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后遺癥
- 萌狐九天
- 文銥
- 3177字
- 2020-12-03 19:27:17
接下來的幾天里,太子便借口去看花匠太監(jiān)們收拾花草進(jìn)出花棚,并以要做些手工小玩意為理由要下了那些被剪下的枝條。
看著身后的小太監(jiān)抱著那些枝條跟著自己回宮時,太子的心情大好。
幾日里,經(jīng)歷九陽的桃木便被他親手制成了小小的桃林劍,又從太醫(yī)那里得了雞啼露之后,太子就只盤算著如何弄那史介的血。
“三弟,快來,快來!”太子滿臉的熱情,朝著史介一襲白衣落座于太子左手邊。
“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史介對于太子的小小伎倆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不動聲色,看著這位懷著殺父之心的小人的動作。
“你,你這是…”史介看到了太子抱著一個巨大的錦盒,朝著自己過來,驚奇問道。
“三弟,這是前些日子外番的使者給我送來的一對白玉瓶,你看看喜歡不喜歡?”太子一臉的笑意,連太監(jiān)都不用,只是親手把那盒子放在了史介跟前的桌案上。
“呃,太子殿下,草民吃齋念佛,更對這俗家之物無所依求。”史介說的是大實話,他確實不用這些東西。
太子的手卻沒有停下,他只把那盒子打開,笑道:“三弟,你我之間就不要客氣了,我們是一母所生,同胞兄弟,還用說這些嗎?再說你被找了回來,我之前忙于國事,沒有時間去看看你,也沒有時間再續(xù)你們的兄弟情誼。”
太子說著就坐在了史介的下手邊,沒有再回自己的太子主位上,這倒是很讓人感覺到親切。
“別叫得那么生硬,你要喊我哥哥!”太子真是有些讓人受不了的親熱。
“呃,三弟是不是也應(yīng)該娶親了?那日我聽說你向森谷二小姐提了親?”太子這一點,好像是在指出史介的信佛與他的行為自相矛盾。
“嗯,只是想找一個同道的修行人罷了。”史介如斯說,真是天地之間絕妙的回答,足讓太子無語半刻鐘。
“三弟的生辰,若我沒有記錯是四月二十八吧!”太子又補了一句,“是哪一年生來著?”那眉眼之間完全就是一種讓人馬上能看得穿的謹(jǐn)慎。
“呃…這些在禮部的皇家秘楪當(dāng)中,應(yīng)當(dāng)全有。”史介有意不再多說一句,太子也細(xì)心凝思了片刻,“也對,也對,三弟你的身世,我怎么就給忘記了呢!呵呵!”不自然的微笑從他那臉上流露出來。
前言不搭后語的矛盾,不是白癡就都能看得出來。
史介目光沉然,“若太子殿下沒有別的事了,草民就告退了。”
太子沒有理由再留下他,史介飄然白衣出門,沒有把太子拿出來的那對玉瓶帶走,他是唯一一個進(jìn)出都不帶任何隨從的人。
“呃,三弟,這,這個不要了?”太子顯得局促不安,他現(xiàn)在又盤算著用什么樣的理由去禮部看看那皇家秘楪了。
史介的隨性與他的篤信佛教倒讓他在所有的臣子與宮人的眼里,就像不存在的一粒塵土。
吳得一直站在了拐角,斜著眼睛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腕上的那串玉珠被他細(xì)細(xì)地碾了又碾。
桃木…史介…那個什么露水,這當(dāng)中一定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太子這些時日里病情也好轉(zhuǎn)得太快了吧!
吳得那瞪得溜圓的小鼠眼兒,倒是泛起一絲暗芒,太子還沒有轉(zhuǎn)身,他就跟了上去,“太子殿下!您這是要干什么,讓老奴去做就好。”
太子紅著臉,支吾著,沒有弄出半點動作來,只是坐著好一會兒才憋出了幾個字,“沒事,我沒事!”
“啊…”吳得又轉(zhuǎn)了眼睛,眉目里轉(zhuǎn)出了一絲的詭異,太監(jiān)想要監(jiān)視他的主人,那可是易如翻掌的小事兒,不出兩天,太子去了禮部三次,都做了什么,太監(jiān)吳得便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的身子閃在了在紅漆的柱子外,一個小太監(jiān)急步跑到了他的跟前,手里遞上了一張紙條。
吳得看了看他遞上來的紙條,左右打量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人,再翻開細(xì)視時,才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的是:淺羽介寅丙年四月二十八日申時生。
呃?這不是介王的生辰八字嗎?那日太子分明就是在詢問這件事!
這與什么有關(guān)呢?!澤王在外,史介為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與太子爭地位,除了一個人,可是這個人又與這句話有什么關(guān)系?
