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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當時哪知今日事

  • 久居君心
  • 董正顏
  • 6317字
  • 2020-10-23 22:39:55

“奴身從來清水濯,

哪容污濁啊,

臟了奴玉骨冰肌。

郎君一去十余載哇,

頭上青絲啊,

雪摻半。

自一去,

奴孝爾堂敬爾尊,

到如今,

十余載二老地下合衾眠。

昨日聞郎戰死信,

云娘我,

我三尺長繩懸梁上,

幽魂直飛到那關山,

尋我的夫。”

一身素服遮身,三尺青布束頭,女子唱腔婉轉傷心,不少在坐的婦人都已哭涕漣漣,默默抹淚。

這出戲叫《劉云娘》,講的是一個嫁與即將出征的將士的女子,在丈夫出征后十余年里服侍公婆,孝敬終老。丈夫死訊傳來,云娘三尺長繩尋夫而去,最終幽魂到關山與丈夫的亡魂相聚。

這出戲的背景是赫陽國太祖定國前的那段混戰一片,四方群雄并起的亂世,各方兵營征兵,真正的兒郎都會去軍營,有將成自然就會有兵死。

烙煥看到云娘自盡時已是泣涕漣漣,她極易受外物的感染,尤其易受到人性的感染,人的陰暗面及其美好面都能感染到她,所以這出劉云娘的悲劇她已被感動的差點嚎啕大哭,只感嘆世上怎會有如此之事,讓人難以不為之感傷。

戲收了鑼,扮劉云娘的戲子淺笑著下臺請各位看官給賞,烙煥想都沒想就把一顆火靈石塞到那戲子袖中,還悄聲叮囑那戲子:“這算是個好東西,你要千萬收好,莫教他人拿去。”

戲子眼波流轉一番,微微點頭算是表示明白了。

烙煥這才繼續傷感著轉頭離開,心里的悲哀持續醞釀著,唉,原來人世果真不如仙靈之界那般恣意,世人苦多情,苦無情,苦別離,苦相聚,苦親在,苦親亡,苦世道,苦人心。

正在哀嘆之間,烙煥忽然感到一陣利如鋒刃的巨大靈氣從旁側傳出,頂著滿臉眼淚轉過頭去,見一個二十歲上下,身著白錦衣的少年正坐在一家小面攤吃面,那與獸搶食的神態與姿勢讓烙煥有些無語,少年面色蒼白,嘴唇卻紅的離奇,據此,烙煥推斷他的面里一定放了不少辣椒,嗯,絕對是這樣,因為烙煥已經看到他白錦袍襟前數點紅辣椒油點。怎么這么非同一般啊,因為經常看戲,在烙煥心中,穿白錦袍的必定是翩翩少年郎,舉止得體,飯蔬講究,吃飯時的動作應該美的如同畫出來的一般,再不濟也該是勺不叮碗,筷不遺汁吧,怎么那貨一出現烙煥便覺得她的美好想象崩塌的連個沫兒也湊不成了呢?而且方才那氣息亦是出自這正在“野狗搶食”的少年身上,這算什么事啊?有這樣強大氣場的人最起碼都應該有個正常點的出場吧?然后呢,眼前這貨算什么?

烙煥撇撇嘴,剛才悲哀已經不自覺間轉化為對錦袍少年的吐槽。烙煥想,將來她一定會告訴嘉銘山上的大小女妖們,要是下山找男人,千萬要擦亮妖眼,而且,千萬千萬不要對人間描述的美男子形象抱以太大幻想。

少年連汁水都不放過地吃完了一碗面,放下錢而后起身離開,自始至終都不像是發現過烙煥的樣子,這令烙煥有些奇怪,雖然不知他是妖還是神,但有如此巨大的靈氣不可能察覺不到她的存在。巨大的靈氣······在城中連她都知道沒必要隨心所欲地釋放靈氣,雖然那種狀態很舒適,但僅限在嘉銘山中,因為那里她會不斷汲取地火的力量,身體里的靈力會處于不斷流失與不斷補給的平衡狀態,一旦離開嘉銘山便得不到供給,她就必須封住靈力的流失。而剛才那人的狀態似乎處于流失供給的平衡狀態,那便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靈修之地在京中,另一種······他是與天地結結的上古大神。不可能,一定是第一種,千萬千萬要是第一種啊······

