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說，除去沈元寶，沒別人了。

鳳傾顏懶得搭理她，調頭就走。

沈元寶對她的背影道：“我們再合作一把怎樣？這次免費，不收錢。”

“不好意思，我不想再被突然捅一刀。”鳳傾顏用不咸不淡的語氣丟她了一句，連頭都沒回。

“那可惜了，其實，我發現了一些問題。”沈元寶說，鳳傾顏這次終于停住腳步，沈元寶終于笑了，走上前道：“我也不假惺惺的跟你說話了，我承認，我很討厭你，你呢，肯定也很討厭我，巴不得我消失，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真害死你的，至于原因，你總有一天會知道，而現在么，既然大家都很好奇，為了我們共有的好奇心，合作吧？”

鳳傾顏沒開口，只是丟了她一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眼神。

沈元寶聳聳肩，“好吧，其實，我跟她聊天的時候，再次試了一下巫法，不過仍舊沒用，后來你安排的‘殺手’出現了，但她并沒有什么異常，哪怕在面臨生命危機的時候，仍舊一樣，可見她確實沒武功，也不會巫法什么的，不過說起來很奇怪，我從她身上嗅到了很熟悉的味道，好像我以前，反正，好像以前在哪聞到過如此之類的，只不過應該，應該是記憶有點久遠了，我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來。”

“你以前干嗎的？”

“我以前自然是……”說到這里，沈元寶忽然停下，莞爾一笑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愛說不說，你以為我稀罕？”

說是不稀罕，其實，還是蠻想知道她是從來哪里來的，因為不談好奇心，就單論沈元寶是一個不定性因素，她也想弄清楚她的身份等等，不過想和做是兩碼子事兒，想歸想，她并不會做。

不會做的原因有三。

第一，搞清楚她身份的可能性很低。

第二，沈元寶是個變態，她調查她的后果，不可預料，得不償失。

第三，沈元寶很討厭，她很討厭她，若無必要，若無意外，不是很想跟她有過多交集。

瞥了她一眼，她又欲走，但瞬間又頓住了，她回頭看她，“對了，我見到你忽然想起一個老熟人，那個人跟你一樣，我覺得吧，你們可以一起結伴而行。”

“結伴而行？”一時間沒搞懂。

“對，就是結伴而行，你們可以一起去御醫院一日游試試效果，保準能有很多收獲。”說完，沒再停留，很快消失在了沈元寶視線中，好半會兒后，沈元寶才明白她意思，這不是赤果果的說她有病，是個變態嗎？臉色當下有些不好看了，盡管以前也有人這么說過她，甚至更直白的罵過她，可不知為何，此番聽著卻覺得少有的刺耳，頂回去？別逗了，她以前引以為傲的利嘴，在鳳傾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已經見識過了，論武，十個鳳傾顏也比不上她，論嘴，十個她也比不上鳳傾顏。

忽然，愈發覺得鳳傾顏格外討厭，磨磨銀牙，晚時，她出宮去了某個地窖。

地窖中，九娘依然在，而杜靈兒現在已經不吵鬧了，聽到她的腳步聲，也沒吱個半聲，她沒管她，當下便問九娘：“我說你，到底要弄多久？”

這話，沈元寶已經問過很多遍了，九娘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她的臉色，那拉得呀，跟誰欠了她十萬八萬似的，“喲，我說小姑奶奶，誰有這么大本事把你氣成這樣？”

聽九娘提及這個，沈元寶的臉色當下更不美妙了，啪嗒一聲便把一張長凳踩了個四分五裂，“別提了，還不是那個該死的鳳傾顏，她捅了我一刀不說，還罵我心理變態，讓我跟誰誰去御醫院一日游。”

九娘眨眨眼，元寶啊，你淡定的呢？元寶啊，你把所有人都當玩具一樣逗樂的淡定呢？都死哪里去了？又不是沒人說過你變態，用得這么不爽？

“你干嗎這么看我？”

“沒有，只是覺得她挺有本事的。”能捅到沈元寶，自然是有本事，能用一句沈元寶習慣為常的話，使得沈元寶氣成這樣，自然是更有本事，怪不得公子不久前突然駕臨。

“你什么意思？你夸她？”沈元寶臉色更加不好了，怨念直線燃燒，九娘見狀，當下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道：“對了，很快就能搞定，頂多再有四個月。”

四個月……算很快？

沈元寶真的很不理解做這種東西怎么要這么久，盡管她的也是九娘做的，但那時是做好直接給她的，她可沒等過，等待的心情，真是特別糟糕，忽然覺得，不太喜歡等待，沉著眉想了下后，她咬了咬牙，“不能等了，看見她我就討厭，我就不爽，我必須給她點天大的‘驚喜’，你先弄個簡單的，過不了多久我就要用，到時候，我看她怎么樂。”

