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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指途云霄

  • 蒼生崛
  • 公孫上奚
  • 3361字
  • 2020-11-23 14:06:06

青年漢子叫田見秀,西鼎州洛商郡人,本是種地的農家,靠著幾畝薄田,養活自己和寡居的老娘。

這幾年家鄉大旱,本就不豐的地更是出產少得可憐。

可就是如此,上邊派下的捐稅卻是年年不減反增,最后,幾畝薄田都歸了本地的大戶,換了點糧食。

和娘一商量,在家鄉肯定活不過西鼎州寸草不生的冬天;

聽說南邊的冬天不冷,有些地方冬天都不下雪。

只要不冷,憑自己一身力氣,挖野菜,打野獸也能找口吃的活著。

于是,一輛獨輪小車推上娘,趁著夜色離開了自己的家鄉,朝著南方推了下去。

在路上,他又陸續結識了一些和他一樣拖家帶口奔著南方野菜多去的人家;

這支越來越大的南下隊伍,到洪山城境內的時候已經有了十幾戶,男女老少六十多人。

年輕力壯,有組織能力的田見祥成了這支逃難隊的主心骨。

真是出門方知路難行,這些人之前幾乎都沒出過遠門,最多也就走個幾十里路,去趟自己那地的府城,

可現在是跨州過府尋找夢中那野菜遍地,野物成群的棲息地。

路途的艱難不是問題,沒吃沒喝就沿路乞討,實在乞不到就餓兩天,不認識路沒關系,莊稼人本來就是看著太陽安排自己的作息,盯著太陽的方向往南,一直往南。

他們最大的問題是,目標在哪里,沒上過學,也沒地圖可認的他們不知道南方到底哪有他們心里憧憬的野菜遍地、動物成群能讓他們扎下來,安身立命的地點哪。

近段時期,路上討飯越來越難,他們這支隊伍將臨時落腳地扎在了洪山城附近的一處偏僻的有條小河流過的樹林里。

在此暫時停下來的逃荒隊伍迷茫了,到底目的地在哪里,他們沒人能說得清,慢慢地,路上有人發牢騷的話開始在大家心里再次響起:

麼得,逼急了,老子就去搶。

于是,在多次牢騷后,牢騷變成了計劃,計劃付諸了實施;

人生地不熟,討吃的也越來越艱難,這個隊伍的男人想到打劫搞些吃喝,而幸與不幸地,辛昭遠成了他們計劃首次實施的“戰利品”。

這票活做下來,雖然收獲不大,可蚊子再瘦也是肉,何況還有匹老馬;

家小們都在前邊不遠處的密林深處等著他們回去。

就在他們“勝利”凱旋時,被搶的那位書生后生竟然追了上來。

辛昭遠這舉動可謂冒險,他萬一猜錯了,這些人可都是世人嘴里的“匪”;

好在,魯莽的舉動他賭對了,這些頭次做匪的逃難者還沒學會嗜血好殺;

一念之間,辛昭遠不僅給這些茫然不知路在何方的迷失者指了條明路,而且還為自己日后預了段大機緣。

……

聽辛昭遠說,感覺沒有惡意,語氣又很真誠,于是田“頭領”就讓他到了幾塊石頭處座了。

……

云霄山是辛昭遠給田見秀們指明的方向,辛昭遠本來想把他們介紹到自己家的胥山圍安頓;

可轉念一想,這些人畢竟開始打劫了,說匪已是匪,怕萬一給胥山圍帶去的不是生力軍而是禍患就大事;

于是想起云霄山那里也是個人煙罕至的好落腳點,就給他們建議去那里安身。

而且,辛昭遠還說,等他們到云霄山落下腳后,可以派人到倉城清溪書院來找自己,他為他們組織點生活物資,幫助他們度過前期的難關。

真是天上掉下了貴人,沒想到打劫打出了救星!

正愁人生地不熟,不知該去哪里找到那個野菜遍地,動物成群的樂土的田見秀聽辛昭遠不僅告訴他們那個地方叫云霄山,而且還肯主動幫他們,給他們提供物資支援,真的被感動到。

千恩萬謝的話說了一籮筐;

末了,田見秀指著自己身上那件大褂,極其不好意思地道:

“這……,辛先生,您看這……,這我都穿得臟了?!?

說著跑到老黑馬處,拿了辛昭遠的包袱回來,忙往辛昭遠懷里塞。

辛昭遠接過包袱,從里邊拿出一件換洗用的布衣,又把包袱遞給田見秀道:

“田大哥,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這些東西你們拿上,你們更需要,就是實在東西太少了;

我拿回這件換換就行。

馬你們也牽上,牲口的事我回去后替你們辦?!?

聽辛昭遠這么說,田見秀不好意思了一下,就又接回了包袱。

辛昭遠道:

“田大哥,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先告辭,你們也抓緊時間動身吧,記得,去蒼生清溪書院找我?!?

說完,對眾人抱了抱拳就要離開。

田見秀也是抱拳還禮,突然想到什么,忙開口喊住辛昭遠道:

“辛先生慢走,俺……俺們還有難事!”

辛昭遠回身看著田見秀,田見秀不好意思地道:

“俺們都是粗人,沒讀過書,也沒出過門,先生您說的那云霄山可咋走呢?”

