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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見龍在野

  • 后天修煉收容所
  • 一只貔怪
  • 5462字
  • 2020-10-24 02:56:27

“夾岸種桃,桃花泛江而流。”

桃江縣地處楚州益陽,因一條桃花江而名。

踏上桃江的土地,劉崢嶸心里略添了幾分歡欣,扯了扯自己的雙肩包,他便坐上了回家的客車。

在省城讀大學的他選擇在暑假回家鄉調研也是有原因的,劉崢嶸的父親只是一名普通的鄉鎮教師,要在偌大的省城給他找個調研單位恐怕不太容易,也只能幫他聯系了二叔的小店,讓他打打零工。

劉崢嶸對這個安排也算得上滿意,畢竟二叔的小風水店比較新奇,偶爾會有外地的闊綽的人來光顧,這些人往往是有故事的人,聽他們講故事絕對不失為暑假對閱歷的一種增長。再說了,二叔劉伯遠是個文化人,說話和父親一樣有板有眼,相處起來不會退化,雖然有時還是粗鄙,倒增添一些鄉里讀書人的情操。

正是下午,楚州的夏季雨天初歇一日,正是天干燥熱的時候,弄得人心里多了一絲火氣。

下了車就能看到二叔的風水小店,連名字都沒認真起,就叫個“劉老師風水”,但要嫌這店子太小倒也不合適,在楚州乃至中國的很多數城市里,很多看風水的先生都掛個小旗子擺個攤完事了,有店面的那是混的可以。

如果不是有張鐵口,哪個風水先生不怕看錯了人家找上門來?所以這有門面就是有臉面,說明這風水給人家看的還是穩當。

卻見二叔快步拉著個穿西裝的中年人出來,攙著那人上了臺豐田車,目送人家淚水漣漣的走了,扭頭就看著劉崢嶸。“叔,你怎么把人家一個老爺們弄得感激零涕的?”劉崢嶸和二叔也還熟,沒怎么客套。

“卵子,沒給他看唄。”劉伯遠咧嘴哼了一聲,“這風水又不是說看就給他看了,沒搞的好以后麻皮事多。”

劉崢嶸似懂非懂,也就賠笑了幾聲,二叔臟話說的不多,今天這顯然是遇到了麻煩。他可不敢隨隨便便惹了自己這個暑假的“大老板”。

“進來恰茶!”劉伯遠換上一副比較濃烈的笑臉,招呼自己這位讀大學的侄子進門,“聽說你這陣子就待我這里啊。”

“是的”劉崢嶸隨便應和一聲,打量起二叔的店面,結果空空如也,里面就是個簡易的老書架上放了幾本什么《道家天眼》《麻衣神相》之類的,居然還有本《高中數學題庫》,也不知道這二叔哪來那么多忽悠人的風水知識。還有就是一張看起來就挺廉價的書桌,上面居然還貼了一張鎮男科醫院的小廣告。唯一的亮點就是一個老空調,吐著成煙的冷氣。

“喏,先恰杯茶”說是茶,也就是一杯白水“講嘛,想在叔這里干莫子?”

“就隨便打打下手嘛,要是風水好學的話你就教我一點噻”劉崢嶸也沒報什么希望,畢竟風水是個難東西,有那機會還不如好好讀好大學的專業咧。

“情道孰大?”劉伯遠伸手到桌子里拿煙,冷不丁翻個白眼問道。

“啊?”劉崢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原地愣了一會。

“就是問你講人情還是講道理嘛”劉伯遠掏出根軟白沙,劉崢嶸覺得自己應該幫他點上,但找不到打火機也就算了。

“那應該是講人情嘛,這講道理本來就是看人去的吧”劉崢嶸也就隨口說了。

“嘿嘿,那祖師爺沒賞你這口飯吃。”劉伯遠已經開始吞云吐霧了,“不過你爸把你交給我,那我也教你些小把戲嘛。”

“要的啊。”

“修仙學不學。”

“哈?”劉崢嶸嚇的下巴一跳,“你媽的玩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劉伯遠大笑了一陣,指了指書架上的一本盜版修仙小說,“逗你玩玩,你們年輕人不是喜歡這個嘛。”

那是的!劉崢嶸其實是個挺愛瞎想的人,剛剛還有的幻想也沒有了,怎么能不氣。“還以為你這風水師有點水平呢,還不也就是逗人玩玩的份。”

