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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雁門

劉裕與秦瓊這一喝,便是一下午,二人自然喝了個酩酊大醉。

等吳伯帶著下人過來,想把他們分開扶回房間休息時,卻發現怎么也分不開兩人。

最后,無奈的吳伯只能把兩人一起搬到床上,為二人洗漱一番后,再貼心的蓋好被子,這才退了出去。

于是劉裕就和秦瓊就這樣抵足而眠,直到次日天亮。

等到劉裕醒來的時候,看到秦瓊的臉時還真是嚇了一跳。

自從他八歲之后,就很少和他人睡在一張床上,除了劉儀那個小丫頭,畢竟他骨子里還是一個現代人,跟別人睡一起怎么都感覺很別扭。

沒想到,現如今第一次跟一個男人睡,竟然給了秦瓊。

劉裕揉了揉因為宿醉有些頭痛的太陽穴,起身舒緩了下身子。

這時秦瓊也被劉裕的動作所驚醒。

“叔寶,醒了啊。”

秦瓊同樣揉了揉太陽穴:“季安兄真是好酒量,瓊還是第一次喝這么多酒,真是失禮了。”

“哈哈,叔寶,不瞞你說,我也是第一次飲這么多酒,昨日也沒有比你好哪里去。”

“季安兄真是海量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劉裕這才喚來下人伺候他們洗漱。

吃過早餐后,周括過來詢問劉裕:“公子,我們何時出發前往雁門,和二公子匯合。”

“叔寶,你看呢?”劉裕轉頭問向秦瓊。

“我看我們還是早點啟程吧,畢竟我們也不知道大軍什么時候從雁門出發。”

劉裕沉吟的點了點頭:“也好。”

而后轉頭對吳伯吩咐道:“吳伯,麻煩你準備些甲胄,對了,家中可有長朔,有的話準備幾根。”

“好的,四公子,我這就去準備。”

……

雁門關,也叫勾注塞,西陘關。

古語有云:北方之險,有盧龍、飛狐、勾注為之首。

上古稱北陵,西周時候雁門關還是地理意義上的一個隘口。《穆天子傳》卷一:“甲午,天子西征,乃絕隃之關隥(隥,阪也。疑北謂北陵,隃,雁門山也)。已亥,至于焉居,愚知之平"

春秋稱勾注塞,“塞”是“關”在不同時期的異稱。“三關要沖無雙地,九塞尊崇第一關”正是古人對“塞”和“關”理解的寫照。到戰國末期,雁門關已成為天下一座著名的軍事要塞。

成書于戰國末期的《呂氏春秋·有形》篇載:“天下九塞(九塞指“河北的井陘、令疵、居庸,河南的大汾、澠陀、荊阮、方城、淆阪和山西的勾注”),勾注其一。”勾注即雁門。

也因此被后世人稱為“中華第一關”。

自戰國時期,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后,奪取了林胡與婁煩的大片土地,并在此設立雁門郡,云中郡和代郡。

后來,李牧奉命鎮守雁門,以防備匈奴南下。

始皇帝時期,又有蒙恬自雁門出關北蕩匈奴,“北擊胡,悉收河南之地。”

漢高祖時期,韓王信反叛,引匈奴自此直驅晉陽。

等到了漢武帝時期,面對匈奴人不斷猖狂的南犯,這位雄才大略的英主開始著手反擊。

元光五年(前130),漢武帝下詔征發士卒整修雁門關。衛青、霍去病、李廣等都曾馳騁在雁門古塞內外,多次大敗匈奴,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

“猿臂將軍”李廣在做代郡、雁門、云中太守時,先后與匈奴交戰數十次,被匈奴稱為“飛將軍”。

在漢元帝時期,王昭君就是從雁門關出塞和親的。從此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這一帶出現了“遙城晏閉,牛馬布野,三世無犬吠之警,黎庶無干戈之役”的局面。

自勾注山腳朝山脊望去,便見一座雄城屹立其上。

雁門關就坐落于雁門郡北部勾注山脊上。

后世雁門關(今日所見的雁門關,是宋代的遺址和明代的遺存)關城西南約5公里,位于代縣白草口鄉和太和嶺鄉之間的分水嶺之間。

海拔1625米,由人工鑿開一條頂寬30米、底寬3米、谷深20米、東西長50米的巨大壑口;壑口底部有石塊平鋪成路,有弧形磚,當系門洞遺物;東西兩邊,山路下延。

兩邊的山勢最陡,“惟可通車,故穿鑿以度。”

