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妥協
- 古瞳說
- 灰菜魔芋
- 4487字
- 2020-10-23 22:43:45
田老爺子一聽我不去,臉色馬上嚴肅了起來,指著桌上的地圖道:“你知道你爺爺和父親為了這張地圖付出了多少嗎?你難道就不該繼承他們的志愿去弄清真相嗎?本想你和你爺爺你父親一樣是個有血性的男人,沒想到我看錯了你。”
“我當然知道我爺爺和父親付出了多少,不就是一個跳崖一個瘋掉了嗎?”我冷笑了一下道:“至于我,我不想步他們后塵,我也沒那個能力隨你們去,多我少我又能怎么樣?”
“你是擔心你的安全?”田老爺子看著我,似乎有些輕蔑的道:“放心吧,我們這里每個人都可以保證你平安歸來。”
這不是說我膽小懦夫嗎?我瞬間心里不平衡起來。像我這種山里娃除了讀書少身體素質可不是吹出來的,再說我從小爺爺就教我一些野路子招數,不是吹牛如果是普通人我可以干翻幾個。
田老爺子這話分明就是看不起我,我不禁哼了一聲憤憤道:“別小看我,像你們這些人也不一定比我好到哪里去。”
“啥?你小子別太狂!”
聽了我這話,田老爺子旁邊的幾個人不愿意了,一齊瞪著我憤怒溢于言表。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田老爺子身后的七八個穿迷彩服的壯漢倒是表現得很鎮靜,只是嘴角輕笑了一下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
眼看事態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田老爺子趕緊對著身旁的幾個人揮揮手,那幾個人雖然還是不服氣但也只好作罷。
“小伙子還是有點血性嘛,”田老爺子拍了拍我問:“那你是顧在慮什么呢?”
“我顧慮什么?”我不由苦笑道:“我父親現在都病了而我束手無策,要看好父親需要整整二十萬,二十萬啦!你能幫我出嗎?這不是拜你們什么鬼調查所致嗎?你們組織為什么就不管呢?”
“這的確是我們的責任,是我們疏忽。”田老爺子嘆著氣道:“沒想到僅僅三年時間就發生了真么大的變故,你放心,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挽救你父親。”說完田老爺子轉頭對旁邊的精瘦白臉男子道:“趕緊給組織發信息,不惜代價挽救楊承業。”
竟然田老爺子這樣說,我心情倒是好了許多。只要父親的病能治好,我也就算安心了。
心情一好,我才真正的看了一下周圍的這些人,田老爺子除了滿臉皺紋和干巴瘦弱的軀干外也沒什么驚奇之處,可是他身旁的那幾個人真的讓我不可理喻。那個精瘦的白臉男子看起來就像一個病夫,臉色白的如紙一般,氣息弱得就像馬上要咽氣。白臉男子旁是個黑漢,這個人算是比較正常,一身肌肉緊邦邦的異常強壯,但整體比例卻是不敢恭維,一雙腿短到離譜,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尤其一臉的短扎胡須和亂蓬蓬的頭發活脫一個落魄漢。田老爺子另一邊是個矮個子侏儒,目測身高也就一米二三,滿臉黑痣也就算了居然還長了毛,看著都觸目驚心。最讓人厭惡的也就是那胖子了,光頭圓臉小眼睛,血盆大口蒜頭鼻,呵呵一笑黃牙齒,好似黃花秋天菊,尤其難受的就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猥瑣之氣,真的有讓人胖揍他一頓的沖動。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組織,難道就沒有一點門檻嗎?
幸好還有一點值得欣慰的,那就是其他的八個穿迷彩服的壯漢比較正常,個個都眉宇堅韌眼神銳利,渾身透漏出一股正氣,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會和這些人為伍,簡直瞎眼了!
田老爺子翻著眼睛看了我一下,似乎洞察了我的內心,指指身旁的幾位對我道:“別小看他們,這些個個都是身懷絕技。”說完分別給我一一介紹了他們的名字。
原來精瘦白臉男子叫陳白起,黑漢叫吳正,矮個子侏儒叫徐佐,那個胖子叫王正壽。王正壽?正瘦?我呸!這名字真打臉!其他八位迷彩服壯漢都是軍人,難怪他們都不一樣,都挺正氣。
當然我的小心思也瞞不過其他幾位,因為我看的出來他們看我也是挺不舒服,只是介于田老爺子的面子也不好怎么樣。那白臉男子陳白起硬是剜了我好幾眼才郁郁才離開,走到一角弄出一臺電報機開始擺弄。
“怎么樣?”田老爺子問:“現在你沒有了后顧之憂,可以跟我們去了吧?”