劉伯遠煙圈一吐,挑著眉毛沉默了一陣:“反正有些東西二叔可以教你,也蠻厲害的,就是有些時候學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劉崢嶸嘴角挑了挑:“可以啊,你先告訴我你教我什么嘛,打麻將之類的我不學啊。”

“不抽不賭,這就是個好習慣,叔很欣慰,你爸這個兒子蠻可以。”劉崢嶸聽了還是很受用的,嘚瑟的點了兩下頭,“老侄啊,你去把那本書拿過來咯。”

劉崢嶸一看,劉伯遠隔老遠指著那本《高中數學教程》,“叔,我這個專業不要學數學的,你就別搞我了,我數學差才學的文科好不。”劉伯遠依舊不急不緩“侄兒啊,這可不是數學書,這書殼是問你爸要的。”

是嘛,劉崢嶸懷疑了一句,把那本書從書架里抽出來,打開一看,里面確實不是數學知識,不過里面黑黑白白各種圖案還是讓人頭疼。

這本書沒有目錄?劉崢嶸看向劉伯遠,對方卻老神在在地抽完了那根煙,“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但是說到底,對樹來說,葉子的用處是一樣的。”

“對啊。”

“人就很不一樣,上天能給一片葉子下個定義,卻不能決定人的活法。”

“嘛,這個說法很有道理啊,叔你是個哲學愛好者吧。”

“那當然了,咱好歹也是個先生。”劉崢嶸白眼一翻,風水先生也算是先生啊?

“你好好瞧瞧這書上的導引圖,看看有沒有看的清楚的。”劉伯遠遙指劉崢嶸手上的書本。

“叔,老侄我好歹也是帶了眼鏡的,怎么可能…..”話音未落,劉崢嶸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清書上的那些個圖片,這些圖片仿佛自帶一些視覺效果,在劉崢嶸眼中不斷旋轉。

好好找找,劉伯遠笑呵呵地念叨了一句:“這么多頁紙,能看得清的一般就一個。”“叔,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我還找個毛線啊”劉崢嶸揉了揉眼眶,語氣滿是不忿。

“每個人不一樣的,我怎么知道你看的清哪個啊。”

“真的假的啊,這么邪乎”劉崢嶸來了興致,仔細翻看起來。

劉伯遠也不急,就默默坐在一邊抽他的第三根軟白沙,煙灰缸里擠癟了一小堆煙蒂。一時間空調也沒那么高效率,房間里充斥了煙味。

“誒?”剛好一刻鐘的樣子,劉崢嶸突然把書舉起來“這個圖里面有個女的,還是彩色的呢,看的蠻清楚。”

“呵呵,是嘛”劉伯遠把煙灰抖了一下,“怎么樣,好看么。”

“唔….”劉崢嶸好好看了一會“還闊以,不過沒明星好看。叔,你的書上印個這個干啥。”

“這可不是我書上印的,這是你心里看到的。”

“叔啊,騙騙外面的傻子可以,騙親侄兒沒意思的啊。”

“哪個騙你了,你把眼睛閉上。”劉伯遠眼睛一瞥,看了看劉崢嶸所指的那圖。

“好,我閉上了”劉崢嶸眼角帶著夾紋,閉的老緊,只聽到些咔咔響“誒喲誒喲!臥槽!”

劉崢嶸額頭一燙,眼睛睜開就看到腦袋上杵著一根烤漆的煙。他連忙一巴掌打掉那煙,嘴角一句媽賣批差點就罵出來:“叔!你,你搞什么啊”這話說完才覺得奇疼無比,流出幾滴眼淚來,一時間碰那傷口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那你搞什么嘛,這煙和天下的,讓你一巴掌就給老子打掉了。”劉伯遠把煙撿起來又唆了幾口。

劉崢嶸眼睛里流出好些淚水來,打開眼簾外面模糊糊一片,卻看見劉伯遠腦袋上一坨紫色的煙霧:“你腦袋都冒煙了啊,叔你別是生病了吧。”

“喲,你這就能看見了啊”劉伯遠趕上來彈掉劉崢嶸額頭上的煙灰,“小伙子身體可以啊。”

劉崢嶸只感覺自己掛著一張黑人蒙蔽臉,又痛又蒙:“什么鬼嘛。嘶,真他媽的痛。”

劉伯遠拿過那些圖紙用打火機燒了,那圖紙也怪,遇到火燒的快,一下子成了黑灰,發出些很不錯的香氣。“恭喜你啊老侄,你的暑假調研圓滿結束啦。”

