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古馬
- 點紅燈
- 三言中
- 2416字
- 2020-10-24 01:51:38
已是晚九點,村中燈光照的通明,拉著巨石的車停在了一顆老樹前,齊高人從車上跳了下來說道:“就這了。”
按照齊高人的意思老樹前挖坑深一丈三,拿了四根原木拖在這巨石下面,眾人用力推,巨石順著坡滑入坑中,齊高人跳下坑去,拿著毛筆順著巨石的裂痕描起了紅線,又把黃布綁在巨石上,把那白酒盡撒在石龜背上。半夜后諸事完畢,也就各自散了去。自那以后村中的這顆老樹得一石龜樹的稱呼。
接下來的幾天中村子來了幾個地質(zhì)專家,深入的考察和分析。
直到那日起的五天后,那水龍頭的水逐漸清晰,放過一天后水便徹底的干凈起來,井中那黃水也漸漸落了下去。村子似乎恢復(fù)了一片平靜,只是多了那幾句傳奇話來。
幾個月后河面潔了厚厚一層冰,項字德從屋中走出,冷風(fēng)劃過臉猶如刀割。人踩在厚實的雪上顯得很是笨重,每一步都要把腿抬高,這樣積雪才不會灌入鞋子里。
河面上哈氣白朦一片,四五個人拉著冰川子,直砸的冰碴子橫飛,今年冰層異常的厚,一上午只砸出十一二個冰窟窿,累時幾人坐在河面上扯起話。
年輕人張偉說道:“聽說從外面來個傻子,也不知道哪個村的,前天一大早趁著我家東院沒起,這傻子就進屋了,東院人還在炕上睡覺,就聽見這外屋地上嘩啦嘩啦響,起來一看,那傻子生火做飯呢。”
年輕人金大華接話道:“家里來人給接走了,這傻子是個挺年輕的女的,聽說出門打工被人嚇傻的。”
“年輕的你娶了吧,你這奔四十的人了還沒媳婦,娶了你不虧,人家會做飯啊。”中年人張廣松打趣道。
“大叔,我三十五,哪奔四了。年輕是年輕,就是這傻子臉上有大塊一胎記。”金大華說著。
瘦臉年輕人道:“咱們村年輕姑娘還得老婁家那兒媳婦,呂筱那小模樣,那身條,哎,就人家那臉蛋,不擦不抹都比畫漂亮,好好捯飭捯飭任誰都走不動道。”
金大華道:“苗條的是好看,夏天時候,人家那,吱。”金大華猥瑣的吱了吱嘴。
張廣松抽著煙說道:“呂筱人家本是那大戶千金,模樣氣質(zhì)不用說,但家里成分不好,要不能嫁到這來。”
“啥成分啊”瘦臉年輕人問道。
“誰知道,都這么說,人家啥成分也跟你沒關(guān)系,身上的肉也沒給你多看一眼。”張廣松掐了煙頭起身干活。
下午不見太陽,似有變天的意思,瘦臉年輕人道:“老蔫你真他娘的傻,人家大隊樣你來砸冰窟窿你就來,你看村里那些管事的一個不來,這大冷天的在外面,活該你受罪。”
項字德只是笑了笑不曾反駁,張偉砸著冰面說道:“人家是老實不是傻。”
瘦臉年輕人說道:“哎,村里要是給我個位置,以我的眼力見我能在這砸冰?你說給人家端個水,削個筆的多好,你看這,跟個傻子似的在這砸冰。”
張廣松罵道:“你他娘的把我們幾個都罵進去了。”
天快黑時幾人便各自散了去,項字德還沒進大門,聾老太太從后面叫住了他,這聾老太太端著盆包子說道:“熱的,我包的,拿家吃去。”
項字德緊了幾步趕上前去,端過包子問道:“太太,什么餡的。”
“粉條,蝦米,大蔥,可香了。”聾老太太嘿嘿笑著道。
項字德扶著聾老太太回了屋,說道:“我就在這吃吧,省的給你送碗了。”
