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盒
- 放逐之城
- 希德尼婭
- 2751字
- 2020-10-24 01:38:11
油燈照亮的房間中,牧師坐在桌子前,放在桌子上的雙手十指交叉。
“嗯,已經沒有事了,你可以離開了。”他低沉的說道。
牧師看著站在桌子對面的男孩轉身走向房間的門口,最終消失在關緊的房門后。寂靜的房間中,屋外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你聽到了吧。”
他依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喃喃的說道。
“嗯,這的確有些奇怪。”清晰的聲音從放在油燈旁的黑色塑料盒中面傳來,一盞不起眼的綠色指示燈在它面朝牧師的那一面亮了起來。
“你確認不是那些孩子把狼引到了那里么?”低沉的男聲繼續問道。
“嗯,這些孩子們從來不對我說謊。”牧師說著,把身子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黑盒子中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
“看來的確可能有我們沒發現的第三個聚居地存在。”那個聲音繼續低沉說。
“直升機的搜索也沒有結果么?”
“嗯,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情況,也許下一次應該派直升機到山谷去巡視。”
“飛過城市么?我有些擔心城市里的那些游人。”牧師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說道。
“我不覺得他們有能打下直升機的武器。”
“現在這種情況下什么都有可能,今天中午我讓梅森和顧兩個人單獨看守北部的森林。”
“只有他們兩人么?”黑盒里的聲音問道。
“嗯,你也知道,他們是被強化的孩子中能力最強的,而且現在還不能讓其他孩子接觸到聚居地以外的人。”牧師把腳放在桌面上,雙手抱在腦袋后面。
“還是沒有出現我們最想要的孩子么?”聲音繼續問道。
“嗯,不過目前有了一個潛在的目標,是一個逃避戰斗的女孩。”牧師回答。
“是么,有多大的把握。”
“很小,可以說只是在碰碰運氣,她昨天可能也出現在狼群入侵的那個森林里,只有這些。”
“好吧。”那個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
“別這么沮喪。”牧師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種事情畢竟只能看運氣,而且也不是必要的。”
“永遠的解決和動物的戰斗,我們一直追求的目標。”
“我覺得你已經做到了。”牧師走到了墻邊的一個高高的柜子前,柜子木質的門上雕滿了精致的花紋。
盒子中傳來的聲音笑了一下。
“你也這么認為么。”那個聲音繼續說。
“這么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牧師說著,打開柜子中間的木門,光亮中里面擺滿了葡萄酒的瓶子。
“習慣什么?”
“習慣不把那些孩子當作真正的人。”牧師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從柜子里抽出一個瓶子。
他舉起酒瓶,看著里面裝滿的葡萄酒,對著油燈的光線晃了晃。
“他們沒有絲毫的感情,雖然年齡很小,但卻比訓練有素的獵人更殘忍而且高效,不過也容易被人擺布。”牧師拿著酒瓶,走到了桌子前,對著盒子說道,“我們真應該感謝叛離亞特蘭聚居地的那些人。”
“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亞特蘭聚居地的安定是建立在一個巧合之上,這讓人很不安心。”盒子里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憂慮。
牧師打開瓶塞,把葡萄酒倒向擺放在桌子上的一個晶瑩的高腳杯。
“你需要放松,弗蘭克,像我一樣。”牧師說著,用手指敲了敲酒杯,用揶揄的語氣說:“我可是擁有一整個小鎮資源的人,而你雖然統治著最繁華的城市,但卻選擇把資源平分到每一個人的頭上。”
“隨機應變,就像我們在軍隊里學的。”
黑盒的聲音這時忽然變得有些嘈雜,原本清晰的語音間夾雜了一些沙沙聲。
“該死,看起來通話器又要沒電了。”牧師看著黑盒子說,“它的太陽能板效率越來越低了。”