今天依舊還未有人來說自己的故事,聽書的倒不少,清孃說書說的嘴都要抽筋了,不過倒是賺了一百三十六文錢,要讓清孃說這京城與別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樣的,她倒覺得有兩點,一是京城人多,二是京城東西貴。她花了五文錢買了碗餛鈍,坐在桌邊等飯時困意襲來,她以手撐頭準備略睡一會兒,可剛一閉眼便覺得周身冰涼,似乎泡在冰水里一般,待她睜開眼竟見是一片血紅,她好像泡在血里一樣。本該是讓人驚懼萬分的場景,她卻覺得舒心,還有安寧,但又有一絲摸不透的念想從心里透出來,讓她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難以呼吸。

“姑娘!姑娘!”

清孃猛地睜開眼,看見餛飩攤主正看著她。

“姑娘,餛飩可得趁熱吃啊。”攤主也沒見過好好的姑娘家在自家攤子上睡著的。

清孃謝過攤主,而后才開始細細地吃著餛飩。這家餛飩味道不錯,湯也好喝。清孃不會為一個夢疑惑,因為夢這種東西對她來說挺不靠譜的。吃罷餛飩,清孃背起小板凳和白布,手里拿著長桿,悠悠閑閑地往家走去。還沒走進家門就見烙煥匆匆忙忙地從巷子口跑過去,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清孃也不知道烙煥在干什么,不過那丫頭整天流竄的不著家,肯定又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吸引她了。今天實在有些累,清孃放下東西便一頭倒在床上睡著了,朦朧間似乎又到了白天那個夢里,感覺自己被冰涼的血一般的東西浸泡著,她感覺著那血的流動,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一覺醒來已是月上中天,而清孃卻發現烙煥還沒回來。

烙煥雖然貪玩,但每晚申時左右必會回來,而如今似乎已經接近子時了。說來清孃本可不必擔憂烙煥,但自從那日突然出現的紅衣男子讓清孃有些心神不寧起來,那人的靈力并非她與烙煥可及,即便她二人加起來也敵不過,再回憶起今天下午見到烙煥時的場景,清孃的心慢慢下沉,因為那時候烙煥好像在追什么東西,如果烙煥追什么追到現在還不回來,那必定是被什么她敵不過的東西絆住了腳。

清孃越想越心神不寧,立即飛身出去依著烙煥留下的氣息尋找。這一找竟讓清孃開始渾身冒汗,因為烙煥似有若無的氣息顯示她在京城繞了整整一圈,烙煥再淘氣也不會在幾個時辰內繞京城跑一圈。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在追人,二是她被人追,不得不跑。清孃在空中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也沒有發現烙煥的身影,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被狠狠地揪起來了。

清孃本在焦急之中隨處一瞥,竟看到火靈石的微光,是在城南一處地方。清孃御風飛去,越近越覺得親近,果真是火靈石的氣息,這火靈石的氣息讓清孃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火靈石有很多,都是烙煥從嘉銘火山底帶出來的,皆與她盟約,她助火靈石們修煉,所以火靈石是靠烙煥生活的,一旦烙煥出事,火靈石必死。

躍進一家小客棧,清孃尋著火靈石的氣息來到一間客房內,見火靈石的氣息隱隱從一個箱子內透出來。清孃回頭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子,然后走到箱子旁揭開箱子,在一摞衣服下面找到了火靈石,正準備拿著走,卻被人喝住。

