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字德伸手摸去,果然,在感知中看到的樹樣藍色輪廓,就是現(xiàn)實中的樹,不只是面前,腦后的樹木,飛鳥也看的一清二楚。項字德不敢睜開眼睛,只怕那睜開眼睛后,這種能在黑暗中清晰洞察周圍一切的能力消失,雖然不知道這是種什么力量,但在眼下能協(xié)助于自己,項字德也就不去多想。
既周圍盡在感知中,項字德憑借著腦中記憶的方向,找去呂筱,閉著眼睛一路走去,躲著藍色的光影,果真不曾在次撞到樹。
項字德加快了腳步,奔著一個方向小跑了起來,突然左腳被什么東西阻攔了一下,身體失去重心,前撲在地,腳下的感覺,項字德知道是被石頭絆了一下,爬起身來,不敢想著疼痛,只有集中精神,感知著周圍的一切,生怕自己溜了神,黑暗便替代了周圍的所有顏色。
尋去幾百米,突然在感知圈的邊緣處,出現(xiàn)一不曾見過的顏色,那是一處紫金色,由于在感知的極限距離處,形狀并不是很清晰,項字德緊了幾步靠向過去,當(dāng)輪廓清晰起來時,看得出那是一個人,是躺在地上的呂筱,項字德心中寬慰,總算是沒跑錯方向,找了回來。
當(dāng)走過去靠近時,另一種顏色顯現(xiàn)而出,黑色,零散的黑色,不見其輪廓,這一團黑色就在呂筱的身旁,可能是因它的黑,在遠處時并沒有注意到,靠近時才發(fā)現(xiàn),并且與周圍的物體輪廓不同,這一團黑色在那里涌動、流動,如火焰一般在波動,沒有具體的形狀,更是感覺得到,黑火團中夾雜著條條死氣。
知道這團黑火焰就是黑帽子的項字德,手掌為刃,直沖過去,整只手從它的后背貫穿到胸前,沒有阻礙,沒有感覺,好似伸進了水里一樣。它沒有閃躲,沒有扭動,還只是靜立于那里,項字德睜開眼睛,正看到它的頭如貓頭鷹似的,一頓一頓的轉(zhuǎn)過一百八十度面向自己,那一副愁容的表情顯于它的臉上,鬼也會愁?
項字德的手埋在它的體內(nèi),張開嘴問道:“你到底是什么,想要干什么?”
不見它嘴動,不見它發(fā)聲,經(jīng)過幾次的照面,項字德好像明白了,它的一切表達,只有表情。
那本以滅下去的火堆,好像被一陣風(fēng)吹的再次燃了起來,火焰逐漸升起,光芒的范圍也擴張開來,此時黑帽子的表情更加清晰起來,兩條又細又長的眉毛耷拉成八字,眼角下垂,臉色死灰,嘴巴最是像畫上去的,只是一條黑線,不見有嘴唇,但這嘴角處裂開一絲縫隙,微微上揚,猶如在笑,又似要張口說話,這五官一半愁容,一半笑意,看上去陰冷詭異。
火焰照出的光越發(fā)明亮,黑帽子卻越發(fā)的恍惚起來,越來越模糊,好似被擦掉了顏色,項字德抽回手,注視著它的每一絲變化,它還是一半愁容,一半笑意,身子沖著呂筱,頭看向自己。
逐漸一條縫從它的頭中間裂開,直開裂到腳底,又一橫著的裂縫出現(xiàn)在身上,裂痕越來越多,最后遍布它滿身,看著就好像它馬上便要四分五裂。
裂縫越多,縫隙便擴的越大,直至撕碎了黑帽子,不剩下一點點,消遁的無了蹤影。當(dāng)黑帽子消失時,空氣中一陣嘰喳的噪音傳來,即使堵著耳朵,這聲音還是直直刺入腦子深處,嘰喳的嘈雜聲音雖不大,但刺的樣人發(fā)暈。
項字德抱起呂筱,摸其手臉冰冷,呼喚了幾聲。
呂筱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睛,見項字德,笑了笑問道:“怎么這么狼狽。”
項字德搓著呂筱的手,樣她能暖一些,說道:“怎么個狼狽?”