“好吧,我還能聽清你說的話,那么還有什么需要說的事情么?”黑盒里發出帶著雜音的說話聲。
“對了,我已經開始著手培養下一代孩子的計劃了,暫時先讓年齡較大的孩子配對,以后再逐步普及。”牧師舉到嘴邊的酒杯又放了下來。
“知道了,這件事由你決定就好了。”傳來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晰。
“還有,干杯弗蘭克。”牧師舉起杯子,喝了一口紅酒。
“晚安……”
話音戛然而止,黑盒子上面的綠燈在閃爍了幾下后,便徹底滅了下去。
牧師看著盒子,又喝了幾口酒。
這時,一聲巨大的槍聲從窗外傳來,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昏暗的房間中。
牧師依舊穩穩的拿著酒杯,似乎完全沒有被突如其來的槍聲驚到。他端著酒杯,轉身朝著窗戶前走去。
他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廣場一端不斷閃爍的火光照亮了兩個孩子的身影。
牧師聽著不斷響起的槍聲,嘴角微微上揚,然后便再次把酒杯湊到嘴邊,喝凈了杯中剩下的酒。
————————
漆黑的房間里,蠟燭都被熄滅。
“我沒有料到你的肩膀會出血。”窗外黯淡的月光中,梅森坐在床上,看著面前安娜的身影站起身,舉起手臂脫掉了身上的外衣,
“也許是你已經習慣了那種沖擊力。”她走到梅森的身前,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T恤。
黑暗中,梅森把手伸向她右側的肩膀,而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什么,便感到女孩微微縮了一下身子。
“很疼么?”他放下手,看著女孩的臉問道。
“我可以忍受。”安娜的聲音說。
梅森一只手放在她的另一只肩膀上,讓她側過身子,借著月光看到血液已經浸濕了整個右面的肩膀。
“看來你的確還不能承受剛才那樣連續射擊帶來的后坐力,也有可能是你握槍的姿勢有問題。”他說著,從床上站起身,走向擺放在屋子里側的鐵柜。
“傷口需要處理。”梅森說著,打開了鐵柜的門。
由于他們的房間就在聚居地的醫院里,因此并不缺少各種日常的醫用道具。
他蹲下身子看著漆黑的鐵架,伸出手在各種雜物間摸到了一卷手掌寬的醫療膠帶。這種膠帶是聚居地的人們平時處理外傷最常用的東西,它不需要其他任何東西,直接貼在傷口上就可以,特殊處理的表面能夠很好的起到止血和表層殺菌的作用,不過不能應對較深的傷口。
梅森轉過身,看到安娜已經把T恤脫了下來,昏暗的月光中,只能看清女孩身體的輪廓。
“你自己能夠處理好么?”梅森沉默了一下,然后看著她的方向說道。
“不能。”安娜輕聲的說道。
梅森拿著膠帶,繞過一旁的床,再次走到了她的身前。
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肩膀出血的左臂垂在身旁,另一只手臂則是放在凹凸的鎖骨下,遮擋著綁住身子的白色束胸。
“看起來傷口不是很深。”
梅森看著暗色的血液覆蓋的傷口,撕下了一段膠帶,反著按在傷口上,吸凈皮膚上的血漬。
“今晚應該就能恢復。”他說著,又撕下了一截膠帶,貼在了肩膀上那塊淤血的傷口上,“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這時,安娜的手緩緩的從自己胸前挪開,摸了摸傷口上的膠帶。
白色的束胸露了出來,月光里,粗糙的布料緊緊的環繞住圓潤的胸部,掩蓋了女孩的曲線。
“你一直都穿著這個么?”梅森看著女孩說道。
她抬起頭,微微愣了一下。
“嗯,”安娜平靜地說,藍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穿起來很不舒服。”
她緩緩的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后背,兩秒鐘后,束胸白色的布帶慢慢松開,漸漸露出女孩胸前白皙的皮膚 。
房間中依舊死一般的沉寂,耳邊能聽到的只有梅森和安娜平穩的呼吸聲。
布帶無聲的滑落到低垂的手中,在窗外的月光中,安娜筆直的站在少年的面前,女孩胸前的曲線明顯高挑了許多。
“你經常這么做么?”梅森看著她,身子靠了過去。
他的雙手觸碰到微暖的皮膚,女孩柔美而又堅實的身軀離自己越來越近。
“每天晚上都會,”安娜淡淡的在他耳邊回答。“只不過這是第一次讓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