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兒冷的真快,這會兒外面下雪了,公主這些日子就不要出門了。”松雨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托盤上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便和嬴曦一起站在暖爐跟前暖手。
嬴曦抬頭看著窗外下著的鵝毛大雪,神情有些恍惚,恍然間嬴曦進宮 已經八年了,現在的嬴曦不似從前那般莽撞天真,如今多了一些沉穩和溫雅,曾經這個時候,她和顏路在小圣賢莊打雪仗,不顧天又多冷,也不顧荀夫子的責備,兩個人肆無忌憚,那時候的天真浪漫都留在了小圣賢莊,自從進宮以后她變了,處處小心翼翼為自己留后路,如今,還能堅持多久?
忽然,劉嬤嬤一臉欣喜的跑進來,對著嬴曦跪下:“啟稟公主,鄭夫人有喜了。”
嬴曦驚訝的看著劉嬤嬤:“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劉嬤嬤抬起頭笑道:“鄭夫人有喜了,您讓老奴給鄭夫人送過冬的新棉被,剛走到望夷宮就聽到那大夫對大王說的話,公主,鄭夫人有孕了。”
嬴曦激動的握著雙手:“你先起來吧,我們去望夷宮看看鄭夫人。”
松雨轉身去拿嬴曦的披風,嬴曦從柜子里的木盒中取出一支玉鐲和一支金簪,輕手撫摸:鄭夷簡,你果真沒讓我失望。
待嬴曦走到火爐旁松雨將手里的披風給嬴曦披上,火紅色的純棉披風是嬴政吩咐人用上好的蠶絲做的,領口是用兔子的毛皮做的,嬴曦對此卻是愛不釋手,松雨跟隨著嬴曦來到望夷宮,推開望夷宮門暖氣撲面而來,在外步行一會兒的嬴曦凍得臉蛋兒通紅,鄭夷簡剛要起身,嬴曦急忙走上前讓她坐下,嬴政看到嬴曦前來立刻起身扶著嬴曦讓她坐下,嬴曦解開披風放在嬴政手中嬴政無奈笑著,他果然失寵了。
“夫人懷孕了我很是欣慰,更是激動。”說罷嬴曦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帕子,帕子里包著一個白玉鐲子還有一支金簪嬴曦笑道:“這只簪子和鐲子是剛進宮時安國君賞賜我的,我很是喜愛,但從來沒有戴過一直收藏著,現在都送給你。”
嬴政看著那支玉鐲驚訝道:“這玉鐲是那只暖玉嗎?我記得當時很多人尋求,皇祖父卻是珍貴的不得了,原來在你這里。”
嬴曦抬頭看著他:“對呀,當時對我冊封的時候就將這個一并給了我,我一直收藏著,現在夫人有了身孕,是件喜事,我沒什么好賞賜的,只有把這些給她,你有意見?”
嬴政擺擺手:“不敢不敢,姐姐說的什么都是對的,不過,若我沒猜錯的話,這只金簪是皇祖父親手畫的圖案交給工匠打造的,做工精致,純金打造。”
鄭夫人聽到嬴政的解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站起來對著嬴曦福了福身:“簡兒謝謝公主的好意,只是禮物太過貴重,簡兒就不要了。”
嬴曦將她扶起來,將手里的東西放在她手里裝作要發怒的樣子:“怎么?我的禮物還登不得臺面?鄭夫人嫌棄?”鄭夫人連忙搖搖頭,嬴曦笑道:“那就收下,然后照顧好我未來的侄兒就是。”鄭夫人臉紅的低下頭,她沒想到嬴曦會將如此貴重的禮物給她,讓她對嬴曦的好感又是增加了幾分。
嬴曦在望夷宮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她明事理的不妨礙他們夫妻二人親熱,走在長廊之上嬴曦看著比剛才下的還要大的雪,擺擺手讓松雨先回去。
嬴曦兩手放在走廊的扶手上,看著飄零的雪花,嬴曦有一種想在雪中舞蹈的沖動,提著裙子往院里走去,雪花在空中打旋,梅花花瓣也隨著風飄落,嬴曦抬手去接,拽下一支梅花放在鼻間輕聞,不由自主的跳起舞,火紅的披風在舞蹈的帶動下也翩翩起舞,路過的太監和宮女們停住腳步,好奇的往院子里看,嬴曦閉著眼睛感受著飛雪的飄落,開始舞動著手里的樹枝,這是她在一個冊子里看到的《梅花訣》,嬴曦當時很是喜愛。
長廊上,要去找嬴政匯報情況的蒙恬看到宮女太監們一臉欣喜的看著院子里,蒙恬好奇的扭過頭去看,這一下他愣住了,他看到院子里一抹火紅色的身影在雪中翩翩起舞,那人臉蛋兒凍得通紅,可是依舊渾然不知的樣子,蒙恬皺眉飛身而去;嬴曦聽到有人過來,睜開眼睛握緊手里的樹枝向蒙恬刺去,蒙恬一只手抓住嬴曦刺來的樹枝用力一拽,將嬴曦帶入懷中,一把奪過嬴曦手里的樹枝扔掉,結果碰到嬴曦得手,冰冷的感覺深入他心,蒙恬看著她皺眉輕呵道:“你在這雪中待了多久了,你的手怎么這么冷。”
眾人被蒙恬的話語打斷了思緒,連忙跪下:“奴才、奴婢拜見公主殿下,拜見大將軍。”
嬴曦這才發現她還在蒙恬懷中,趕緊從蒙恬懷中走出來理了理衣服擺手道:“都起來吧,該做什么做什么。”
見太監和宮女們紛紛退下,蒙恬向嬴曦抱拳:“在下還有事要找陛下,失陪了。”
嬴曦點點頭,蒙恬便轉身離去,蒙恬的心中五味雜陳,蒙恬知道他和嬴曦是不可能的,嬴曦的身份尊貴無比,他只是個將軍而已,他和嬴曦始終是錯過;嬴曦看著蒙恬的背影無奈搖頭,他倆年齡懸殊怎么可能在一起,況且嬴政絕對不會讓嬴曦嫁給他,因為從一開始嬴曦就算到蒙恬和她不可能的,看著雪一直在下,嬴曦將披風上的帽子戴上便回了高泉宮。嬴曦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長廊頂上出現一抹白色身影,顏回似笑非笑的看著拐彎處那一抹紅色身影:曦兒,如此美景我差點錯過啊。
嬴曦回到高泉宮,嬤嬤們和宮女都不在,嬴曦摘掉身上的披風放在床邊的衣架上,嬴曦身子一僵,轉過身,差異的看著凳子上悠閑自在的在喝酒的黑衣人:“舅舅?”
黑衣人點點頭:“你可知你剛才在院子里跳的舞出自誰的?”嬴曦走到火爐旁搖搖頭表示不知,黑衣人接著道:“那是你母妃的梅花訣,你和你母妃年輕時相比,有些相似。”
嬴曦笑了笑,那個記載梅花訣的那本書是在小圣賢莊的藏書樓里看到的,她來到皇宮找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