛上套的,放心放心,我也好奇的很。”
小姑娘見他如此上道,不由就松了心神,壓低聲音道:“這兩天微博上高居熱搜榜首的那則新聞知道吧?那老人死的第二天,梁成就自殺了,昨天小王也死了,那晚他兩可都在那視頻里.....”
聽到這話,白唐不禁一怔,仔細回想了一下那視頻,印象實在是模糊,因為那視頻拍的本來就不清晰。
那小姑娘見白唐呆住了一樣,便繼續道:“不可思議吧,我們私下里都覺著這可能是冤魂索命。”
這怎么可能?如果真是那樣,這老爺子得有多小肚雞腸啊,白唐哭笑不得,疑惑道:“會不會是你們認錯人了?”
小姑娘立馬瞪大了雙眼,憤憤道:“警察同志你怎么不信人啊,又不是只我一個認出來了,我們公司凡是跟他們兩熟一點的,都認出來了,諾,那是我們的集體活動照,你看一眼就知道了,很好認的。”說著小姑娘便把手往右邊一指,示意白唐去看那顯眼的照片墻。
白唐方一過去,小姑娘也跟了過去,指著一張照片站在最左邊的兩人道:“這是梁成,這是小王,你再看這張,這是去年照的,視頻里的梁成穿的就是這件衣服,”小姑娘的手順著劃到了另一張,白唐的視線也不由跟過去。
正在白唐認真的將照片上的人影與那視頻上的人物對應時,卻聽那小姑娘聲音甜甜的道:“小墨,要出去啊?要不要幫忙?”
聲音甜膩語氣溫柔,白唐立馬抖了一下,覺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一股腦的冒了出來,這春 情泛濫的也忒明顯了,不由就轉過頭去瞅,看到底是怎樣的風騷人物。
這一轉頭,白唐整個人幾乎都要跳起來,驚喜來的太猝不及防,小心肝幾乎都要承受不住,白唐猛地干咳了一下,強硬的將自己急速上揚的嘴角壓了下去。
真是沒想到,男神一般高居云端的墨赦居然會有工作,這工作地址還不費吹灰之力的砸在了他頭上,就算墨赦不給他住址又怎樣,這工作地址還不是握在了他手上?!
此時的墨赦帶著一副大黑框老土眼鏡,穿著普通的羽絨服牛仔褲運動鞋,手里拿著文件似是要出門,盡管他穿著普通不顯山露水,奈何個子還是很高,氣質還是很冷,臉雖然被那黑框眼鏡減了分,但他就是減個四五分也還有五六分的帥,也難怪這小姑娘春心蕩漾了。
墨赦瞥了那邊神情古怪的人一眼,見那雙桃花眼古靈精怪的對他眨了眨,立時便認出了這人,臉皮不自覺的微微抽動了下,只覺著他古里古怪,不知道又瞎折騰什么,多半又在惹麻煩。
那小姑娘還臉泛桃紅的盯著墨赦,一雙眼里全是迷醉神色。墨赦看著那小姑娘,輕聲道:“嗯,麻煩你把這個資料給總監送去。”
小姑娘卻沒接手,依舊笑瞇瞇的看著他,道:“總監又讓你給她送資料啊?這個我可不敢送,你快去吧,她電腦可能也不太好使。”
墨赦:“......”
這信息量有點大啊,咳,感情男神就是男神,到哪里都是移動荷爾蒙發射器,白唐忍不住偷偷樂,見著墨赦那張崩的死緊的面皮有一絲裂痕,白唐沒忍住就想插一腳,語音含笑道:“小墨是吧,你好,我是A市警察局的,請問你在這里干多久了?做什么工作的?”
墨赦輕飄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就要往前走,白唐忙拉住他,叫道:“這位小同志,怎么不理人?你這個態度是不行的我跟你說,作為代表正義的警察我要好好的教育你一下!”
墨赦:“......”
那小姑娘見氣氛貌似有些尷尬,便頗為伶俐的打圓場,道:“警察同志不要介意,我這個同事平常就這樣,不太愛理人,不是故意的。”
白唐面色深沉的點頭,表示自己不是那么計較的人,心說這還用你說,他那死德行我都不知道見過多少回了,這回不搭理我怕是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畢竟工作地點都暴露了哈哈哈。
盡管心里已樂翻天,面上卻還是大度的表示:“你先去忙,我不會跟他計較,就是跟這小同志要好好聊一聊。”
那小姑娘極有眼色的回了前臺,只留下墨赦與白唐兩個人待在這邊。
白唐繞著墨赦轉了一圈,口中還“嘖嘖”嘆道:“真沒想到啊,大神你居然在這里工作啊,真是巧得很巧得很!”
墨赦從眼角里斜過一點光看他,道:“我也要吃飯。”
白唐繃不住“噗嗤”一聲,道:“那工資高不高?老板變不變態?我這里有氣死老板一百招要不要?不收你錢的呦。”說著還眨了眨那桃花眼。
墨赦道:“.....不需要。”
白唐又誘惑道:“那我還有上班偷懶打魚十妙招,要不要?你上班睡覺都沒關系呦,保管老板不會說你。”
墨赦冷淡的面皮似乎動了一下,卻還是堅持道:“不要。”
說的這么不堅定,那就是想要了!白唐只覺得這人太好玩了,這死要面子的毛病莫名有點萌啊,腦子一轉便憋了個壞,逗他道:“我這里還有馭女三十六計,保管你三宮六院后宮三千還和和睦睦,要不要?”
墨赦斬釘截鐵道:“不要!”說著 便繞過白唐,徑直往門口走去。
白唐又伸手去拉,這次卻沒碰見那人的一片衣角,等要再拉卻已來不及,那人已轉過門口走了,白唐意猶未盡的吧唧嘴,臉上笑意盈盈。
反正現在該得到的信息都有了,白唐便去前臺跟那小姑娘招呼一聲,便準備出門,誰知那小姑娘又湊過來,神神秘秘道:“警察同志,你也看見那視頻了吧,你說會不會真的有鬼害人?”
白唐聽完了八卦了解了信息,立馬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道:“什么鬼?沒有鬼!社會主義新時代不可能有鬼!別瞎說!”
那姑娘的表情活像吞了整斤的鉛汞朱砂,看白唐的樣子活像看一個精神病,剛才分明是他非要聽八卦的,這變臉也忒快了!
白唐硬板著臉,干咳了一聲,試圖挽回一下警察的威嚴,對那小姑娘道:“你不要信謠傳謠,要做一個合格的新世紀講科學的女性!”
小姑娘木著臉點頭,只覺著這警察真是精分,戲還多,送瘟神似的既敬又重的將白唐送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