一里之外有河谷,終年山泉流淌,清洌可飲。

劉裕等人就在這河谷不遠處的大道上,等待著自家二哥。

畢竟軍營不是隨便出入的地方,所以劉裕讓周括前去報信,他們則在這里等著。

沒一會兒,劉裕便見到了一個騎著馬的人影,朝著他們這狂奔而來。

“四弟,四弟!”劉盛一只手拉住馬韁,一只手高舉馬鞭揮舞著大叫。

看他身下的那匹馬,嗯,是周括那匹。

劉裕想想便知是劉盛把周括的馬給搶了,他只能感慨自家二哥還是那么不拘小節。

劉盛在離劉裕幾人還有幾米遠的時候,便翻身下馬,幾個大跨步來到劉裕面前,一把把他抱住,然后原地轉了幾圈。

“哈哈,四弟,想死我了。”

“二哥二哥,放我下來。”劉裕慌亂的拽了拽劉盛的衣領。

劉盛這才把劉裕放回地面:“哎呀,沒想到四弟你竟然長這么大了,二哥我還以為抱一頭野豕呢。”

“你才是野豕,你們全家都是野豕。”劉裕邊整理了下衣物,便對自家二哥回敬道。

“啊,對對對,我們家都是野豕,都是野豕。”二哥笑瞇瞇的回道。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劉裕也沒想到幾年不見,二哥的嘴皮子功夫見漲啊。

這讓劉裕想起了他小時候和二哥斗嘴的日子。

那時候他以后世的觀點出發,每每都能夠把劉盛懟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些年,劉盛也把這項本事學去了。

可惜就是沒有把這股聰明勁,用到兵書兵法上。

兄弟二人又是笑鬧一番后,劉盛就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老四,你來雁門做什么。”

“做什么?”劉裕斜眼看了劉盛一眼:“回廣武為父親掃墓不行嗎?”

“啊,是嗎?可是我前段時間剛去掃過啊?”劉盛迷惑的說道。

“再掃一遍不行嗎?”劉裕雙手抱胸鼻孔朝下又忍不住懟道。

看到劉裕真的有點生氣了,劉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行,行,怎么不行。”

“哼,劉仲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劉裕最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上次我同你寫信,不是跟你說了這次出擊鮮卑,你最好不要參與,你怎么就是不聽勸呢。”

“嗨,老四,我看你是多慮了,這次朝廷可是動真格的啊,你知道朝廷這次動用了多少大軍嗎?”劉盛激動的伸出三根手指:“三萬,整整三萬兵馬,這還不算南匈奴的兵馬,你說說這要怎么輸怎么可能輸。”

“上次竇憲便是率領著這么多的兵馬,大破北匈奴,因功封侯”

說到這,劉盛眼神中露出一絲向往的神色。

劉裕看著陷入自我YY的劉盛,開口打斷到:“你可知現如今的三軍主帥是誰?”

“田晏啊?”

“你可知田晏是何人?”

“什么人,他不是將軍主帥嗎?”

“哼,田晏,前護羌校尉,一個待罪之人,靠著賄賂中常侍才回到了軍中。”劉裕面無表情的看著劉盛。

“你指望這么一個人擔任主帥,帶領你們擊敗鮮卑,做什么美夢呢。”

“即使他有那個能力,但你也不看看,竇憲出擊北匈奴是在什么時候,而這次是什么時候。”

“那時我大漢可謂是民殷國富兵強馬壯,你再看看現在。”

“如果我大漢還是如數十年前一樣強盛,你看看鮮卑還敢年年侵犯邊郡嗎?朝廷還會拿他們沒有辦法嗎?我們家用得著搬到晉陽嘛?”越說劉裕越生氣。

不只是因為田晏這次率軍出師,會導致漢軍全軍盡喪,

更是因為,鮮卑這些年來,對邊地屢屢進犯,對大漢百姓做的惡行而感到憤怒。

更有對漢靈帝劉宏,想一出是一出的腦殘行徑,感到氣憤的無力。

“而且,你以為檀石槐是北匈奴嗎,他會這么容易讓你們這三萬大軍在草原匯合嗎?”

“要知道他可是一統草原的雄主啊,他沒這么笨。”

劉裕對劉盛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劉盛聞言,還是有些不服氣:“這些都是四弟你的推測,雖說戰場上軍情瞬息萬變,但勝負是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如你這般在這里高談闊論,只是在紙上談兵而已。”

“你……”劉裕被劉盛氣的有些發抖,他能告訴自家二哥,自己已經知道這一場戰爭最后的結果了嗎?

難道要他把《后漢書》默寫出來,拿給劉盛看,恐怕到那時,他自己反而會被劉盛懷疑是否中了癔癥。

“哎,罷了,誰讓你是我二哥呢。”劉裕最后只能無力的擺了擺手。

而后他轉頭看向秦瓊:“叔寶,你也看到了剛剛我說的話,雖說我說的那些事情只是我的猜測,但你還是要慎重考慮考慮啊。”

秦瓊抱拳回道:“季安兄不必多言,雖說我也不太相信這次大軍出征會失敗而歸,但你剛才所言卻也有幾分道理。”

“我們只要在戰場上小心點,若真遇到季安兄所說的情況,想來以我等的武藝,脫身也是不難的。”

劉裕沉默片刻,長嘆一聲:“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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