項字德咬了一口包子直叫香,扭頭看到柜子上放了一雙新棉鞋,閑話著問道:“太太這鞋買的還是你做的。”
聾老太太看著項字德只是笑著,項字德知道這老太太沒聽清,便又說了一遍,聾老太太哈哈一笑道:“買的,呂筱那丫頭偷偷給我買的。”
“怎么還偷偷買的。”項字德問道。
“那婁家三口可不會往外面撒出一分錢來,婁家也從來也不給她錢花,也不知道這丫頭從哪攢的錢。”聾老太太說著。
項字德把那吃剩下的三四個包子放到碗柜中,吩咐得聾老太太明天早上自己蒸著吃。給爐子填了幾把火,項字德便要出門回家去,那聾老太太在身后叫住了他。
“孫兒,我這有個東西用不著,給你了。”聾老太太招呼著項字德回來。
“什么?”項字德回身問道。聾老太太費著力從柜下拉出一木箱子來說道:“這箱子的鑰匙樣我給丟在哪里記不得了,你拿錘子把這鎖砸掉。”
項字德蹲下身看了看箱子,通紅的木料,鑲著銅邊在四角,抬頭見笑著的聾老太太示意他砸開。
找得錘子后項字德小心的砸了幾下,發(fā)現(xiàn)那鎖很是結(jié)實,沒有半分損壞痕跡,重重砸過后鎖從箱子上滾落下來。
聾老太太掀開箱子說道:“太多年沒打開過,都忘了。”
紅色箱子剛打開,一股子草香味散了過來,一紅一紫兩件旗袍整齊的疊放在那里,旗袍上只是幾朵簡單的花樣,項字德用手輕摸上去,知道這旗袍用的是上等的面料。聾老太太拿出旗袍說道:“這是我的嫁妝,可惜從來沒穿過。”
把旗袍擱置一邊,聾老太太在箱底拿出卷裹著的一塊牛皮,說道:“這東西男人才用的上,給你了。”
接過去后,項字德發(fā)現(xiàn)這張牛皮沉甸甸的,似包了東西在里面,打開后發(fā)現(xiàn)裹著的是一把短刀,這三十多厘米的短刀上刻有幾處菱形圖案,背寬刃窄,前后尺寸一樣,整把刀發(fā)著青黑色,拿在燈光下凈反不出一絲刀光來,只是沒有刀柄。
聾老太太問道:“喜歡嗎。”
項字德:“嗯,只是這刀怎么是青黑色。”
聾老太太笑了笑說道:“它本來就是這個顏色,名叫青犢,可能有些來頭,你會雕刻,自己得空做個刀柄就是了。”
“你看這個。”聾老太太又從箱子里拿出一陶瓷做的馬,是一匹靜站著的馬,一個巴掌大小,只是這馬身上涂了很多種顏色,那馬面上便有五種顏色,多種顏色混搭在一起顯得很不合適,馬身上顏色條紋分明,顏色與顏色之間沒有相互疊交在一起,更沒有一絲漏色的縫隙。
“太太,這馬怎么這么多顏色。”項字德問道。
聽了兩遍項字德的話才聽清的聾老太太講道:“這不是普通的馬,這是髡馬,上古時期的馬。相傳髡馬喜愛顏色鮮艷的花朵,并以此為食。髡馬為尋得美艷的花朵走遍九州大地,一日偶到一處布滿鮮花的山谷,髡馬喜的不得了,便大吃起來,食過鮮花后便在此休息了下來。可這山谷的花是天上仙女所種,怎可樣這髡馬嚼入口中。后來果然天上降罪下來,髡馬把這滿山谷的花朵都食入腹中,只剩得花葉花徑,便罰這髡馬剃了整身的毛,又覺得這山谷沒了花朵的顏色太過凄涼,便在這髡馬身上畫上了這山谷中所有花的顏色,并罰它不得走出這山谷一步,直到這山谷的花再次開出它身上所有的顏色。”
聾老太太把這髡馬隨手扔了出去,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