原來是箱子里的鬼啊。

清孃早就覺得這個箱子有點不對,箱子上雕刻著一大朵牡丹,用朱漆刷的極其均勻,要說這箱子除了似乎時間久遠之外真沒什么大的奇特之處,但那朵牡丹卻透著鬼氣。

“我說呢,原來是寄身衣箱的女鬼啊,難怪這房間里陰氣這么重。”清孃將火靈石收進袖中。

箱子上的牡丹漸漸冒出許多鬼氣,凝聚成一個美貌女鬼。女鬼身著百年前的服飾,正紅雙繞短曲裾下的白色褶裙上繡著一對鴛鴦,褶裙下的紅色小鞋露出一對尖尖的鞋頭,鞋頭上各掛著一只翡翠小鴛鴦,她的裙擺似是還有很大一部分隱在牡丹里。她就那樣站在箱子上,比站在地下的清孃高出許多,她很美,黑發梳成墮馬髻垂在身后,耳邊戴著一朵梨花。如果那自她周身散發的陰陰鬼氣變成仙光的話,清孃會毫不猶豫地認為她是一位天女。

“姑娘身上妖氣甚多,這石頭卻靈氣四溢,若是姑娘要拿這石頭去做壞事,我倒要攔姑娘一攔了。”女鬼五官極其精致,組合起來有一種端莊之氣,卻又透著些許媚態。她說話的聲音柔柔的,卻有刀子在里面。

清孃還真不把這數百年前的女鬼放在眼里,可是如今她為了躲過天雷劫不能犯殺孽,也不能斗狠失了靈力,而這女鬼的能力正是那種殺不了清孃,卻能讓她受傷的那種。可這女鬼似乎并無太大惡意,清孃覺得能跟她好好說說。

“你道是我竊火靈石,卻不知火靈石是愿意跟我走的。”清孃將火靈石從袖中拿出來,道:“石頭,烙煥如今不知去向,告訴這位女鬼姐姐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她?”

火靈石在清孃手上發出微弱的紅光,而后幻化成一個杏子大小的紅衣小人,紅衣小人白眉白發,氣呼呼地對清孃說:“烙煥將我給了別人,哼,我才不管她呢。”

那女鬼顯然是未料到這靈石已成了氣候,能幻化出人形,倒覺得稀奇。

清孃確實暗暗嘆氣,這烙煥玩心太大,將火靈石給了別人雖說不影響火靈石修行,但它會覺得是烙煥拋棄它了。想到這里,清孃心里有一絲刺痛襲來,這種覺得被人拋棄的感覺好熟悉,那痛漸漸蔓延至她的整個心,讓她有點喘不上氣。心越來越疼,清孃幾乎忍受不了地捂著心口蹲下,眼前盡是血紅一片,那種置身血里的感覺再次來襲,她的身體很舒適,心卻越來越疼,額上漸漸結出豆大的汗水。

“清孃姐姐!”

“姑娘!”

紅衣小人站在清孃左手上,感覺她的左手為了支撐住自己而掙扎般的抖動,女鬼探著身子看著痛苦地縮成一團的清孃,臉上的神色顯示她亦是在擔心清孃,被石頭那樣的靈物尊敬的人,必定不會是什么大奸大惡之徒,而且這姑娘身上雖妖氣極重,但眉間卻有一股仙靈之氣。

清孃有種心被人剜走的感覺,從開始剜到最后終于剜牽連的那一絲血肉,她才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清孃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等她醒來卻不記得夢里的任何東西。陽光打在她臉上,她微微睜開了眼睛,是她在京城的家。

她下意識的去感受了一下心口,那里有心在跳動,昨晚那種剜心一般的感覺一點也尋不到了。

“書妖清孃,再不起來曬太陽就要生蟲了。”門外有人笑道。

清孃神色一凜,這聲音明明就是她那日遇見的紅衣男子。她匆匆穿上鞋出門去,果真見那男子躺在院中槐樹下的搖椅上沖她笑著。陽光透過樹上細密的樹葉灑在他身上,這場景好像一幅古畫。

“你到底是誰?”清孃心生防備地看著那笑意盈盈的人,心里再次罵了句妖孽。

“我是誰?”那人雙手枕在頭下,似乎在思考,慢悠悠地道:“我是被你的萬古天風劫害的成了這幅柔弱模樣卻不計前嫌地救了你的人,對了,我還知道那個火靈的去向。”

聽到烙煥,清孃忽然瞪大雙目惡狠狠地道:“說,烙煥在哪?”