“臉色不好。”呂筱說道。
項字德心中笑起,臉色更是不好的呂筱,倒是說起了別人的臉色,項字德詢問道:“還挺得住嗎?”
呂筱點了點頭:“嗯,還可以。”雖然嘴中說著還可以,但項字德看得出她已經(jīng)極度虛弱了,必須盡快從這里走出去,否則呂筱怕是難以挺住。
“剛剛干嘛去了。”呂筱累的閉上了眼睛,聲音微弱的問道。
“剛剛醒過了?”此處寒冷,呂筱昏昏欲睡,項字德很怕她睡去醒不過來,便和她問答起話來。
呂筱嗯了一聲,說道:“好像醒過,但睜不開眼睛,只是感覺不到你在。”
項字德回復(fù)道:“是啊,它來過,我追了過去,現(xiàn)在它消失了,我想我們也許能走出去了。”
呂筱半睜開眼睛,習(xí)慣的歪頭問道:“你把它殺了。”
項字德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它自己消失了,我能感覺得到,它是真的離開了這里。”
呂筱可能太累了,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項字德平時就是個不會說話的人,此時也找不出話來講,只是把自己的衣服給呂筱緊了緊,裹的更嚴(yán)實一些。
呂筱張口問道:“咳,咳咳,幾點了?”
項字德沒有手表,只知道個大概:“應(yīng)該凌晨左右。”
“我好累。”呂筱的聲音越發(fā)的微弱。
“嗯,我抱著你走。”項字德說道。
“又要幫我。”呂筱說道。
項字德?lián)u了搖頭:“是我把你帶丟的,我得把你帶出去,不是幫。”
呂筱笑了起來:“怎么什么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天上下雨你也怪自己嗎?”
火堆中的木材燃盡,火光淡了下去,項字德裹好衣服,抱起呂筱,走出光影,奔向黑暗處。一瞬間,黑氣壓了上來,周圍漆黑如墨,樣人感覺很不舒服,半步外看不見任何物體。項字德閉上眼睛,集中精力去感知,五分種、十分鐘,周圍還是一片黑,不見物體的輪廓,沒有任何的顏色。
不知項字德在干嘛的呂筱問道:“你,怎么了,在,干嘛。”
項字德不語,只是專注的集中精力,不分一點神,忽然亮了起來,輪廓顏色逐漸的清晰,藍色,紫色分明,但感知的范圍大不如之前,只有二十幾步的距離,而且物體的輪廓也不是很清晰,只是個大概得模樣,甚是模糊,但是夠了,至少在二十幾米內(nèi),能走出直線。
一步一步,項字德抱著呂筱走了半個小時,每一步,都用腳先探過后,才踩下去,雖然走的慢,但不會被石頭和坑窩把自己絆倒。
“有樹。”呂筱張口對項字德說道。
項字德抬腿前探,果然,在走半步,非撞向前面的大樹不可,在感知中看到,這樹確實也泛著藍光,但顏色太淡,淡到不仔細根本看不到,所以被項字德忽略了。
“嗯?你能看到?”項字德問道。
“看不到,只,能看個影子。”呂筱氣弱的回復(fù)道。
項字德不知為什么有些樹顏色明亮,有些確淡的看不見。
呂筱趴到項字德耳邊:“你,背著,我吧,這樣很,累。”
“沒有累。”項字德說道。
呂筱心里清楚,項字德為什么抱著自己,而不是把她背在身后,因為深山中不免有獵獸,夜間它們都會蹲在一處,或者躲在樹上,等你走過去時,它們便從樹上跳下來,專攻弱點,襲擊你的后頸,一口致命。項字德怕這些行動敏捷的夜獸,在夜間的林中,身后是最危險的。
項字德突然停了下來,在感知圈的邊緣,有兩團紫色冒了出來,形狀輪廓一概不清晰,三秒后,一條手電的光芒恍了過來,項字德睜開眼睛,有人?
項字德急著呼喚了兩聲,手電的光定了下來,好似在聽,接著這手電亮光奔著這邊就移動了過來,僅是幾十步,那兩個人便出現(xiàn)在項字德呂筱面前,項字德躲過刺眼的手電,仔細一看這兩個人,都很熟悉,一個是胖老板,一個是齊高人。
胖老板疑惑的問道:“大半夜的,抱著個大姑娘在林子里干什么呢?叢林大冒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