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絕不湊合
- 鐵血隋唐
- 裂肺亮哥
- 3224字
- 2020-10-24 01:39:44
張公謹。
羅云想了想,記得隋末是有此人,演義里著墨不多,屬于醬油武將,不過在歷史上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唐太宗后來平定突厥,此人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該當結交,作為今后臂助:“三弟,張公謹與我交情若何?”
羅成笑語:“張公謹與兄最是知己,此人文武雙全,頗通兵法,最難得義氣深重,好結交豪杰,與二哥你脾性相投,常常一起喝酒打獵,比試武藝。”
“不過,此事與他何干?”
羅成眨眨眼,低聲道:“兄豈不聞聲東擊西,張公謹是幽州有名的儒將,與你未來的老丈人亦有交情。可讓他夜間去探訪葉公,你我趁虛而入,神不知鬼不覺,看得嫂子長相,立即翻墻出來,哪個能知曉?”
羅云沉吟片刻,撓了撓頭皮:“三弟,不如直接隨著張公謹進府里去,得便處溜出來,一窺究竟,豈不穩妥?”
“二哥,你說甚癡話。你往日多在城里招搖,滿城老幼,誰不識得你。再者說,就算易容化妝,潛了進去,萬一事體敗露,需連累張公謹名聲,反為不美。”
羅云見他說的在理,只得應允,派了龍濤去請張公謹到山瓊樓赴宴,道是有要事相商,自己兄弟,先行去了酒樓等待。
這山瓊樓號稱幽州城第一酒樓,是羅藝自家經營多年的產業,菜肴酒品,都是上等,環境雕飾,精益求精,為達官貴人,巨商豪富請宴的首選,一頓飯,便足以讓升斗小民三年衣食無憂,價錢之昂貴,可見一斑。
好在羅云是少東家,在自家酒樓吃飯,沒有個結賬付錢的道理,因此心安理得的選了上等雅間,一面飲茶閑聊,一面透著窗戶看街上行人,見有美貌婦人走過,禁不住吹起口哨來,仿佛一眨眼又回到了前世一般。
張公謹家在城外,相距有半個時辰的路程,恰好今日來城中公干,剛要上馬出城,被滿頭大汗的龍濤堵個正著,半路截到了山瓊樓。
羅云見張公謹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溫文爾雅,讓人一見之下頓生好感,連忙起身大笑道:“公瑾兄,多時不見,向來可好?”
張公謹亦是笑著走上前,與他一個熊抱:“托二公子福,下官尚不曾醉死。”
三人推讓著入了席,喝了陣酒,張公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二公子這么著急把下官叫來,怕不只是喝酒吧。”
羅云深知張弛之道,他還摸不準和張公謹的交情,微微一笑:“公瑾兄何出此言,你我兄弟,多時不見,今日邀兄來,只為一醉,焉有他意。”
張公謹佯怒,起身便走:“二公子既當我是外人,下官這就告退。”
羅云大笑,扶住他,沉聲道:“公瑾兄,實是此事難以啟齒,唯怕兄不肯助我,反覺尷尬。”
張公謹坐了下來,舉起杯來,一飲而盡:“你我之間,不需客套,有事但講無妨。”
羅云目視羅成,后者無奈,只得將他要夜探葉府,欲見未婚娘子一面的事娓娓道來。
張公謹初時,尚正襟危坐,側耳傾聽,聆聽到后來,不禁拍案叫絕,放聲大笑:“二公子真乃趣人,這等妙事,也想得出。只是下官有一點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羅云抱了抱拳:“公瑾兄請講。”
“所謂婚姻嫁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公子將要迎娶葉家千金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北方諸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是公子夜潛葉府,觀得葉家千金丑陋無比,不堪入目,又能如何?終不能退婚吧?”
羅云為之錯愕良久,緩緩說道:“諸事皆可將就,惟婚姻之事不可。蓋因此女將與弟共度一生,不能情投意合,將來難免要后院起火,延誤了大事。”
張公謹眉宇間閃過一抹擔憂:“二公子,非是下官不解少年風流心思,只是這婚姻大事,非比兒戲,葉蕭乃是北方的名儒,桃李遍天下,聲望頗隆。羅公以郡守之尊,聯姻葉家,二公子可知是何用意?”