那人用垂在搖椅下的腳蹬了蹬搖椅,略有遺憾地說:“唉,你說你身為一個妖精怎么一點不柔和,性子太急了點,還不如一只女鬼。”

清孃見他那么恣意心里很不舒服,過去一腳踹翻搖椅,道:“別廢話,烙煥呢。”

那人一瞬飄在空中,并沒有隨搖椅翻到在地,身上的紅衣衣擺隨他的動作翩躚而動,頭上的紅玉冠透過陽光泛出幾分明黃色。

“你別急啊,我這人性子慢,你總得等我慢慢道來啊。”他鳳眼含笑,虛踩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清孃,“那火靈是遇著厲害的人了,卻并沒有危險,不信看這個。”那人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后就見一團火在小盒中燃燒,火里有一個人,是烙煥, 烙煥的表情有些過分的欣喜。

“清孃,我在京城的一口深潭里,你不用擔心我,我在潭里看戲呢,等戲看完了我就回去。”火里的烙煥說完話后就不見了,依稀有幾聲戲鼓的打擊聲傳來,而后火便滅了。

“你從哪里找到的?”清孃疑惑地看著那人。

“今早一個水族小廝送來了,似乎是一只綠蛤蟆,長得倒挺白凈斯文的。沒想到京城風水這么好,連個蛤蟆精都能修成一幅好皮囊。”那人依舊虛踩在空中,頭微微右偏,似乎在想著今早來的那個真身是綠蛤蟆的白凈小廝。

“京城里有可供修行的深潭?”清孃覺得有深潭的地方應該是一些深山郊外的地方,她在野外見過很多,那種水很有靈性,依著那種深潭修行的靈怪亦有很多。可京城由于帝王之氣數百年的盤橫,并不適合修行,可以說京城是靈怪修行的鹽堿地。

“說是北方大澤里來的仙家。”那人雙手背在身后,一身衣服服服帖帖、規規整整,眼神卻是有些對熟人的不屑,“一個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怪物而已,不過能修煉至此他倒也挺能耐的。”

北方大澤?清孃腦中一個激靈閃過,聽聞北方大澤的蛟龍一族在三萬年前出了個靈力得天獨厚的小公子,這小公子出生當日就有普通蛟龍需幾千年修行才能求來的化龍之力,也許一般蛟龍會以化龍為畢生追求,但北方大澤的蛟龍一族卻以其為恥,他們認為為了一點能力而改變自身容貌的行為是極為自輕自賤的行為,因此他們即便修行到了化龍之力也不會改變肉身形態以追求上天對龍修行的無上眷顧,也因此北方大澤的蛟龍一族是十分受尊敬的族群,上天也在一萬年給了他們一份眷顧,便是在任何有水的地方都能讓他們吸收靈力以供修行。

而那位小公子靈力超群,即便放在龍族也算是極為天賦異秉。小公子一萬歲時被天帝召到九重天榕淵涯修煉,直到七百年前才回到北方大澤,自此開始了他的游歷生涯。

他不會是來到京城了吧?

那人不知何時已落到地上,抬手一揮,那被清孃踢翻的搖椅便重新擺放好,上面的灰塵也被擦的干凈。他緩緩走過去再次躺倒在搖椅上,長長的腿輕輕蹬一下地,搖椅便開始搖起來。

“我說,你出來找尋避雷劫的方法,又何須再帶個拖累,那火靈又不能幫你什么,而且她那空白的過去也沒什么能讓你記敘的。”搖椅停下了,他又輕輕蹬了一下地,有些灰塵飛了起來,卻并沒有粘到他的鞋上。

清孃仍舊在想著烙煥的事,聽他這么一說,想都沒想便說:“我怕孤單,烙煥是朋友,她陪著我才安心。”

