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笑泯恩仇
- 轉身之后才說愛
- 暗夜之雪baby
- 3988字
- 2020-10-24 01:54:33
惜微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到了記者散去,記者一散開始準備拍攝,惜微便要離開,這次鐘越倒沒再說什么,反而是段婷婷主動過來。
“外公來了,要見你。”惜微有些吃驚,惜微前幾天還聽沈青陽說病著呢,今天怎么就來了,眉頭不可抑制的一皺。
“和我有關系嗎?”
說著便離開,被段婷婷拉住,楊玄辰一直在避著惜微,一來希望自己死心,二來也想讓惜微可以輕松一些,不要有太多負擔。但如今見此情形,只得上前去。
“婷婷,怎么回事?”
“沒,一點家事,青陽哥哥這里。”說著便向沈青陽招了招手,隨即也放開了惜微的胳膊,繼而挽著楊玄辰說:“沒事了,我們去對臺詞。”
楊玄辰看了惜微一眼,她看著沈青陽過來便皺了眉,有些不放心,可自己現在著實已經不知道用什么立場去關心了,最終還是隨段婷婷離開了。
沈青陽走向惜微,臉上帶著陽光般的笑容,“惜微,爺爺他還病著可卻飛機都沒有坐,幾個小時車程的顛簸,你就看在這個份上見一見他吧,他知道大姑的事當時便又進了ICU,醒了便要來見你。”
惜微終究還是心軟了,隨沈青陽去了沈世杰入住的酒店。
惜微進到套房臥室沈青陽便離開去了隔壁房間,惜微已經有將近十年不曾見過沈世杰,他老了很多,靠躺在床上,帶著老花鏡靜靜的觀祥著手里的照片,惜微走近這才抬頭將手里的照片遞給惜微。
“你也沒有見過你外婆的照片吧,其實你媽長的像我多一些,不過生了你倒像極了你外婆。”
惜微接過照片,照片還是黑白色的,一個女子二十多歲模樣懷里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小女孩,這應該就是自己外婆的照片了,懷里的小女孩應該就是自己母親,沈世杰說的不錯,自己的確像外婆。
沈世杰看了看惜微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這張相仿的臉仿佛段小婉還活在這個世上。
除了沈世杰沒有人知道自己有多愛那個自己叫婉兒的女人,恐怕她到死都恨著自己欺騙了她的感情,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最愛的人是誰,沈世杰沒有理會惜微聽與不聽,自顧自的講述著那段五六十年前的故事。
沈世杰曾祖在清朝時是達官貴族,就算后來清朝土崩瓦解,可百年世家依舊為后世子孫留下了資本,沈世杰的祖父留洋歸來,實業起家,創立沈氏,沈氏與呂家是世交,沈世杰與呂萍也算是青梅竹馬。
沈世杰年少時也幾乎認為自己以后的伴侶就是呂萍了,但是上天讓他遇見了段小婉,段小婉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母親都是教書先生,段小婉身上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可人,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火車站,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橋段就這么發生。
段小婉火車站時行李丟失,沈世杰不辭辛苦的幫忙尋找,而后兩人同路,段小婉前往故鄉,而沈世杰奉父親大人之令前往段小婉的故鄉探望故友,一來二去血氣方剛的漢子和溫婉可人的姑娘便自然而言的戀愛了,沈世杰在這里整整待了半年,那時候電話不發達,沈世杰的父親幾番拍電報催促才把沈世杰叫了回去,沈世杰臨行之前承諾回去之后便讓家人去段小婉家提親,兩人就這樣依依不舍的分了別,可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一別竟成了永遠,當沈世杰再見到時只有一副咽了氣的尸體和七歲的沈瑾。
