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驚采絕艷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47字
- 2020-12-03 20:28:06
千里臺臨水而建,背靠岷江,其余三面都用紅繩圍住劃出空地當作會場。云天傾趕到時,只見會場內人頭擁擠,喧囂震天。容凌經過調養,身體好了大半,帶著面紗和云天傾坐在參賽席上,出席的名義是隨從家屬。
鞭炮聲霹靂啪啦,臺下人都安靜下來,伸長了脖子張望,看了半天千里臺上始終空無一人,正議論是否發生變故,只聽得縹緲的簫聲引了個頭,琴箏琵琶齊鳴,隨之而來的是清越的嘯聲。清雅中只有風骨。接著,岷江上劃出一艘畫舫,畫舫上十八個女子輕紗薄衣,在一層簾帳后起舞。十八個舞女中,一名女子端坐,面前擺著一把古箏。眾人聽她說:“柳如是在此獻丑了。”
一片嘩然。柳如是。瀟湘樓的當紅頭牌,千金難見其一面。
柳如是命人把簾帳掀起,款款走出,“今日擔任公子競選的評委,甚是榮幸。”她話音剛落,云天傾明顯感到周圍人的看向柳如是的目光變了。云天傾悄悄對容凌說:“有這樣的美人做評委,即使一文不值,也算是養眼了。真不知這舉辦方是何許人,有這樣的經營頭腦。”
容凌看著千里臺的木欄上綁著大紅花,別扭地遮掩著自己的身形,聽到云天傾的話,重重的“哼”了聲。
云天傾失笑。只要看到容凌不自在的表情,云天傾心情都會很好。她捏捏他的臉頰,“沒事,反正帶著面紗,別人看不到你的。”
容凌怒目而視。
二人在說笑間,一個翠綠衣服的小女孩走到他們面前,“云清公子,比賽開始了。”
云天傾回神,果見臺上站了十七八個男子,正摩拳擦掌準備大戰身手。云天傾問:“要上臺嗎?”
女孩一愣,脆生生回答:“沒這樣的規定,只是上臺就能讓更多人看到。
云天傾揮揮手,“知道了。”然后又問:“第一回合比什么?”
“唱歌。限時一炷香。若能讓畫舫里的任意一位姑娘出場,就算勝出。”
云天傾看向千里臺,十幾個男子吹拉彈唱,頓時如魔音入耳,捂住耳朵。容凌掰開她的手,“怎么,這就受不了?要不你上?哦,對,你沒樂器。”
云天傾翻個白眼,“我唱不了歌,你好像很高興。”余光瞥見燃了半截的香,隨手拿起筷子,“明月幾時有……”慷慨擊歌豪發生,云天傾聲音穿透性太強,眾人“唰”地把目光一起移到她身上。
云天傾毫不在意自己吸引大眾的注意,慢悠悠喂容凌喝水。容凌不可置信看著云天傾。他知道這個女人秀美的容顏下掩藏著豪氣的內心,沒想到她竟能把一首情意纏綿的歌唱得這么轟動。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真是好詞。公子好氣魄。”一個聲音,引起驚呼,“看,那時柳如是。”“竟然是柳如是。出來的竟然是她,不是別人。”
柳如是鼓掌從畫舫走出,“不知公子可否以小雨為題,現場作詩一首?”
云天傾捻起一顆葡萄,喂到容凌嘴里,“你怎么不吃?”
容凌吞下葡萄,“美女問你話哪,讓你以小雨為題做首詩。”
云天傾又給容凌剝了個櫻桃,漫不經心,看都沒看柳如是,“作詩,好說。”擦干凈手,站起身,走到臺中央,一步一句詩,“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柳如是因為云天傾一直忽視她,臉色有些難看,看到云天傾朝她走來,眼睛發直,“公子憂國憂民,如是佩服。”說著,俯身行禮。
應付完差事,云天傾又坐回席位,還和之前的神態一樣,不急不慌。柳如是再次行禮,“公子行事舉重若輕,胸中丘壑自如,是如是見識淺薄。如是私以為,金陵再無人有公子風度。金陵第一公子,公子當之無愧。”
云天傾只專心喂容凌吃東西,風卷殘月般把桌上的水果吃完,又開始喂容凌吃糕點,容凌舉手阻止,“撐著了。不吃。”
千里臺寂靜無聲,無言地看著情意綿綿的小夫妻。柳如是出聲提醒,卻被一道聲音打斷,“千里臺的比試才剛剛開始,怎能隨意做決斷?”
”從畫舫走出來一人,衣帶當風,白衣飄飄,“大公子。”
在金陵,能被所有人異口同聲稱為大公子的只有一人,那人出生鼎劍山莊。金陵對公子尊敬,一為才華出眾,或為出生高貴。鼎劍山莊的大公子,屬于后者。
那人走出畫舫,腳步輕移,越過水面,落地無聲,站在云天傾面前,折扇一搖,“鼎劍山莊,萬俟無雙。”
眼神逼來,云天傾抹抹手,起身,點頭問好,“京都,云清。”
對視間,風起,云涌。
柳如是自覺失言,“既然大公子以為不妥,不知大公子有何見解?”
