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美人心計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07字
- 2020-12-03 20:28:06
南風亦依舊住在乾清宮,宮外護衛重重,名為保護,實為監視。容凌和云天傾帶著幕無煙暫住御書房,今晚,替他解惑,以及商定后續事宜。
容凌喝了口茶,看著白底青花的杯子上蒸騰出裊裊青煙,開始講訴這次戰亂的始末。
他在金陵接到嘉銘帝病重的消息時,就知道這是南風亦的陰謀,在回京前,就安排財產轉移。沒想到南風亦竟然喪心病狂,對嘉銘帝下毒手,謀朝篡位。他被云天傾從天牢救出后,休整了一晚,那晚他又安排了很多事。第一是親自進宮找到權師師,說服她和自己聯手。第二是在京中安排自己的影衛散入三教九流中,以備不時之需。然后一路逃回金陵。
發動戰亂后,京中就有各種流言蜚語,總體來說都是南風亦失德,惹起戰亂。接著京都物價飛漲,各行各業均有動蕩,南風亦自顧不暇,處理手段殘忍,間接證實了這些傳聞。
然后就是今日攻入京都,早在半月前,就有傳言,容凌是天命所歸,會被南風亦親自放進京城,而這一點,當然少不了合作伙伴權師師的幫助。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權師師是權師魚的胞姐,想起權師魚對容凌的瘋狂和迷戀,云天傾小心翼翼問:“那個權師師,你是那什么和她談條件的?”
容凌賣關子,“你猜?”
云天傾瞇起眼,“莫非,你想娶她?今晚告訴你,你要是敢讓我戴一頂綠帽子,你就敢讓你戴十頂大大的綠帽子。”
看著她賭氣的樣子,容凌失笑,“世人所求,無非權色,權師師不是能被美色迷倒的人,她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我只是保證她以后能做皇后。”
云天傾眼睛中慢慢填滿認真,神色中加重了打量,“是嗎?”
容凌神色也跟著嚴肅,“云天傾,你想要這個天下嗎?你若想要,我就打給你。”
“我若不要呢?”云天傾試探問道。
容凌斬釘截鐵,“那我也不要。”
二人氣氛詭異。一旁的幕無煙視若無睹,卻久久無語,他以為這兩夫妻不過是有些計謀,有些魄力,有些膽量,沒想到,竟把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
看著容凌,云天傾已經忘了身邊還有個幕無煙,只顧著追問,“為什么,不是每個男人心中都有個征戰家國的夢想?不是每個男人都想成為英雄,受世人的敬仰嗎?”
容凌坐在鑲金的椅子上,托著下巴思考,沒說話。御書房燈火通明,云天傾卻覺得安靜地有些過分。她自認為,她的問題不難回答,無論回答什么,她都能接受,他用得著想那么久嗎?
很久,就到云天傾沒興趣聽容凌的答案,容凌才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的眼睛,說:“容凌的家國就在眼前,容凌也只想當一個人的英雄。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種情況,想了很多種結果,我很確定,我要的只有一種。”
誰曾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原來也可以理解成,浮華三千,只看一處風景。云天傾的心里涌動著小小的雀躍,隨即展顏一笑,“好。我就勉為其難,收了你吧。”
幕無煙尷尬地不知把手腳放在什么地方,硬著頭皮出去,把御書房留給二人。冒著夜色在宮中行走。不想竟迷了路。他雖然經常到宮里來,但晚上在宮中溜達的情況還是第一次,找了半天,沒看到人,也沒找到路,只好抹黑繼續走。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處房子,淡淡的燈光從窗戶射出來,幕無煙大喜,正要敲窗戶,卻聽到房內熟悉的聲音。
“母后何苦為難兒臣?”是南風亦的聲音。原來,他不經意間走到乾清宮了。
另一個聲音說:“不是我為難你,而是你為難我。想我懷胎十月生下你,卻被人掉了包,好不容易知道了真相,祝你一臂之力,甚至出手暗害先帝,祝你登上皇位,你竟然把矛頭對向我。真是冤孽。”
幕無煙聽得心顫。原來先帝真的是被暗殺的。他還以為是容凌抹黑南風亦,原來竟是真的。不過,聽著女人的聲音,好像是慈寧宮那位。不是說她因為一個宮女投湖自盡后鳳體違和,但從聲音看,雖然痛心疾首,但中氣十足,不像是有病哪?幕無煙蘸著唾沫,捅開窗戶紙,悄悄往里看。
“咣當。”南風亦撞翻臉盆。“朕什么時候對付你了?母后不要睜著眼說瞎話,還是說你想把那個轉移出宮的廢物接回宮,好讓他登基做皇帝?母后,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我才是。”
太后“啪”打他一巴掌,“你這個逆子,做了不孝的事情還想狡辯,早知你狼心狗肺,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幕無煙了然,原來是狗咬狗兩嘴毛,誰也不值得可憐。但轉念一想,這一對兒親生的母子,怎么就反目成仇了?不是還聯合害死嘉銘帝,不是站在一個陣營的嗎?莫非,也和容凌有關系。幕無煙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大,無風的窗外,幕無煙竟打了個寒戰。
屋內,太后和南風亦對峙,不多久,太后像只斗贏的公雞,搖著大尾巴離開。太后離開后。又一人進來,幕無煙瞇了瞇眼,確定沒看錯,正是容凌的合作伙伴,權師師。
權師師還是一身平時的官服,只是頭上帶了一支鳳釵,走兩步,搖三搖,“陛下,最近可好?”