“叔,你是真瘋了。”劉崢嶸氣吼吼的捂著腦門,眼睛里濕潤得血絲都要出來了。

劉伯遠也不理會,交個寫著“新婚快樂”的紅包在他手上:“老侄剛剛十八歲吧,這生日禮物跟工資一起給了。”

劉崢嶸顛了顛那紅包,沉甸甸的估計有個幾千,火氣倒也消了些。就被劉伯遠推到店子外面,曬的不行,傷口像又被燒了一樣疼,劉崢嶸直叫喚了幾句。

“叔,你頭上冒煙啊,還是看看吧,以后可別莫名其妙了啊。”劉崢嶸好心提醒一句,撒開腿往家里走了。

“這個劉伯遠!”劉思遠把書往地板上砸的啪啪響,“整天就沒個靠譜!”

“算了老爸 ,沖了水傷口也不疼了”劉崢嶸照了照鏡子,傷痕不明顯,也就是個紅斑,“叔給了工錢的。”

“那還不是自家里的錢!”劉思遠更是心疼兒子的傷,“這個老神棍,不知道在搞什么破事!”

“嗨呀”劉崢嶸打開紅包“算了算了,有失有…..嗯?”

那紅包里并不是紅色的毛爺爺,卻是一塊疊起來的白布,打開里面是塊有些溫熱的木牌,“怎么回事,就是個這?”那上面刻把黑色的長劍,劍上盤條怒目金龍,周圍用祥云紋路雕了個邊。

“呀,我老弟怎么把這個給你啦。”劉思遠彎腰撿書,眼睛就瞥到了那塊牌子,“這個是你叔的寶貝,好多錢都不換的,好像是你爺爺給他的,比較金貴呢。”

“真的假的啊爸,那這個是不是挺值錢的。”

“也可能就是他自己覺得比較珍貴吧,不過這個你還是不要拿,我給你叔打個電話說下。”劉思遠掏出手機打電話,不過眉頭就皺起來了“你叔怎么關機了?”

“可能是燙了我一下,怕你去罵他吧?”

“那你先吃個飯,晚些時候就去還給你叔算了。”

“那我還被燙了一下,感覺好虧啊。”劉崢嶸嘟囔一聲,“對了老爸,那我暑假調研的事情怎么辦。”

“這個嘛….”劉思遠撓撓頭,“本來是可以讓你去學校幫著教書的,可這會學校已經快放假了的嘛。”

“沒事,過陣子會有人給我事做的咯。”劉崢嶸笑了笑,心里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是嘛。”劉思遠背著手,知道是孩子的安慰話,心里除了欣慰也就放松了些,“那你就在家里好好玩玩吧,晚上你媽回來讓她給你搞頓好的,我也好蹭兒子一頓飯吃。”

劉崢嶸正準備應著,口袋里《梁祝》就開始響起來。掏出手機看,居然是昨天才剛分開的室友:“怎么回事啊小雞屁,找你爸爸呢?”

一旁的劉思遠聽得直皺眉,這兒子才讀大學一個學年,從哪弄來這么多騷東西?殊不知劉崢嶸的室友說話都不客氣,劉崢嶸已經算是十分的文雅了。

“我特么兩棒子錘死你這蛇東西!”電話另一端的龍鼠果然懟了回來,“暑假回星城玩不?”

星城是楚州的省城,而龍鼠則是地地道道的省城人,平時大家都回老家的時候,也就他留在省城的學校到處瞎玩。

“是不是有事找爸爸幫忙啊?”

“喲,你這小子未卜先知啊,怎么,去你叔叔的小店子還真學會算命啦?”

“你總不可能是單純的找我玩不是,就許你瞎逼逼,不許我分析一下啊。”雖然這么說,但劉崢嶸還是挺高興自己一語成讖還真找來了事情做,如果事情好做,也給老爸減輕了壓力。

“啪啪啪”龍鼠在電話里嘲諷似地拍了幾下手背,“你這皮東西還喘上了怎么,不和你多逼逼,做大事,搞不搞。”

“說詳細點啊。”

“為全國熟食龍頭公司統計進出賬。”

“哈?什么鬼東西。”

“好吧好吧,其實是我姑姑的鴨脖店要個人幫忙收一下錢。”

“靠!你就拿這個哄老子?”劉崢嶸恨不得現在就拿個鈍器捶碎這個皮怪的腦袋。

“誒誒誒,你幫你叔叔看那個小破店有什么用啊,完了章都不給蓋一個,我姑姑的店子絕對是正規的,絕味鴨脖呢!”