說真的,這次如果不是他們我想我也想不出來辦法去弄這二十萬,于情于理我也不好推辭,不過我還是很疑惑為什么非要我去,我猶豫了片刻悶悶道:“去,我倒是不反對,只是我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這個你以后便知,”田老爺子很奇怪的看著我道:“難道你這么沒自信?還是真的怕了?”
“怕?”我顯然經不起田老爺子的激將法,不由不服起來:“這次我還真要去了!”
“好好好!”田老爺子說著掏出一個圓形徽章遞過來道:“這是特意為你制作的,上面有你的名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組織的人了。”
“得啦,得啦。”我擺擺手拒絕了田老爺子的徽章道:“這次我僅僅是為了報答你們救我父親的人情,回來后我們便兩不相欠。”剛說完,我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徽章有我名字?難道?我不覺一震瞪著田老爺子道:“原來你們早有預謀!”
田老爺子嘿嘿一笑收好徽章道:“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是我們組織的人了。”說著打了個哈哈道“也罷,反正你遲早會收下的。”
“不可能!”我怒道。
我的怒氣在田老爺子眼里似乎并不重要,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挺開心地岔開了話題道:“你現在應該問的是我們這次去的目的。”
田老爺子這么一說倒是點撥了我,我還真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去。還有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讓爺爺心甘情愿窮極一生去調查,我父親又甘愿追隨直到自己瘋掉。
接下來田老爺子的話就像是個玄幻故事,讓我驚訝不已。
話說元末起義頻發,陳友諒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異軍突起。1360年陳友諒自稱漢王,攻克太平后在采石五通廟即皇帝位,國號漢,改元大義。此時陳友諒兵強馬壯,占據著湖廣、江西之地,力量遠遠超過朱元璋等人。面對氣勢洶洶的陳友諒,朱元璋陣營有人主張逃跑,有人主張投降,他本人也一度拿不定主意,關鍵時刻,劉伯溫一語定天下,獻計于朱元璋,方才穩住陣腳。最后在1363年與陳友諒的艦隊在鄱陽湖大戰,康郎山惡戰三日,然依舊不能取勝,反而騎虎難下。此時東北風起,朱元璋聽從劉伯溫建議縱火焚舟,才扭轉戰局。此后陳友諒被困鄱陽湖,突圍時與朱元璋在涇江口大戰,陳友諒中箭身亡。此戰,陳永諒的太子陳善兒被俘,太尉張定邊帶著陳友諒的次子陳理逃回武。1364年朱元璋大軍兵臨武昌城下,陳理被迫投降。當時,陳友諒死后,朱元璋曾說過一句話“友諒亡,天下不難定也。”可見陳友諒才是朱元璋爭奪天下的最大障礙、最大的對手。
那么陳友諒為何這么厲害?正史記載他是從紅巾軍開始發跡,然后一步步走向巔峰,但在十八年前在朱元璋寢陵明孝陵前發生了一件事讓這段歷史撲朔迷離。
當時明孝陵出了一個盜墓賊,誰也不知道他是從什么地方進去的好久進去的,但發現他的時候就死在了陵前,不過這個盜墓賊帶出了一樣東西讓所有人震驚不已。
這個東西經考證是朱元璋的一個秘密筆記,上面寫的就是和陳友諒的事。當年陳友諒突然的崛起是因為他手下有一隊鬼兵,這些鬼兵皆是赤身白瞳,獠牙利爪,其聲猶地府而出攝人心魂,這些鬼兵所到之處一片哀嚎,無人能敵。朱元璋也被逼上了絕路,就連神機妙算通天徹底的劉伯溫也無計可施。可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一位奇人遠道而來告訴朱元璋西域有種異火可滅鬼兵。朱元璋大喜,遂派劉伯溫去西域求來異火。后在鄱陽湖和康郎山的戰斗中使用異火成功滅掉了陳友諒的鬼兵,陳友諒也因此兵敗身亡。
可惜這筆記僅僅只有一半,但就這一半的秘密筆記就讓所有人驚奇不已。為什么正史的記錄完全不一樣,也許是因為像這種鬼魅之事會對朱元璋本人和朝廷帶來負面影響,所以朱元璋命令史官改了事實,而自己卻偷偷記錄了下來最后陪自己下了葬,沒想到幾百年后鬼使神差被盜墓賊給弄了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筆記中對鬼兵的描述和當年敵軍的模樣十分相似,所以當年塵封的調查又被翻了出來。他們懷疑當年敵軍找到了煉鬼兵的古法,而這古法就在我們這里。隨后他們便找到了我爺爺和父親,我爺爺和父親負責在山里尋找線索,他們繼續尋找證據和資料。
