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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因愛生恨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35字
  • 2020-12-03 20:28:06

云天傾走了,歌妓們也走了,原本喧鬧的充滿鶯鶯燕燕嬌聲說話的大殿安靜下來,靜的讓人害怕。獨孤漣漪走到獨孤軒然身邊,不知說什么好。她知道獨孤軒然一定會生她的氣,但她不后悔。

“是你叫她來的?”獨孤軒然說。

“是。”

“是你叫她來拒絕我的?”

“是。”

“你還做了什么?”獨孤軒然身體僵硬,說話時聲音發顫。

獨孤漣漪眼中滿含淚水,從后面抱獨孤軒然,“哥哥醒醒吧,那個人沒有心的。喜歡上她注定是一條不歸路。我已經嘗試過了,我不想……”

“啪!”

獨孤漣漪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看著獨孤軒然,手下意識捂著紅腫的臉,“哥哥……”就在剛才,她抱著他,他推開她,然后甩她一巴掌,把她推到地上。獨孤漣漪不相信,一向愛護她的哥哥怎會對她動手?

獨孤軒然手顫抖不已,他已經說不出話來。打她的手已經麻木,他愣愣地背到身后,不敢再多看她吃驚的神色,獨孤軒然掉頭就走。他想,此刻的他像極了逃兵。在戰場上,對待逃兵的辦法很簡單,一劍砍了就算完事,但很多時候不是在戰場上,他不能像云天傾一樣簡單粗暴地解決問題。

在云天傾面前,他低到不能再低。也許最初最初他的確很卑賤,他什么都沒有,躲在宮里的墻角和妹妹相依為命,有一天被那個叫做太后的女人找到他們,說他就是皇帝,然后他登上了皇位。但現在,他已經是個皇帝,是九五之尊,有自己的底線,有自己的尊嚴。可剛才被云天傾無情而直接地拒絕,需要有人承擔他的怒火。剛才他動手不是故意的。看到妹妹震驚委屈的淚水,他很心疼,但是道歉的話說不出口,他只能倉皇逃走。

大殿中殘留著奢靡的氣息,獨孤漣漪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淚水噼啪噼啪往下掉,她哭得聲嘶力竭,一點力氣都不剩。她不明白,以前對他百依百順的哥哥竟有一天會動手打她。她一遍一遍回憶他們小時候的事情,想起他們窩在小小的墻角,哥哥腦門冒汗,從懷里掏出一塊熱乎乎的餅子塞到她懷里,囑咐她快吃。她咬了一口,很香,哥哥吞咽著唾沫看著她手中的餅。他把什么好東西都給她了。曾經,哥哥就是她的全世界,同樣她也是哥哥的全世界。那時候他們覺得他們能相親相愛一輩子,什么時候,一切都變了。

獨孤漣漪哭著哭著停下來,趴在地上抽泣。胸口的氣息因為趴在地上被抽空,獨孤漣漪覺得頭腦暈眩,突然,她想起那天在錦江看到的背影,也許,那天,哥哥也同樣看到了。那個人,就是他們兄妹的劫數。

大殿的門沒關好,冷風呼呼吹進來,獨孤漣漪打了個寒戰。她覺得很冷。就好像那天在暖房哥哥舉辦宴會,她看出危險,踩著舞步在舞池中替他擋箭,而哥哥眼中只有另一個人。獨孤漣漪突然明白,那時候她的傷心,和現在的冰冷刺骨一樣,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她有的只剩下自己。

獨孤漣漪的神情似夢似幻,一時瘋癲,一時癡傻,最后哈哈大笑,“既然誰都不要我了,我為什么還要手下留情?”

房頂,一身夜行衣的清歡勾起嘴角,看著用黑巾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舒夜,“還是晟王殿下有辦法,熏香中含有讓人情緒激憤的成分,不然今晚的好戲可就唱不起來了。”

舒夜說:“當初助南風亦謀權篡位的藥物就來自澤西,治幻的藥物對澤西人來說本就尋常,人妖閣下不必客氣。”

清歡捂嘴輕笑,“人妖閣下,這稱呼倒是新鮮。”南風亦的藥來自澤西,南風玄又被控制成人偶,澤西真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云天傾回到澤西行宮,路過花樹時遇到柳溪。天際升起半輪玄月,花樹下積雪明亮,柳溪氣勢洶洶攔住云天傾的去路,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風。

“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柳溪說。

一而再再而三處理感情問題,云天傾很心煩,不想和她多廢話,直接繞過柳溪,柳溪移步擋住云天傾的腳步,云天傾催動內息,閃身飄到她身后。柳溪惱羞成怒,“你會害死他的。”

云天傾冷笑,“你再敢多說一句,死的人一定是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柳溪愣了一下,隨即陰測測笑了,云天傾立馬想起滿身尸氣的師倩。“柳溪,你玩什么把戲?”

柳溪拔出頭上的發簪,指著云天傾,“我若是死了,肯定和你脫不了關系。但我怎么能輕易死了?最起碼要把你拖上當墊背的不是?”