“呵,你這是賤賣我呢,就這種活動把我騙到星城去?”劉崢嶸心里計算了下覺得不是很合算,“算了吧,這種事找誰來不是做啊。”

“嘿嘿嘿嘿嘿嘿”龍鼠突然含著口水笑起來,“老兄,那你恐怕會后悔的,你知道我姑姑的店子在哪里嗎?”

“就是在窯子里我也不去了,謝謝….”

“可不就是窯子嘛!中心廣場地鐵一號出口!每天晚上八點到十點,好看的小姐姐你知道有多少吧。”

“可是….”

“沒什么可是!就決定是你了老鐵,還特么想不想脫單了!”

“這又不能脫單,頂多就是看看,你別蒙我了。”劉崢嶸心里一清二白,雖然能看看小姐姐是不錯,不過桃江自古美人鄉,自己在老家能看個夠,為啥要跑到省城去?”

“ 跟你掏個老底吧。”龍鼠噓了一聲,手機里發出滋滋呀呀的聲音,大約是信號不太好:“我們也一起睡了一年了吧。”

“去你的,咱們床位遠著呢,可別給我套近乎。”

“這次在店里還有個妹子在幫忙,人不錯,好看,一個人很累的,你看著辦。”

“照片給我,沒圖言屌。”

兩天后。

楚州師范大學簡稱楚州師大,是華夏第一所獨立設置的國立師范大學,自古是三楚教師的搖籃,有道是“巍巍麓山,浩浩湘江”,該校后有岳麓山,前有湘江水,數十年星城飽經戰火摧殘,楚州師范大學的地位或許已經不再如此超然,但在楚州省也絕對是具有極大影響力的重點本科大學。

已經是暑假,此時蟬鳴聲中行人匆匆,校園里罕有大學生長住,倒是有剛經歷了高考的準大一新生前來參觀。

為了招攬優秀生源,抑或是為了建設什么“雙一流”,校領導終于是開竅了。男生宿舍已經安裝空調,破舊的宿舍樓一時間煥發了許多生機。

劉崢嶸顯然是第一位見證該過程的學生,大小不尷不尬的寢室里就他一人,這個已經裝好了空調的寢室讓他對這次的行程有了信心。

說實話,龍鼠給的照片里的女生恐怕一般,只不過p出三分美來,但劉崢嶸確實想要一次工作的機會,最后還是選擇了返回星城。放好東西,劉崢嶸覺得應該去店里看看,或許還能順點東西吃?不是鴨脖店嘛。

李鈺婕盡力撐著對她來說并不算輕的遮陽傘,這個天氣出去買西瓜是要付出代價的。作為華夏四大火爐,星城一天溫度驟變,從上午的二十多度到現在的三十八度,在這個城市絕不罕見。此時才到男寢,若要到目的地恐怕不易。

眼前黑的也是那么理所當然,本以為是耷拉下來的傘,結果緊接上頭暈,隱約能聽到還不算成熟的男人的聲音,陡然坐在地上的痛覺慢慢涌了出來。

劉崢嶸畢竟離的太遠,等跑到時只能看著那爛成幾片的西瓜,還有扶著腦袋的女生,連遠看去很白的臉龐都被長發遮住了,情況似乎很復雜,在這種殺人的太陽下尤其如此。

“同學….你還好嗎”劉崢嶸決定先開口,一會不至于那么尷尬“是不是中暑了?”

然后該干嘛呢,要不要像優秀的同學那樣幫忙把西瓜撿起來…..破瓜重圓嗎?此時瓜開肉綻,都能聞見一股餿味。

好在女生開口了,順便亮了一下姣好的面容“沒事。”

“我幫你拿東西吧?我順路。”劉崢嶸心中竊喜,似乎是攤上好事了。楚州師大自古是男少女多的溫柔鄉,可惜女生質量良莠不齊,眼前這個絕對是純良,就是臉稍微圓了些,其他的都是朝明星看齊。而且確實順路嘛。

“謝謝。”李鈺婕不再多言。

劉崢嶸傻眼了,地上就一把傘,還他媽讓這小妞攥著,拿東西,拿什么東西?還真只剩下這綠王八一樣的臭瓜。

“這瓜…..”劉崢嶸一邊說著,一邊順其自然地拿過女生手中的傘,“還要不?”

李鈺婕搖搖頭,劉崢嶸順手拉她一把,兩人幾乎是并著肩膀走了。就留一個仿佛在冒煙的爛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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