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南宮止一個孩子,雖然自己不占理,但也絲毫不慌,抬步就跟著過去了。
他就不信一個孩子找得到衙門。
越往前走越越覺得不對,他在帝都坑蒙拐騙已久,來往的各條街道他熟的不能再熟。
再過一條街就是衙門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在他們要去衙門的時候就都散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總不能真的把自己送上門!
趁著前面帶路的南宮止不注意,腳下步子一轉便要往后跑。
卻被一直在后面跟著的顧長寧攔住了去路。
“去哪兒?衙門還在前面呢。”顧長寧雙手環臂,唇邊一抹戲謔明顯。
她入城后還是一身男子裝扮,面具卻是已經戴上了的。
是寧玉公子那塊。
那人看她個頭不小,心下遲疑著,要不要直接跑。
走在前面的南宮止也發現后面不太對勁,轉頭就見顧長寧將那人踩在地上,腳尖暗暗用勁兒的場面。
“阿止帶人去衙門竟這般疏忽,下次注意。”顧長寧沖他挑眉道。
雖然南宮止看不見,但他感受到了。
將那人拿下后,他們并沒有親自送人去衙門。
只見顧長寧一個口哨,趙行便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把人交給他后,便再沒耽擱,直接回了皇宮。
早已收到消息南宮允特地在早朝上敲打了幾位大臣,專挑那幾位愛遞無關緊要的折子的。
是以今日收上來的折子便少了許多,早早批完便等在了坤寧宮,只盼著妻兒回來。
這一等就是近兩個時辰。
顧長寧推門進來的時候還是男子打扮,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已經落進了南宮允懷里。
而一直跟著她的南宮止已不見了蹤影。
“阿止呢?”顧長寧皺眉往身后看去。
“萬向帶走了。”出去玩了這么久,也該學點東西了。
定國公和他們是前后腳進宮的,現在想必已經到了。
南宮止可是未來的皇帝,教導不能少。
顧長寧只和他對視了一眼,就明白他干了什么。
“拔苗助長絕非良策。”
“咱們的孩子若連這點東西都接受不了,還有什么資格接手天下。”
話雖如此,但南宮止畢竟還小。
深知南宮允脾氣的顧長寧沒再多說什么,他意已決,多說無益。
下一秒,便感覺整個人被轉了一圈。
是南宮允抱著她旋身進了內殿。
落地的瞬間便吻上了她的唇,她今日的打扮很是方便,三兩下就解開了。
衣物落地的聲音讓南宮允不禁勾唇,動作輕柔的將她放上床榻。
閉眼隨手一扯,她的長發便如瀑般傾瀉而下,鋪滿床的半邊。
床幔也適時落下,遮住內里即將滿溢的春光
殿內如火如荼,另一邊的南宮止卻被兩個老爺子吵得頭疼。
他太爺爺和爺爺一同和定國公爭辯,卻都敗下陣來。
爭不過蘇盛,倆人還非要爭,所言已是強弩之末,站不住腳了,卻依舊堅持不懈。
南宮止很是無奈,他在外面閑夠了,上會兒課也不覺得有什么。
可兩位老人家非覺得他辛苦,想帶他回自己宮里去玩兒。
中途他出言打斷,還被兩位長輩同時示意噤聲,兩次!!
眼見著沒他插嘴的機會,索性由他們去了。
直接拿著今日要講的文章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反正他們也不會注意他在不在。
果然,三人爭破天,都沒人發現他走了。
等三人回過神,他太爺爺最先哼了一聲,甩袖子離開了。
接著是他爺爺,說了聲老頑固也回宮了。
最后只剩定國公,對兩位行禮恭送他們離開。
他們是君他是臣,自然不能像他們那樣不講理。
南宮止從這兒離開便回了自己的住處,路上萬向一直跟著,進了大殿就讓萬向待在門口了。
自己則進去抱了琴出來。
這把琴是顧長寧給他的,是南宮允當初特地尋來送給她的,后來又尋到了更好的,這把琴便擱置了。
正好南宮止需要,這才得以重見天日。
吩咐萬向去偏殿搬了桌椅出來,已經被南宮允支使習慣了的萬向自然而然的拿出帕子準備擦上個三遍。
剛擦到第二遍,就聽南宮止叫了停,心下不由感動。
還好他家小主子潔癖不是很嚴重,將來加以引導說不定還有痊愈的希望!
擺好琴,便開始練習破陣子。
太爺爺的壽宴就在這幾日了,得抓緊時間練習了。
坤寧宮的二人此時剛擺好棋盤,顧長寧一子還未落下,便聽到了破陣子的琴音。
“阿止的琴彈得越來越好了。”顧長寧落下第一子。
“是有些長進。”南宮允第一次沒否認,“這次在外,阿寧可有何收獲?”說完落下一子。
聞言,顧長寧挑眉,朝她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不應該問阿止有何收獲嗎?
南宮允讀出了她的意思,“阿止我自會去問他。”
“收獲談不上,感悟頗多。”她最困苦的時候也就是剛到這里的那段時間。
那時候綠水藏了不少銀子,每日的吃食雖然簡陋卻從沒挨餓過。
那之后她便開始做生意了,一路順暢的成為了如今首屈一指的富商。
村里婆婆跟她講的那些困苦日子,她之前根本想象不到。
“阿允的治下手段自是無可挑剔,但底下人層層傳令下去,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不錯,若是碰上天災,太過偏遠的一些村落沒辦法第一時間得到朝廷的救助。”這些他一直都知道,可即便他已經將能夠到的官員都敲打恐嚇了數次,這種情況也還是無法避免。
“這次我和阿止去了一個村子,那里便是如你所說極度偏遠之處,我想把那里,用來檢驗阿止這次出行結果,你覺得如何?”
聞言,南宮允抬眸對上她的,滿含笑意,“甚好。”說著又落下一子。
二人一邊交談,手里的棋子落的漫不經心,卻又都在雙方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