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最近邊疆不太平，季將軍自動請纓，要去邊疆御敵。”沈婉被然殤攙扶著，在御花園中慢慢行走，游玩。

然殤低下頭，“是，不過將軍夫人不許，后來不知兩人怎么商量的，將軍夫人最終松了口，同意季將軍去，不過卻說要季將軍過些日子再出發。”

“過些日子？”沈婉一愣，有些困惑，“為何小瘋一定要季晨過些日子后去邊疆，以小瘋的性子，若是邊疆真的出事了，她絕不會這般任性的。”

“這，”然殤低下頭，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告訴沈婉，慕容璃辰要回來的消息。

“說。”沈婉用右手，捏著然殤的下巴，迫使然殤面對她，嚴厲的看著然殤，眸中是少見的嚴肅。

然殤被迫抬起頭，剛準備開口，突然斜眼瞥到不遠處的一片玄色，“皇后娘娘，皇上過來了。”

沈婉一愣，放開了捏著然殤下巴的手，轉身，看到遠處緩緩走過來的人，身穿龍袍，眉眼冷傲，隔著老遠，沈婉都能一眼看到他臉上微微皺著的眉頭。

他是心情不好嗎，沈婉在心里問自己，完了又自嘲，他現在恨不得再也看不到她，她在這里擔心他有什么用，還不是徒惹他的厭惡。

“然殤，我們走吧！”沈婉轉過身去，自嘲，“他怕是，不愿意看見我的。”

然殤何其聰慧，更何況沈婉表現的如此明顯，當即開口，“娘娘，這里花草眾多，再加上娘娘今日身著淺色衣衫，這里有樹擋著娘娘，皇上過來不一定會看到，若是娘娘現在離開，皇上一定會看到娘娘的。”

沈婉一想也對，于是向里面又走了些，微微曲下身子，繁茂的草木剛好擋住她的身軀。

沈婉以為慕容鱈殤只是路過，會很快就離開，卻沒想到，慕容鱈殤卻在那里停了下來，語氣有些惱怒，“黎安，你說，這季晨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經自動請纓了，卻因為他夫人的一句話而要過些日子再去，邊疆之事倒是不著急他過些日子再去，只是，季晨他這么做，是不是不把朕放在心里。”

被稱作黎安的侍衛恭敬的低下頭，“皇上切莫多想，也許季將軍是另有打算。”

“打算，”慕容鱈殤冷哼一聲，語氣不屑，“他能有什么打算，不過是仗著他有些本事，狂妄自大罷了。”

“皇上，這事……”

“行了，你別說了，”慕容鱈殤不耐煩的打斷黎宋將要說出口的話，“季晨這事先不說，璃辰半個月后回京這事你怎么看？”

“回皇上話，卑職不敢妄論國事，慶王爺的事，卑職相信，皇上心中自有打算。”黎安回答的小心翼翼。

“這不是國事，是朕的私事，黎安你但說無妨，朕不會怪罪于你的。”

“皇上，慶王爺回京，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想必是太后娘娘思念慶王爺了吧！”

慕容鱈殤聽到太后二字，眼中閃過陰沉，“太后，不過是行將就木的老婦人罷了，真以為她和慕容璃辰聯手，朕就會妥協，上次她處置了容美人與容美人腹中孩子，朕沒有去找她算賬，她還真以為朕是怕了她，別忘了，她如今的身體，拜誰所賜。”

“皇上息怒。”黎安忙忙請罪，看慕容鱈殤的眼神閃過心疼。

“朕當年能派人給她下毒，今日朕同樣可以讓她悄無聲息的離開。”慕容鱈殤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黎安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氣氛安靜的有些可怕。

“啪……”

此刻樹枝被折斷的聲音顯得分外明顯。

“誰？”慕容鱈殤開口，語氣冰冷，顯然是起了殺心。

“參見皇上。”沈婉從草木叢里慢慢走出來，身軀顫抖著給慕容鱈殤行禮。

“皇后！”慕容鱈殤有些震驚，神色有些慌亂。

“原來，姑姑是被皇上下了藥，才會身體這般不堪，”沈婉抬起頭看著慕容鱈殤，神色凄婉，語氣蒼涼，“原來，至始至終都只有臣妾一人被蒙在鼓里，以為皇上不是那樣的人，原來，這些年，都只是臣妾在做夢而已。”

“婉兒，”慕容鱈殤有些慌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沈婉，想要開口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怎么，”沈婉凄婉一笑，“皇上要說什么，說姑姑的事情與皇上您無關，還是要說，其實臣妾這個后位也做到了盡頭，皇上打算廢后了。”

“婉兒，朕沒有……”

“臣妾自知臣妾失德，受不得中宮之位，臣妾愿意退位讓賢，只求皇上放過姑姑與璃辰哥。”沈婉俯下身，一滴淚，順著眼角，滴在地上。

“璃辰哥？叫的真親切，”慕容鱈殤冷笑一聲，本來的慌亂與愧疚，因為沈婉的一句慕容璃辰而消亡殆盡，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沈婉是為了慕容璃辰，憤怒與嫉妒像一條條毒蛇，充斥著他的腦海，令他說出來的話不自覺的憤怒，“朕告訴你，慕容璃辰他注定是朕的手下敗將，而你，也別想逃離朕，太后的毒就是朕派人下的，任憑她太后勢力多大，她也永遠找不到解藥，因為那藥，本來就沒有解藥，朕就是要她死，朕就是要看著她被那毒折磨致死。”

沈婉呆呆的看著慕容鱈殤，說不出話來，這還是當年那個對她溫柔體貼的慕容鱈殤嗎，又或者，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慕容鱈殤，以前那些，不過是假象而已。

“來人，送皇后回宮，沒有朕的旨意，未央宮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包括皇后。”慕容鱈殤大聲對侍衛吩咐。

“是。”整齊的聲音傳進沈婉耳中。

兩名侍衛走到沈婉面前，“皇后娘娘，請。”

沈婉深深的看了慕容鱈殤一眼，轉身，“不用你們跟著本宮，本宮自己會走，慕容鱈殤，我們之間，真的結束了。”

看著越走越遠的沈婉，慕容鱈殤有心喊住她，可一想到沈婉口中的璃辰哥，慕容鱈殤生生咽下了想要挽留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