就這樣持續了十幾年,就在前不久在古籍中偶然發現了一個關于西丘國的記載。
這個西丘國歷史記載上是沒有的,也相當神秘。它處于巴蜀西北部山區與世隔絕,善巫術,通鬼神,能煉魂,所經煉魂之人皆赤身白瞳,獠牙利爪,聲能攝魂,不懼刀槍。可就是這樣一個神秘的國度在明朝初期消失了,此后在沒有出現過。
這個西丘國的煉魂,陳友諒的鬼兵,還有當年的敵軍似乎都同出一轍,不得不懷疑陳友諒的鬼兵和當年的敵軍都是出自西丘國的煉魂,而且古籍中記載的西丘國的位置正是我們這里,所以田老爺子他們便親自動身前來查證,結果就遇上了我。
看著已經蒙圈的我,田老爺子拍了我腦袋一下道:“你也不用太驚訝,這世界存在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知道的,我們的責任就是慢慢發現慢慢找到真相。”
“這……這也太難以置信了!”我說完干脆倒在椅子上把自己完全放松,這故事太難消化了。
不知不覺已有雞叫,外面天色也開始蒙蒙發白,這一折騰就已是一晚。
“大家白天好好休息,晚上我們出發。”田老爺子吩咐完后附在我耳邊小聲道:“這次行動是秘密的,千萬不要宣揚,要是白天有人找你,你必須推辭。”
還沒等我答應,田老爺子便像在自己家一樣帶著眾人進屋休息去了。
哎呀!這老頭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我有些哭笑不得。
田老爺子他們進去后,那八個迷彩服壯漢卻還在外面。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壯漢指著一個比較帥氣的家伙道:“小五留下和我值班,其他的原地休息。”
我一聽那家伙的話心里就不舒服,把我這里當什么了,賊窩還是黑店?還需要輪流值班?不過我也只是氣氣,管他呢愛咋咋地,我可要休息。
這一夜折騰的或許困了,倒下不久便呼呼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陣敲門聲把我驚醒。
“誰呀?”
我揉著眼睛正要去開門,卻被一只大手像鉗子一樣把我拉住,簡直我都覺得骨頭都被捏碎,正要“哇”地叫出來卻又被蒙住了嘴。
這下可把我弄火了,正要發作卻發現弄我的是那個濃眉大眼的壯漢。此刻他把手指放在嘴上對著我不停地“噓”著,還一個勁使眼色。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情愿地點了點頭。見我答應了,壯漢松開我后對著其他幾位揮了揮手躲進了側屋。
我捏了捏還在發痛的手狠狠瞪了一眼那濃眉壯漢,悻悻地開了門。
“你在干嘛?這么大天還不開門,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我還以為你想不開自殺了呢,如果真這樣,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房子,省了火化錢。”
一開門,劉小花那丫頭就一邊叨叨一邊往里面擠。
我趕緊攔在門口堵住了劉小花,連連道:“別啦,別啦,我昨晚沒休息好今天要補補覺,要不你明天再來找我怎么樣?”
“為什么?”劉小花指著我道:“是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讓我看見?”劉小花說著又要往里擠。
“小花,你看看我的眼圈都黑成什么樣了,”我趕緊撐住劉小花指著自己的眼睛道:“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
劉小花看著我眼睛,嘴巴一嘟眉毛皺成了一團感覺都快掉眼淚了。
“你怎么了?”我突然有些慌。
“你是不是覺得我煩?”
我的天!她居然真的哭了!我頓時慌了神不知道怎么辦,最后我想到了一個最無知的辦法,我居然一把把她摟進了懷里。
“流氓!”
劉小花像觸電了般身子抖了幾下后拼命掙脫了出來,皺著眉瞪了我一眼轉身跑了,跑開之際還踢了我幾腳,一點都不痛。
打發走了劉小花,我內心再也無法平靜,躺在床上腦海中閃現出各種疑問。煉魂,鬼兵,當年的敵軍,消失的將士,秘密的調查組,還有神秘的西丘國,這些詞匯一遍遍在腦海中盤旋,我都覺得有些暈眩。
正在混亂之際,我想到了爺爺。他是真的神情恍惚嗎?為什么他會不斷給我講那個故事?他為什么要自殺?突然我腦海閃出了個畫面,那是我親眼目睹爺爺跳崖的最后一瞬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我不禁背后一寒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