“賤人,是你?”南風亦怒吼。
權師師倒也大方,承認了,“是我。都是我。怎么是不是很驚訝?”
南風亦喘著粗氣,頭發散亂,指著權師師全身顫抖,“你都做了什么?說。你都做了什么?”
權師師撩起衣擺,坐在軟榻上,慢條斯理抿口茶,“其實,也沒做什么。就是和太后身邊的晚照說,你調戲她,就是為了試探太后,只是她死了,你就不會懷疑太后。果然,那孩子忠心的很。跳到湖里面,一下子就沒掙扎……”權師師放下茶盞,笑著看南風亦,燭光下,殷紅的嘴唇像吐出的血,“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知道?其實,我一直在湖邊。而且,也是我和太后說,你想殺了她。哦,對了,乾清宮,是我派人防火燒的。還有,今天是我假傳圣旨,告訴守城的將領說,你想通了,打仗受害的都是百姓,你不想打了。但抹不開面子,先要罵上兩句,但只要你一甩衣袖,就把城門打開,怎樣,是不是很有用?”
南風亦沖過來,掐住她的脖子,搖晃,“賤人,你這個賤人。”
權師師臉色一下子蒼白,吐息不穩,“你現在是階下囚,要是殺了我,你還能活嗎?”
南風亦手一頓,“你,你什么意思?”
權師師整理下微微凌亂的衣衫,站起來,說:“未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這是陛下教我的,今天,我不過是還給陛下罷了。容凌不會殺陛下,只要陛下不胡鬧,當然,若是陛下夠聰明,該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南風亦臉色一變在變,“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誰,我想做什么,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記住,每個人都有想做的,為了那個目的,會拼盡一切。”
窗外,幕無煙嘖嘖稱嘆,這年頭的女人,怎么個頂個的厲害?
御書房,云天傾問,“那天在山洞,你給我梳頭發,是不是就預料到了權師師的做法。”
容凌擺開一局棋,把棋盒放在她面前,“猜了大概,不過她做的比我想的還要好。火燒乾清宮,假傳圣旨,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哼,那么厲害的女人你還敢惹。”云天傾語氣泛酸,但她本人并未察覺。
“所以,就等著娘子收拾殘局了。”容凌看了她一眼。云天傾臉頰猛然燒紅。然后仔細想想,自己也沒做什么丟人的事,干嘛害羞?于是瞪了容凌一眼。容凌被她瞪的莫名其妙。暗自猜測,莫不是惱羞成怒了?
走了幾招,云天傾突然想起悄悄溜走的幕無煙,“容凌,你設計幕無煙投到你麾下,到底是什么目的?”
容凌專注走棋,回答的話就像是隨口說出來的,“天辰,好像還卻個皇帝。你看他行嗎?”
云天傾捏著棋子,想了想,“要是不行,你怎么辦?”
容凌為難的樣子,“只好再找一個了。”
“你說的是真的。”想起剛才的情形,云天傾覺得這個世界不真實了。
容凌詫異看著她,走了一招,“我什么時候騙過你?”然后指指棋盤,“云天傾,不許耍賴,那里是個眼,不能走棋。”
“啊?哦。”云天傾乖乖撿回棋子,“也是,當皇帝每天從早工作到晚,還沒有休假,天天還要看別人臉色做事,還要防備被暗害,的確是個辛苦的職業。嗯,不當皇帝挺好的,以后,姐姐養你。”
容凌臉色多變,“云天傾,你,你,你……”
云天傾也落下一子,“看在咱們的關系上,你就不用說謝謝了。哎呀,你不能耍賴……”
次日天未亮,文武百官捧著護板,從御書房一路跪倒玄武門,懇求容凌登基。御書房外呼聲最高的正是戰亂最初寫檄文的羅史官。此時,他扯開大嗓門,“國不可一日無君,老臣懇請王爺登基。”
“臣懇請王爺登基。”
御書房關的嚴嚴實實。連只蚊子都沒飛出來。
羅史官沒死心,又喊了一遍。還是沒反應。如此十多遍,御書房的門終于有所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