當年沈世杰回到家就被父親留在家中,不許外出,父親在沈世杰外出之際已經和呂家呂萍定下了親,沈父說什么不愿意讓沈世杰娶一個教書匠之女,說這樣的女人不適合他們沈家,不能給他們的事業提供幫助,沈父此時已經有病在身,沈世杰無奈不愿違背父親的心愿,一面答應了這門親事,一面給段小婉寫去書信,讓她等自己,等父親的病情無礙,他便和呂萍解除婚約。
沈父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沈世杰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家人以及沈氏的重擔,他此時已經無法脫離呂萍以及呂萍身后呂氏的幫助了,而且自從分別之后段小婉便音訊全無,包括自己當時寄給段家給段小婉的信也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
直到有一天突然收到消息,段小婉病重希望與自己見最后一面,沈世杰一點都未曾耽擱,可最終還是晚了,到的時候段小婉已經咽了氣,跟在段小婉身邊的一個奶媽將自己與段小婉分別以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自己。
沈世杰才知道段小婉回到家中一直在等自己上門提親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等不到說親卻等到了自己懷了身孕,這時段小婉卻又收到沈世杰的那封信,段父大怒,讓段小婉打了孩子否則就滾出段家,段小婉最終還是沒有打了孩子而是離開了段家,回到故里,生下了孩子,早幾年段小婉還在等著沈世杰可漸漸的還是心涼了心寒了,落下了病,彌留之際才找人通知了沈世杰,讓他照顧兩人年幼的女兒沈瑾。
沈世杰跪在段小婉的遺體旁整整三天不言不語,最后還是沈瑾走到他身邊說了一句,“你是我爸爸嗎?”沈世杰這才緩了過來。
料理了段小婉的身后事帶著沈瑾回到了沈家,沈世杰一早未到家之際便通知了呂萍,呂萍那時倒也沒說什么,待沈瑾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或許直到多年后沈世杰才知道才明白,呂萍愛慘了自己,又怎么會真的對別的女人生的自己的孩子好?可那時沈世杰和沈瑾的關系已經走到了極端盡頭。
“青蓉和亦羽的事情我從國外回來才知道,那時你媽和段亦羽已經離婚,我為此并不是沒有動怒過,甚至和呂萍提了離婚,可是已經成了事實,青蓉和段亦羽又結了婚,我去找過你們母女,可那是你媽已經恨了我,她一定要固執的認為呂青蓉和段亦羽的事情是我默認的了,她第一次對我說起了她這幾年在沈家過的有多么的痛苦。我沒想到她的性子如此剛硬,我總以為她在外面吃了苦頭總歸還是會回來的,可是我低估了她,沒有想到我的親生女兒在彌留之際都不愿再見我,她就這么恨我嗎?好啊,她們母女地下團聚了,可以互相傾訴有多恨我,早一點把我也拉下去陪她們。”
惜微哭紅了眼看著穿上同樣紅了眼眶的老人,而后淡淡的開口告訴了沈世杰他原本應該知道的事情。
“媽是五年前的秋天走的,當時只有我一人在她身邊,她替我改了名字,姓了外婆的段改名惜微。母親雖然是生了病,可我知道她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欲望,就算是有我在,她終究還是被這個世界傷透了心,不愿留下。”
沈世杰終究還是落了淚,這個七十多歲歷經無數風雨,大起大落的老人,哪怕再難也半輩子也不曾落過淚,最后還是在聽到自己女兒離世的消息落了淚。
許久沈世杰才緩了過來斂了情緒,看向惜微,叫了聲“阿璇”最后還是改口叫了惜微。
“惜微,瑾……瑾兒不在了,你就算承繼了她對我的恨也好,怨也罷,看在我也沒有幾日可活的份上,讓我盡可能的去照顧你好嗎?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但就算是對我自己良心的一點兒慰藉吧,我不想有一天到了地下,沒有什么值得對她們母女說的。”
這和惜微原本心中想的和沈世杰見面的場景不一樣,自己印象中的沈世杰一向都是大家長是很嚴肅的,原本以為兩人見面一定是大吵一架然后不歡而散,可沒有想到他會直接跟自己講起和外婆的那段往事,而且語氣什么的幾乎是懇求的,母親去世的消息真的幾乎擊垮了他。
惜微面對這樣的老人你真的還能狠下心去拒絕嗎?