“神經病。”云天傾不再理會柳溪,舉步就走。

回到房中,容凌好似老僧入定,即便聽到她的腳步聲都沒動靜。云天傾心情不好,甩掉鞋子坐在軟榻上,“嘩啦啦”把棋子揮在地上。完了還不解氣,把棋盤掀翻在地。

容凌睜開眼,看著云天傾氣嘟嘟的樣子,嘴角噙著寵溺的笑,“和那邊鬧翻了?”

云天傾一口氣吐出,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趴在書案上,兩手抱著腦袋,可憐兮兮地說:“容凌,這個鬼地方一點都不好玩,為什么還不走。”

云天傾很少有挫敗的時候,容凌摸摸她的腦袋,“誰惹到你了?”

云天傾沒好氣地說:“這里的人一個兩個都是瘋子,都見不得我們好。我們拜過堂成過親,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怎么一個兩個跳出來說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氣死人了。”

容凌失笑。“好。我們離開。”

云天傾只是想抱怨一下心中的煩惱,沒想到容凌竟然一口答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容凌,你不是還有安排嗎?會不會有影響。”

容凌搖頭。“其實我們有很多選擇。區別只在于我們想要什么。”幕無煙的事情告訴他,要想保護心愛的人,必須有足夠的權勢,否則就會淪落成別人案板上的魚肉。但爭權奪利保護自己的女人是男人之間的事情,為什么要連累他的天傾費心費力。容凌有些心疼。把云天傾抱在懷里,“今晚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以后這些事都交給我就行了。”

云天傾當然不干。容凌是自己的男人,覬覦他的女人能從樊城排到帝都,她可不能掉以輕心。于是纖細的手指頭指著容凌的胸口,“這些事交給你你又給我惹桃花。不行,你每做一件事我都要親自坐鎮。不能讓你走偏了。”

屋外的夜景靜的出奇,就連軟榻旁的燭火都沒有聲音,云天傾看著容凌眼中小小的自己,感覺時間就此靜止,她所有的生命中只剩下容凌的影子。二人的呼吸在近距離間糾纏,越來越近……

“主子,不好了。”一聲高喊,打破屋內所有的旖旎。蘇櫻快步沖進來,只見軟榻上的二人相對而坐,神情都有些冷然,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散亂的棋子,連棋盤都被掀翻。蘇櫻暗自猜測,莫不是主子棋藝不精,被前主子嘲笑,惱羞成怒和前主子吵了一架?

“到底有什么事?”容凌聲音有絲緊繃。

蘇櫻拉高警惕。她跟了前主子很久,很容易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若不是重要的事,肯定要受罰。當下神色一正,跪在地上,恭敬回答:“回稟兩位主子,剛才長樂宮傳來消息,大周皇帝昏迷不醒。漣漪公主指認是因為主子和皇帝發生口角,才使得皇帝昏睡。現在漣漪公主已經率領御前侍衛和大周文武百官前來行宮拿人。”

云天傾震驚。她腦中浮現出今天下午站在花樹下拉著她衣袖哭泣的小女孩的臉,胸口一時憋悶。“漣漪公主?是那個住在朝霞殿,唯一一個能叫皇帝哥哥的獨孤漣漪?”

“是。”蘇櫻聲音中也有幾分沉痛。今天早上她還看見那個姑娘躲在花樹下默默垂淚,沒想到一轉眼就把主子推在風口浪尖上。皇室中人做事果然狠辣決絕。

突然,容凌手朝窗戶一抖,兩個人影從窗外飄進來,窗戶猝然打開,冷風灌進來,云天傾哆嗦一下,被容凌摟在懷中。

進來的人正是官蒼梧和白天。

“主子,出事了。”二人腳剛落地,白天就跪在地上稟告。

云天傾眸光微沉,“剛才蘇櫻稟告過了,獨孤軒然暈迷不醒。”

“不是。”官蒼梧靠在墻上,臉色諱莫如深,“柳溪郡主意外去世,她的侍女青螺說柳溪郡主最后見的人正是主子你。”

容凌抬起頭,“柳溪死了?”

屋內一陣沉默。窗戶外一輪冷月高懸,寒風游走,吹起簌簌的落雪。云天傾幽幽地說:“果然,及早離開的決定是正確的。”

容凌臉上每一處棱角剛硬冷漠,聽到云天傾的話,哈哈大笑起來,“天傾莫不是怕了?這種小小的栽贓嫁禍的把戲。”

云天傾狂邪地挑起眼角,“怕?我從來沒聽過?既然一會兒會來人,我倒要看看,這群人要把我怎樣。”

白天猶豫了一下,硬聲說道:“回稟主子,大周的侍衛和文武百官是朝著行宮來的,但是目的不是主子,而是澤西整個出使隊伍。屬下來時接到消息,大周官員認為澤西欺人太甚,公然在大周土地派遣刺客,謀害他們的郡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決定要擒拿澤西使臣,和澤西談判,必要時,開仗。”

云天傾玩味笑了一下,“能讓一群貪生怕死的膽小鬼說出打仗的話,那人倒是好計謀,可惜了要為他人做嫁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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