吳得再聰明也想不到那素絹上留下的秘密,可是他卻是會演戲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老奴要告假啊!”吳得捂著頭進(jìn)了太子的書房,每天都只是在書房里困著不出來的太子,手里正拿著一把小刀在刻著什么。
吳得用眼睛一瞄,太子用手邊的書把那東西一蓋,“怎么了?你這是…”太子循例問問而已。
“老奴頭疼的厲害,才找了宮醫(yī)給看,說是沒有大礙,可是老奴心中還是放不下了,畢竟是上了年紀(jì)的身子骨兒了,老奴還想再多侍候太子殿下幾年,我想告假兩天,去找找巫醫(yī)看看。”吳得有意把自己的話說得神秘兮兮的。
巫醫(yī)?
太子達(dá)把眼睛瞪得老大,感覺好像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他才站起身來,去扶了一把吳得,把他安坐在了楠木靠椅上。
“太子殿下啊,我不知道為什么,連著三天做了同一個奇怪的夢,那夢里啊居然,居然看到太子您手里拿著一把沒有光亮的劍,正在刺向什么人?哎呀,老奴我就上前去救您啊,可是,我,我的手啊就不聽使喚!”吳得學(xué)得像,那眼睛里居然就閃出了些晶瑩的淚滴,那模樣讓誰看著,都像是真的在擔(dān)心太子。
“什么?我?”太子嚇得后退了三四步,那沒有光亮的劍不就是桃木劍嗎?!
天啊,我謀劃的事情,怎么可能被人發(fā)現(xiàn),我…難道真的有夢見這回事?!
太子后退幾步后,心中本來就很虛的他,被吳得這么一詐,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老奴真的是害怕啊,如果您出現(xiàn)了什么事,我,我可怎么辦呢!”吳得真是會裝腔作勢。
“呵呵,這怎么可能呢!”太子馬上否定卻正暴露了她的心思。要知道這個秘密倘若真的被他以為的人知道,那可真的是禍?zhǔn)铝恕?
“老奴是說在夢里啊,太子殿下,那黑色的氣好像是在現(xiàn)實中見到的一樣!唉…”吳得又火上澆油,神色詭異地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就站了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提到了黑色,那太子的神色就更顯得緊張。
吳得又往前湊了兩步,輕輕地把太子慌張之間掉落在地上的那個金絲鑲龍軟枕拾了起來,用手指彈了彈灰塵。
“太子殿下,莫非您真的有什么事情瞞著老奴?要說這人啊,都是心意相通的,我與您在這東宮里就算得上是最親近的人了,您怎么還不相信我呢!倘若您真的出了什么事兒,我可怎么像那已故的皇后娘娘交代啊…”說著,吳得居然還哭了起來,干打雷不下雨估計就是這樣的。
看著他用袖子抹著眼角,可真的讓人哭笑不得。
太子被嚇壞了。他的手不由地就抖動了起來,“呃,吳得,你,你別說了,什么…事也沒有,也不會有的!”膽子向來不大的他,想到吳得剛剛的那兩句話,心中便已經(jīng)思考了幾個反復(fù)。
他想放棄了!
吳得那小芝麻眼兒又轉(zhuǎn)了幾圈,見現(xiàn)在的時機剛剛好,他便把手輕輕地個了過去,又按了按太子那似乎還在發(fā)著抖的肩頭,“太子殿下,老奴說過,事情是要自己爭取的。”
說完就馬上雙膝跪倒在地,幾乎是匍匐著身子,極為虔誠地說道:“您就是老奴的天,您就是老奴的地!太子殿下,您就是老奴的全部!只要您想要得到的東西,那就一定是我想得到的。”
太子的心底剛剛被壓抑下去的那些欲望,居然就被他的這么一句話,又給燃了起來。
“你…”太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單純有太子還是上前把這位正表示出全心全意“忠心”的吳得扶了起來。
吳得見有了效果,他那眼睛里閃過一絲狠狠的目光,“太子殿下,您要什么,只管說,哪怕是要老奴的頭,老奴也要馬上奉上!老奴進(jìn)宮這么多年,沒有別的,手下的幾十號人還是能召得起來的,只要您一聲令下,我愿為您肝腦涂地!”吳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牢牢地把太子達(dá)的心抓住。
太子聽到他的話,身上剛剛出的那一層透汗,現(xiàn)在正在慢慢地消失。
“嗯,嗯,那,那,那就好,我,我也沒有什么事。”太子還是不想把事情完全告訴吳得。
太子那已經(jīng)失去了光澤的眸子里,現(xiàn)在泛起了些平靜的神色,他雖然害怕,可是他更不太相信眼前的吳得。
怎么看他那小眼睛里,怎么就有著那么一抹讓人害怕的東西。
“嗯,您要出宮就快些回來,那些夢是不可信的,我現(xiàn)在要休息了。”太子把自己的內(nèi)心又封閉起來,這件事如果被第二個人知道,那就只是殺頭的罪。
黎明雞啼,整個天空都像是抹了一層淡墨,青黑之中泛著憋悶。
笨貍不甘心。
“主子,您起這么早干嘛?”春天從小榻上猛地坐了起來,把正在輕手輕腳要出門去的笨貍嚇了一大跳。
“呃…沒,沒干嘛!”笨貍一甩手,干脆就又轉(zhuǎn)回到里間,小手一攤,櫻唇半嘟著,沒有多說一句。
她這完全是一副被人當(dāng)成小偷抓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