可是母親是否真的會愿意自己與沈家人扯上關系?
沈世杰看著惜微并不說話,拉過惜微的手。
“阿微,瑾兒是我的親女兒,你是我的孫女,你就真的不能滿足外公這一絲絲心愿嗎?讓外公好好照顧你,彌補沒有照顧瑾兒的遺憾,你就看在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幾天的份上。”
惜微猶豫了,自己終究還是恨不下心來,又或者說母親離世,楊玄辰也離開了,自己又變成了孤身一人,又要體會那種孤苦無依之感,惜微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天朗氣清,昨日大雨,雨后的天空格外絢爛,世界不再是恢茫茫的一片,而是絢麗多彩,自己的心境似乎也好了許多,淡淡的說了句,“今天天氣真的很好。”
沈世杰一直在等惜微的回答,被惜微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惜微依舊看著窗外也不看床上躺著的沈世杰是何反應,只淡淡的繼續說道,“媽離開我的時候天一點兒也不好,沒有下雨卻灰蒙蒙的,她就躺在床上,和睡著的時候一樣,唯一的區別是再也沒有醒來,我當時的男朋友和我分了手出了國,我最愛的人都以不同的方式相同的結果離開了我。”
“你媽走的時候受苦了嗎?”
“沒有,最多的是解脫吧!”脫離這個讓自己痛苦的世界,去的未知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你媽葬在什么地方?”
問出這句話是沈世杰失敗父親的最直接寫照,自己的女兒可自己卻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去世,葬在什么地方。
“西山陵園,當時母親的身后事都是楊玄辰替我料理的,我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隨后的日子行尸走肉吧!后來遇到了欣鑫資產問題,自己的積蓄對于一個大公司不過是冰山一角,可是我就記得宋叔夫婦當時對母親的滴水之恩,收容我們母女,所以賣了我所有基金股票把錢給了他們,多年來宋叔他們待我如親女,也算聊有慰藉。”
聽著惜微的話,沈世杰終于明白為什么惜微寧愿認他人做父卻不愿認自己的親人,當人最為脆弱的時候往往最需要人關愛,而自己生生錯過了這個時候,沈世杰確實不知自己應該如何得到惜微的原諒,也不再開口,沈青陽這是進來,解了這尷尬的氛圍。
“爺爺,你病還沒好,我請醫生來給你檢查身體。惜微也沒有吃飯吧,正好我叫人送餐過來,吃個飯吧,不過可吃不了好的,爺爺病中要吃的清淡些。”
沈世杰擺擺手,“你們該吃什么吃什么,給我單獨弄一點兒就行。”
“不用了,就這樣吧!”
惜微此言一出,沈青陽對沈世杰笑笑,看來惜微還是心軟了,不能逼的太緊,至少如今惜微已經愿意坐下來一起吃個飯了,沈世杰也終于松了口氣,臉帶笑意。
《煙雨飄搖》正式開始拍攝,由于此前換演員的不愉快事件,惜微除了開機大典沒有去過拍攝現場,惹的鐘越大為不快,《煙雨飄搖》是公司下半年的重頭戲,制作班底都是精挑細選的,所以在拍攝上也力求完美,層層把關。
沈世杰最后還是回了C市,令惜微意外的事,回到C市后沈世杰高調的宣布了將大女兒沈瑾所持的8%股份全部交由外孫女段惜微打理,并將自己所持的旗下珠寶行均轉在惜微名下,名為送給惜微的嫁妝,并主動讓利C市房地產于欣鑫,結秦晉之好。
惜微最早得到消息是在宋承言那里,沈世杰突然的來訪讓宋家措手不及,用宋承言的原話就是“段惜微,你外公這是下血本呢。”
惜微也曾打電話給沈青陽,沈青陽說素璇你就隨了爺爺,讓他安心吧!惜微想了想也不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