清孃抬頭看他雙手枕在頭下,兩只眼睛清澈至極,依舊是笑著的模樣卻偏偏讓人覺出一些別的意味,就連搖椅停了他似乎也沒感覺到,仍舊那樣躺著看著透過細密枝葉的太陽,有好一會兒了,清孃差點又要踢翻搖椅的時候,他才轉過頭來看著清孃,輕輕一笑道:“若說孤單這種東西,我也怕。”

復而又轉頭去看太陽,足尖輕輕一點,搖椅又開始動了,他這才緩緩地道:“說來朋友,我倒也有過一個。對了,我這有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他的聲音很好聽,姿態也很優雅,嘴畔牽著清風,眼里倒映著槐樹的枝葉還有透過枝葉的晨光,這是清孃見過最清澈的一雙眼睛,那里面似乎什么都沒有,卻什么都能尋到。

不過清孃不喜歡看他那般看似恣意實際上十分欠打的神態,擺了擺手十分不在意地道:“你能有什么好故事,趕緊收拾了提早消失在我眼前,礙眼極了。”

那人并不生氣,反而笑道:“我這一出去就不知道下次那個火靈是去看戲還是去煉丹爐下,還有你,恐怕沒過天雷劫就被打回原型了吧。”

“你!小人。”清孃知道自己打不過這人,卻不想留他,因為他的目的并不清楚。

那人輕輕瞥了清孃一眼,清孃便在他眼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跟在清水里照鏡子一樣。

“我不是小人,我是九桐清。”

其實清孃不知道自己名字是怎么來的,但它卻是刻在腦袋里被自己的靈識銘記的。雖然清孃不記得自己名字的來歷,卻偏偏聽人說過九桐鳳氏。九桐鳳氏與州和龍氏同現于洪荒時代(眾神生)之前的混沌時代(天地初生),是比諸天神明更加尊貴的神尊。而八十萬年前九桐族一位凰公主嫁給天帝,算是九桐一族歸順天族,這位公主亦被封為天后。

“如你所想,天后九桐溫是我姐姐。”

“噗……哈哈哈。”清孃覺得這人真是好笑,還九桐鳳氏,也不看看這么胡吹適不適合他。

九桐清只是挑著長眉斜眼看著笑的不亦樂乎的清孃,那姿態像極了鳳鳥,清孃一晃神兒似乎看到長著三翎泛著金芒的赤紅鳳頭,那長長的眼睛里盡是笑意。清孃就在那一瞬間就信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虛無的鳳頭的時候她就信他了。

“看你,旁人說話可以不信,我說話卻是要信的。” 九桐清說這話時的聲音很悠長,有點責怪清孃的意思。

據記載:“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而文。名曰:鳳皇。首文曰德,翼文曰義,背文曰禮,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安寧。”

清孃一直對鳳凰這個種群有些好奇,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如同傳說中那樣長著羽文字,不過想來也只是人的臆想,鳳凰出現的混沌時代連人類都沒有何來文字。

清孃看著他時而點地時而抬起的腳,嘟噥道:“怪道呢,跟爪子亂扒拉的禿頭雞一樣。”

心下明白一只鳳鳥根本從她這里取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就算有他若想取自己根本阻擋不了,而且他要是真想報什么修煉之仇早都動手了,何必跟她多說。算了,想留就留吧,不過是一個小院子,鳳鳥屈尊想待,她也趕不出去。

清孃回屋子梳洗罷便背著小板凳,拿著竹竿子和白布準備出門,路過依舊在搖椅上很恣意的九桐清時,她忽然想到現在是大冬天啊,這大槐樹什么時候長葉子了?不過再看了看那個禿毛雞一眼,啐了一聲準備出去,剛抬起腳就聽九桐清悠哉的說道:

“書妖清孃,昨晚那個女鬼要你今天去找她,記得去哦,那塊石頭依舊讓那女鬼看著,想不想帶回來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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