羅云想了想,搖了搖頭。
張公謹倚在椅背上,作出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羅家世代將門,名享天下,獨是在讀書人中風評不高,因而始終在地方上徘徊,難以躋身上流。二公子,你是羅家的后起之秀,將來肩負羅家振興重擔,羅公讓你娶葉蕭之女,正是要你洗去一勇之夫的印象,得以混跡仕林,多與讀書人來往,提高聲望。你想想看,若是因為葉蕭之女生的不美,便提出退婚,公子之聲望非但不能提升,還要大大的下降,自今往后,除非天下大亂,再難有出頭之日。”
羅云一陣頭痛,默默的喝了兩杯悶酒:“天下,終是要亂的。英雄倍起之日,便是我羅云嶄露頭角之時,葉蕭何人,豈能束縛得我。獨是父親,哎,父親定然不肯罷休。”
張公謹眉間閃過一絲異芒:“公子醉了。”
“我是醉了。”羅云斜著眼看他,久久,微笑道:“兄卻沒有醉啊。”
兩人目光相撞,似是激起片片的火花,羅成警覺的哼了一聲:“似有殺氣。”
“既是公子心意已定,下官自當鼎力相助,只是看一眼便罷,有甚事,咱們回來從長計議,不要在葉府鬧事,撕破了臉皮,需不好看。”
羅云聽了,連連點頭稱是。
當夜,張公謹穿戴齊整,備了一份禮物,堂而皇之的去了葉府拜訪葉蕭。
張公謹是當世難得的儒將,琴棋書畫,無所不能,與葉蕭既是酒友,也是棋友,私交頗篤,葉蕭聞訊,親自迎出大門,拱手道:“公瑾多時不來,真真想煞老朽。”
“實是公務繁忙,這不,忙里偷閑,來嘗先生的窖藏美酒了。”
葉蕭聞言大笑:“我家美酒,你盡管喝,別的老朽不敢應承,酒管你醉。”
二人齊聲大笑,挽著手進了客堂,敘別來之事,很是投契。
在葉府后院的圍墻外,羅云也不閑著,瞅著那七米上下的圍墻,犯起了愁。
羅成在后邊連聲的催促:“二哥,怎的還不上去?”
羅云聳聳肩,攤開雙手:“三弟,這墻如此之高,且先尋一個梯子再爬吧。”
羅成愕然半晌,道:“二哥,不要說笑,這樣墻,你竟翻不過去?”
羅云翻了個白眼:“我需不是飛檐走壁的飛賊。”
“真愁煞我也,你踩著我上。”
羅云用手比劃了一下,苦笑道:“不成,還是高。”
羅成一籌莫展,連連的念叨失心瘋,失心瘋,忽然心生一計,笑道:“二哥,你原地盡力的跳一下,我看你能蹦的多高,再做計議。”
羅云不疑有他,嘟囔著:“這樣原地跳,怎能上的去,開甚玩笑。”還是照他說的,盡力一跳,身子剛剛達到臨界點,將落未落,忽覺臀部一痛,身子竟騰云駕霧般飛了起來,直奔向那高高的圍墻。羅云嚇得魂飛魄散,認準了圍墻上沿,盡力一抓,半邊身子掛在上面,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連話也說不得一句。
羅成在下面擊掌叫好,雙腳踩著墻身便上來了,右手微一用力,將他也拽了上來,嘿嘿一笑:“二哥,留神,咱們要下去了。”
羅云還未開口,就被羅成拉著,從七米多高的墻上跳了下去,他把眼一閉,咬著牙,只當自己死了。過得多時,才緩緩把眼皮睜開,環顧四下,羅成正一臉無奈的瞧著他。他甩了甩腳,竟連震得發麻的感覺都沒有,倒抽了一口涼氣,對羅成道:“三弟,你從何處學得這等神妙輕功。”
“什么輕功?哥,休要再胡言亂語,我這就要被你搞得瘋了,且先抓一個下人來。”
羅成說著,從懷里掏出兩片黑紗巾,遞給他一片:“蒙上。”
羅云恍然大悟,這半夜干飛賊的勾當,自然要緊身夜行衣,蒙著黑色面紗,到底還是羅成在行,不愧是隋唐第一狠毒的好漢。
兩人在一棵樹下潛伏了片刻,觀察四下環境,不多時,一個手里端著一盆衣服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嘴里碎碎的罵著些什么,羅云給羅成打了個眼色,后者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掏出短刀頂在了婦人的脖頸上。
那婦人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就要大聲呼喊救命,羅成惡狠狠的低聲恐嚇:“你叫,你叫就是一刀!”
婦人連忙噤聲,被羅成生拉硬拽到了樹下,厲聲問道:“你說,你家小姐現在何處?”
那婦人原本怕極,聽了這話,忽然來了精神:“兩位可是要刺殺我家小姐?”
羅云也想表現表現,壓低了嗓門,很是深沉的說:“你問的太多了。”
婦人臉上頓現陰毒神色:“二位大俠若是要尋我家小姐的麻煩,奴婢愿意帶路。”
羅成大怒:“你這奴才,竟如此吃里爬外,我還沒有拷問,你倒爭著出賣主子,我留你何用!”說罷,舉刀就要抹了她的脖子。
羅云一邊看著,卻不敢勸,看過隋唐的,哪個不知道羅成殺人如麻,殺神投胎,殺氣人來六親不認,不值得為了救一個婦人,將自己也搭進去送死。
婦人見了明晃晃的刀子,急的連聲求饒:“大俠聽奴一言,實是我家小姐,太過狠毒。生的丑陋,也就罷了,偏是脾性古怪,最愛拿我們這些下人出氣,今日就因為我不小心碰倒了一盞茶杯,便罰我負責清洗全府上下所有的喜歡衣服,親娘,葉府上下,有二百口人呢。”
她這幾句話,直把羅云說得透心涼,仇就罷了,還是個潑婦,這日子還有法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