辛昭遠一聽,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田見秀說的確是問題。

天下雖大,可對沒去過的未知區域,那就如混沌般;

而這一問,也讓辛昭遠感悟頗深;

后來他是那么地重視地圖的作用,搜集地圖、整理地圖、繪制地圖和情報戰一樣被辛昭遠運用得淋漓盡致。

在辛昭遠的征戰歷程中,對地圖的重視幫了他極大的忙;

地圖也幫他成為了那個時代為數不多地能開眼觀世界的人。

辛昭遠轉回身,忙從地下拾起根樹枝,在地上一邊畫一邊給田見秀講怎么從此地去云霄山的大致路徑和沿途主要標志;

七十余里的路線圖就在地上畫好,田見秀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把辛昭遠的圖記在腦子里。

辛昭遠聽說已經記住了,就直起身丟了樹枝,拍了拍手道:

“田大哥,往東行,大致就這樣走,鼻子下邊一張嘴,細的你們沿路問就是,要記住,到了三河口那是個大分岔路,到了那里往南拐,基本就錯不到哪里?!?

停頓下他繼續道:

“過了三河口,你們就打聽著涵溝鎮走,涵溝鎮五里就是進云霄山的山口。

山口有個老榕樹村,幾戶人家的小村子,你們去那村里找云五叔家,五叔是個熱心腸,也是老跑山的,云霄山哪有泉,哪有洞全在他腦子里。

你們去找他,他一定會幫你們在山里找塊上好的落腳地;

呵呵,田大哥,就看你的造化,據我看,五叔可是個練家子,說不準你還能跟他學身功夫?!?

田見秀聽辛昭遠說到了云霄山還能給推薦接洽的本地人,這無疑會大大增加他們在異地他鄉落腳的生存機會;

于是忙道:

“辛先生,不知這云五叔是您的什么人,俺們去了拿啥憑證說是您薦的呢?”

憑證!

辛昭遠楞了一下,身上確實沒帶什么能整明身份的物件,想到想道:

“這五叔是我頭年去云霄山游歷時結識的房東,夫妻倆都是古道熱腸的好人;

這樣田大哥,你見到五叔,要是問起我,就說我去他家的頭晚,就和他在他家房后打了只野兔,五嬸用兔肉燉了蘿卜給我們吃,呵呵,好吃!”

“真的呀,屋后就能打到野兔,那得多少(野物?。?

一旁一個十多歲的后生聽到兔肉燉蘿卜,情不自禁地流出了口水,開始幻想著新家的“美好”生活。

田見秀推了把后生,忙對辛昭遠道:

“辛先生,怎么謝您才好,真能在那兒好的地兒扎下,俺們這幾十口子都得謝您的活命大恩!”

辛昭遠一擺手:

“田大哥可別說謝的話,云霄山也不是天堂福地;進了山,斗得是虎豹兇獸,住得是茅屋草舍,甚至開始都得住山洞;

到那兒還有得你們苦吃,這個心里準備要有。

大哥,有句話與你說下,這一路上肯定還有逃荒要飯的,看著可憐無助的,是本分人,你們伸把手,能收的就多收留些;

一來積德,二來進了山也需要人手?!?

“那是,那是;辛先生放心,您給咱們行的是大功德,俺們也會按您的意思辦,能帶上的窮哥們,俺們一定帶上?!?

田見秀忙不迭地答應著。

辛昭遠抬頭看看已經西落的太陽道:

“我真的走了,趕著天黑好進城,不然等天黑我那伙計見不到我人,萬一去報了官就是大麻煩。田大哥,各位爺們,那就先告辭了,等得機會我去云霄山中看你們?!?

……

出了林子,辛昭遠就看見車把式還在官道上焦急地來回打轉,見辛昭遠來,他高興地簡直要蹦起來。

天黑前,辛昭遠和車把式進了城。

在城門處遇到點小麻煩;

辛昭遠已經換下了那身臭得不能再臭地破衣服;

可車把式還是之前那身叫花衣裳。

守城的地兵見到這身叫花子衣服,說什么也不給車把式進城;

說是城府的命令,逃荒的難民一概不許放入城。

辛昭遠好說歹說,車把式也是用本地話哀求,最后還是辛昭遠說自己在城里有親戚,并說出蔡邕的名字;

地兵聽是蔡邕,這也算是本城的一位小大戶,才掐著鼻子放他倆進了城。

蔡邕是辛昭遠師父蔡博的遠房本家,辛昭遠帶著車把式在黃昏時分敲開了蔡家的門。

……

第二天,辛昭遠在蔡邕家借了幾兩銀子,又在洪山城雇了輛車,帶著車把式一起回了蒼城。

到了清溪書院,見到師父蔡博;

果真,沒費多大力氣,師父就讓家人給車把式牽出了匹大騾子,辛昭遠安排好車把式回程的食水等,并叮囑他不要再和人提起路上遇劫的事,就把他送走。

等安頓下來,辛昭遠和師父蔡博談了自己回家如何阻止修路,給圍子出了哪些主意,又是怎樣在路上遇劫和善后,也說了希望師父在田見秀他們找來時能幫忙。

聽辛昭遠說的時候,這位飽學之事一直是頻頻點頭,對自己這位得意弟子的表現大加贊許。

沒過兩天,辛昭遠在清溪書院第一次見到了他那位只聞其名,卻從未謀面的、號稱京都雙俊、其中一俊的師兄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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