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陰謀二
“霂喬!”霂喬聽見有人叫她,便放下手中的茶盞還有糕點說:“瑾珺姑姑,是在喊我么。”
“糕點什么的由我來送去園子,大夫人聽說你按摩的功夫不錯,打發(fā)我來請你去她房里坐坐,也好傳授些技巧。”
“霂喬何德何能,還是回稟大夫人,奴婢并不擅長。”霂喬急于拒絕,怕得就是大夫人儀態(tài)萬方的面目下,有不可告人的勾當(dāng)。況且今晚老爺和三小姐要在園子里相聚,整個董府都是大夫人的人,難免心中存疑。
“大夫人的話你也不聽?咱們都是當(dāng)奴婢的,得罪了主子可不好交代!”瑾珺輕描淡寫的說上幾句,霂喬便沒了言詞,隨瑾珺去了大夫人房間。
“夫人,霂喬帶到。”瑾珺把霂喬送進大夫人的房間,便離開了。
“霂喬……”大夫人斜躺在貴妃椅上,金絲錦被搭在腿上,慵懶的叫她。
“最近幾日,我房里潮濕的很。腿痛的病又發(fā)作了。你過來給我瞧瞧。”
霂喬在大夫人房里,難免有些拘謹,便到:“夫人的腿痛,奴婢可以幫大夫人找最好的大夫,開些補氣的方子。”
“什么時候你這么懂事了?過來。”
霂喬垂著頭,顫顫的來到大夫人內(nèi)屋的珠簾前,輕輕的撩起金色珠簾子,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啪——”霂喬還在猜測是什么味道如此芳香,就突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針刺的一般。
大夫人這一巴掌抽在霂喬的左臉上,白皙的臉龐立刻隆起殷紅的五指印子。
“夫人!夫人!”霂喬連忙退了兩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方才席間,你端去紅豆冰沙羹時,我明明看到你這蹄子竟然用眼神魅惑老爺。你這等貨色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是我大夫人掌家,你不服氣么!”大夫人一揮手,簾子后面突然多出了幾個丫鬟。
“夫人,霂喬沒有,霂喬不敢!”霂喬嚇壞了,嗓子也不覺喑啞,悲凄。
“綁。”大夫人的口中只蹦出了一個字,卻回了幾個音階,就如戲子唱戲似的,拉長了聲調(diào)。
幾個丫鬟的面孔都生疏的很,絕對不是府里的人。
其中一個梳著低髻的綠衣的丫鬟揪住了霂喬的頭發(fā),另外兩個丫鬟把霂喬的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捆了在身后。
“揣子,你出來罷”大夫人口中的揣子,從珠簾后面緩緩的走出。一個若妖孽般的男子踱著步子,緩緩走出。他狹長的鳳眼靜悄悄的落在霂喬臉上,輕蔑的笑在他飽滿的唇邊綻放。
“這蹄子你不如賞給你,如何?”大夫人冷冰的臉上,竟然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痕跡。
“多謝夫人,雖說這女子長的不算標致,也不枉我替夫人除了‘絆腳石’的功勞。”
霂喬心里一驚,莫非那‘絆腳石’指的就是二夫人?二夫人果然是被人殺害的,看來三小姐的猜測沒有錯。
揣子勾起霂喬的下巴,雖然惡狠狠,一副風(fēng)流胚子的下作樣兒,但不得不說他的確很美:“做爺?shù)呐耍視屇阌伞⒂馈!?
“大夫人饒命,求大夫人開恩!”霂喬掙扎無望,手腕也被粗重的麻繩勒出了血色。身后的丫鬟死死的揪住她的頭發(fā),她動彈不得,只能哀求。
“開恩也可以。告訴我三小姐沫琛的情郎是誰?”
原來一切的矛頭都是指向三小姐的。大夫人這樣做,定是因為三小姐的婚事。
不能說!不能!
霂喬的腦子里只想了這幾個字,便咬緊牙關(guān)。相信在董府里,大夫人也不敢做出什么茍且之事。
“不說?揣子你來。”大夫人瞧著霂喬倔強的樣子,心里厭惡起來。二夫人就是那張倔強不服輸?shù)哪槪胫托臒?
“對待女人,我會很溫柔。”霂喬嚇出的冷汗沿著發(fā)髻滑落在兩頰。揣子輕柔的解開霂喬的束帶,靈活的手指,輕輕一挑,衣領(lǐng)就被他扯開,露出白嫩光滑的酥肩。忽然,霂喬肩膀上的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刺痛了他的眼睛。揣子突然頓住,眼神柔和了許多。
霂喬緊閉著眼睛,但淚水仍然簌簌的落下。對不起了三小姐,霂喬好怕。
“不要碰我,滾開,我說!”霂喬癱坐在地上,面色憔悴。揣子起身,回到大夫人身邊。他只是一個殺手,卻再一次為了一個長得很像她的女人失神。
“三小姐,她、她鐘情于唐家長子,唐尋。”霂喬說完,忽然松了口氣,又像是預(yù)見未來那樣,眼神空洞無力。
大夫人忽然笑了起來,尖銳刺耳的笑聲從她半張開的唇齒間擠出來。
“我只想知道,”霂喬淡淡的說:“二夫人和她出生不過一個月的卓裕少爺,是否為你所害。”
“我的金牌殺手你都見過了,你以為你還可以活著出去告訴沫琛么?”大夫人滿意的笑了笑,陰森而奸詐:“不妨告訴你。”
“迭夢本就該死。我命人支開老爺南下,然后在老爺賞她的紅豆里加了點毒性慢的藥物,像是身子纏病,抽薪而滅。再輕輕的推她如水……”大夫人明亮的眸子里像是有一只欲望的火苗,越燒越濃烈,煙霧彌漫。
這怎么可能。二夫人曾經(jīng)是南蔟國的御醫(yī),雖然這件事只有三小姐和霂喬知道,但是南蔟國的醫(yī)者,總可不能察覺不到食物里有問題。
“那卓裕少爺……”霂喬低聲問。
“霂喬,你只是個小丫鬟。不知道是在哪個窮鄉(xiāng)僻壤里混不下去,又投靠董府的。我不需要告訴你太多不符合你身份的秘密,揣子,帶她走吧。”大夫人坐在楸樹椅上,側(cè)目,揮了揮手。
那些丫鬟們徑自出去了,霂喬被揣子從董府的后門帶出去。起初,霂喬還在掙扎,躍躍欲試。揣子突然擰了霂喬的胳膊,脫了臼,霂喬痛的流下了淚。
“乖乖聽話,也許我會留個全尸給你。”揣子淡淡的說。
霂喬安靜下來,不可思議的望著揣子——一個被大夫人看重的頂級殺手。
“你不要侮辱我!要殺要剮隨你。”霂喬的發(fā)髻被那些個丫鬟扯的胡亂散下,隨意的披在肩頭,風(fēng)一吹,全都和著淚水粘在了臉上。
“哼,不用跟我討價還價。”揣子雖然是單眼皮,但要說勾魂攝魄,也不在話下:“要不是因為你像她……”
“誰?”霂喬被扔上了馬車,車上還有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人。
“她是我第一個暗殺的對象。我接近她,取得她的信賴,可我沒想過我會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但是,師父卻在某個下雨的晚上提著她的人頭告訴我,殺手是沒有感情的。”
馬車上的另一個女人一直沒有說話。霂喬在董府做了這么些年的丫鬟,察言觀色早已學(xué)的精湛。那個蒙著面的女人,似乎見到揣子傷心,同樣的心痛。
霂喬沒有說話,只是蜷縮在馬車的角落,在心里暗暗的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