好吧。

兩人果然是天生犯沖，橫看豎看都不對眼，360度都覺得對方膈應，兩人相遇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可這個錯誤，還得繼續下去。

以前，沈元寶或許是因為無聊和好玩才弄那么多事。

現在，沈元寶就是純粹的為了報復，哪怕明知不能真危及鳳傾顏性命，甚至還得在必要的時候保護鳳傾顏，沈元寶也想讓鳳傾顏不愉快之。

鳳傾顏么，既然無法知道沈元寶呆風南皇宮的目的是什么，也無法趕走她，自然懶得多琢磨，無用功的事，她不會做，這些天，她常常往阮依夢那里跑，順帶表面上更進‘刺殺事件’，只不過到最后也沒找出巫力無效的原因。

“你在琢磨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有點想湯圓了。”隨口回了帝云祁一句，心思卻根本不在這上面，而在從屋子中重新換好衣衫出來的阮依夢身上，今天，她老早就和阮依夢、帝云祁三人坐在外面喝茶聊天……

好嘛，還有沈元寶，沈元寶跟她一樣，這些天總往阮依夢這里跑，她大多時候都是無視她的。

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沈元寶說過，阮依夢身上有讓她熟悉氣息，沈元寶的鼻子又比狗鼻子還靈，絕不會出錯，那要么是阮依夢本身的原因所致，要么就是阮依夢身上有什么東西，按情況來看，她更傾向于后者。

可……

怪就怪在這里，阮依夢身上除去一身衣衫之外，根本沒別的了，就連手鐲吊墜玉佩等等東西，統統沒有，說是身無長物也不為過，唯有的就是一副耳墜，一副看起來平平常常的耳墜，未必是耳墜有問題？念及此，她當即放下茶杯，故作訝異道：“咦，夢兒，我才發現這你這對耳墜不錯啊。”

不錯？

這只是從大街上隨便買來的好嗎？

“真的很好看也，你看這做工，你看這精細度，多巧妙啊。”

巧妙？

這也算巧妙？

“娘娘若喜歡的話，也不介意依夢帶過的話，就留給娘娘做個紀念吧。”鳳傾顏這些天老往她這里跑，又對她萬分和氣，阮依夢已覺十分奇跡，現在又見鳳傾顏這般，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只得把耳墜取下，遞給她。

“這不好吧？女子不奪人所愛呢。”

得了吧。

還女子不奪人所愛呢，不奪人所愛你一直盯著作甚？

帝云祁和沈元寶同時翻了個白眼。

阮依夢微笑道：“娘娘嚴重了，娘娘待依夢如此之好，所派照顧依夢的人也格外周到，依夢早就想送娘娘些東西了表心意，只不過娘娘是萬福之人，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什么都不缺，依夢實在不知道該送什么好，這才沒把想法付諸行動，娘娘能看上依夢的區區一副耳墜，依夢極喜。”

矮油，瞧這話說得，簡直不要太好聽了哦，鳳傾顏忽然覺得眼前女子特別順眼，眼睛當下便彎了彎，跟她聊天聊得愈發歡快了，直到午時才離開，她走沒多久，一條尾巴就跟上了來，毫不客氣對她伸出手，“拿來吧。”

她絕非想跟沈元寶合作，只是既然是沈元寶覺得熟悉的氣息，自然只有沈元寶才能分辨，換個人是不可能的，于是撇了一下嘴，丟給了沈元寶，沈元寶接過后，邊沿路走著，邊仔細看了起來，甚至不到半會兒，三下五除二的把一對耳墜拆了個零零碎碎，手法顯得極為熟稔，好像經常干此類事似的，直到良久后，才把耳墜丟了。

沒錯。

是丟了。

丟到了路過的池里。

不必說，定然沒用，耳墜，定然沒異常，可若不是耳墜，那會是什么？未必她的想法全錯了？未必并非是阮依夢帶了什么東西而導致沈元寶的熟悉，而是本身的原因？可這又說不通了，阮依夢可不會巫法什么的呢。

怪。

奇了，怪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琢磨著，百思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興樂宮，才發現原本還在的沈元寶早沒影了，環顧了下四周，也沒看到沈元寶，她甩甩頭，走了進去，院落中，小朵和小圓子正在陪木木玩耍，不過木木的興致看起來并不高，甚至有些低落，詢問了小朵和小圓子才知道怎么回事兒，當下便怒了，“麻痹的，誰罵我家木木笨？誰罵我家木木是白癡？”

敢罵她家人。

哪個膽子這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