皮球踢到萬俟無雙這兒,萬俟無雙“啪”地合住折扇,轉身,“當然是讓我這上一任金陵公子親自考核。”
柳如是微微一笑,“這位公子不過嶄露頭角,就讓大公子出手,未免過于慎重。不如,就按著規矩一場場進行吧。”
柳如是給云天傾找臺階,云天傾嫌麻煩,“不用了,你直接上吧。”
沒想到云天傾這么不給面子,柳如是惱怒,“你真不識好歹。”
“小子,你還沒資格挑戰大公子。想贏過本少再說。”
畫舫中,又走出一人。桃花色的衣衫,披散的長發,赤足,足上系著金鈴,隨著他的走動發出清脆的響聲。“金陵,姬蒙。人送外號十三杰。”
云天傾一愣。她之前以為十三杰是是三個人的合稱,沒想到是一個人的外號。
“十三杰,琴棋書畫,文韜武略,弓馬騎射,數算陣法,無一不通。你若能贏得了我,才能和大公子比試。”遮住臉的頭發被風吹開,露出一張華麗精巧的臉。
“好。”云天傾答應,場下一片歡呼。
因為云天傾純屬例外,這一年的公子大會改變規則,原本舉辦七天的競選縮短成三天,千里臺不對外開放,云天傾和十三杰的比試由柳如是派出侍女轉達。
客棧。云天傾因為名聲大噪,躲在房間內不敢出去。店老板為了提高客棧知名度,讓店小二懸掛橫幅,“預祝云清公子大戰十三杰勝利歸來。”
云天傾在房內欲哭無淚。容凌坐在床上老神在在,“云清公子,一場公子競選大賽,直接名揚天下嘍。”
云天傾苦笑,“是他們太激動了,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第二天,在容凌的陪同下,云天傾早早來到千里臺。她以為她來的早,沒想到十三杰來的更早。看到他們,妖嬈一笑,“云公子,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出招吧。”
今天比試的是陣法。二人面前擺了十幾個棋盤,棋盤上都是上古殘局。正中間是一個香爐,拇指粗的香點燃,比試開始。
人群圍在千里臺四周,紛紛議論,“不是比的是陣法嗎?怎么還要解開棋局?”
有人解答:“這其實是兩場合一場的比試,我估計,那棋局不是簡單的慘劇,而是像珍瓏那樣具有迷幻興致的殘局。”
眾人默然。傳言,有兩位棋界高手約戰華山峰頂,面對面下了一盤棋,二人不分勝負。后世的棋圣再登華山,看到殘留下的棋局,發現竟是無解。苦思敏想不得解,竟從峰頂一躍而下。從此,珍瓏棋局一舉成名。
一局珍瓏逼死一代棋圣,若是十幾盤珍瓏一起來呢?
不約而同,所有人看向千里臺。
云天傾看著十幾個棋盤圍在自己周圍,她走一步,棋盤的位置就變一次,明明正中間的香爐近在咫尺,她卻偏偏到不了跟前。站定,只見對面的十三杰立在一局棋面前思索,云天傾猜測只有破解棋局,那個棋盤才會消失,但問題就在于她根本不懂什么琴棋書畫,還有什么數算陣法。這次真是被逼到死路上了。
看臺上的容凌握緊拳頭,緊張地盯著云天傾。云天傾或許不知,他在旁邊看得清楚,每走一步,驚休死傷的背后,都是殺陣。很明顯,設計陣法的人要云天傾的命。“云天傾,輸了不打緊,可千萬別沖動,丟了性命。”
云天傾不懂陣法,也不會下棋,看著十三杰一步步接近香爐,心中郁悶,這不典型欺負她什么都不會嗎?難道會那些東西很了不起?云天傾心底怨念盤踞,看著棋盤上的黑白二字覺得萬分厭惡。突然靈機一動,比賽的規則好像是說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走出棋盤陣,拔出那只香,并沒有說用什么方法……
云天傾嘿嘿一笑,抓起大把黑子白字往棋盤上添,只要看到有空格的地方都落下棋子。若是因為遇到打眼的地方無法落子,就放下另一色棋子,不一會兒,十幾個棋盤都被她下滿。她身邊的棋盤也隨著她的動作一個個消失,一路從棋盤陣走到香爐前,云天傾再往回看,只見原先自己站的地板上畫了九宮格,而現在,九宮格上密密麻麻畫上了斜道。
十三杰眼前一花,只見云天傾飛速走到香爐前,拔下燃著的香,視線一下子開闊,不可置信喃喃自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有人破解了八卦陣?不可能的。”
昨夜,他思忖沒有人會像他樣樣精通,邊翻出古書找到上古時期流傳來下的八卦陣。但八卦陣實在精妙,他看不破,用了些小手段改變八卦陣,雖然只是皮毛,但他自信絕大多數人肯定會被困在里面,無法強行突圍。但為何,這個男子輕易就從里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