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許君一杯君知否
- 別夢驚晨
- 千川暮雪
- 2169字
- 2020-10-23 18:29:04
“贈卿一抔沙,此地無舊景。許君一杯酒,依稀念故人。”
我望著那張有些犯皺的紙,有些無奈,只剩差點要去扶額大笑,我竟然稱得上是他的故人,當真是榮幸的緊啊。
上月看著我的表情,便疑惑地問道:“阿姐,這封信可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我終歸是忍不下去地大笑,邊笑邊向上月說道:“這封信倒是無妨,只是讓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件事,就是有一姑娘昨天遇到的一個陌生人,連話都沒說一句,那陌生人今天就來提親,口口聲聲喊著前世有緣,今生相見,永結同心,不負初心。”
上月的嘴角略微有些抽搐,沉默著思慮了半晌,才意味深長道:“阿姐,這個我并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笑成那般模樣。”
我耐著性子給她詳細解釋:“就比如說幾天前林傲川剛剛跑去打仗,今天我就看到他唱著小曲兒說想我了。”
上月剛聽完便明顯地打了個寒戰,緩了緩情緒說道:“哪有值得笑的地方,明明是個恐怖故事好不好。”
我倒是依舊笑得直打顫,止也止不住。
如今養傷養了近七日了,補品沒有少吃,一天就賴在床上不下來,整張臉除了沒有包子的褶子,其他真的就和包子長的一模一樣,心中只剩下了無限的憂傷。
看著銅鏡中那張圓圓滾滾的臉,我語重心長地握住上月的手,將上月嚇了一跳,但她還是貧嘴道:“阿姐,你再捏,肉還是長不到我的身上,還是省省心吧。”
我翻了翻白眼,說道:“我是說,咱們要不要今天出去逛逛,帝都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上月卻是一點也不領情,直戳我的痛處:“也好,幫阿姐消消食吧。”
衣汐貌似是有什么要緊事出府了,我便同管家說了一聲便出去了。
現在的氣溫倒是一日比一日高,街道上的男子大多穿著窄袖,也是顯得比較干練,遇到些女子,也是穿著清涼的紗衣,飄蕩起伏,額外的勾人心神。
衣食我倒是不怎么上心,在韓府都是極好的。并且不管是宰相府還是太師府,都像是將我遺忘在了韓府不管不顧的,類似將這個事情默認了吧。
這樣說來,三家聯盟的可能性便是極大的。
許久沒有接觸外界,我覺得我的心緒都有些退化到淺層。
那條街上新開了一家首飾鋪子,看那店面的設計我便覺得挺喜歡,便同上月一起進去了。
那兒主要賣的是陶瓷墜子,不像金銀那般冰冷,倒有種貼近大地的溫實感。那陶瓷也不似尋常器具那樣簡單,細節之中倒是顯出了設計者的玲瓏心。
比如我現在手中掂起的這串冰裂紋的手鏈,共有四顆上小下大的橢圓形珠子,珠底是純厚的白色,但是不輕浮,感覺很厚重,珠頂是帶著一點淺藍色的冰裂紋,我甚是喜歡便買了下來,忽然看到有另一串淺綠色冰裂紋的同一款式,便也替上月買了下來。
剛出店門,我一抬頭便看到另外一抹身影,急忙將上月扯了回來示意她噤聲。上月了然地點點頭。
那定然是陸璃舒,那她身旁的男子倒真真有些面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我低聲問上月可曾見過那男子,上月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可是一副見過卻想不出名字的糾結樣子。
我本是要離開的,她陸璃舒和誰在一起關我何事?卻在要離開之時硬生生停住了步伐,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副畫面。
貌似我忽悠過陸璃舒楊大人的長子對她念念不忘之類的?難道陸璃舒一腔熱血真的奔向楊杰尋了?難道楊杰尋當真是喜歡上她了?
當這個想法冒出來時,我當真嚇了一跳。但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自己輕易的一句話成了現實,有種言靈的感覺。
楊杰尋的話倒是屬于極其實誠的一種人,陸璃舒的話,有些眼高。真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怎樣在一起的。
我再沒有多想,畢竟每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軌跡,只有在碰撞的可能性之下才可能對他人的所思所想產生興趣。
看著他倆走遠之后我便同上月離開了商鋪,一路無言。
良久上月才說道:“阿姐,陸璃舒和楊杰尋他們……”
我嘆口氣,解釋給她聽:“楊大人同相府并不在一條繩子上栓著,更何況楊大人并不打算太過于冒險,他應該是屬于靜觀其變的一種人,如果同相府結親,那背后的含義可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概括的起來的。”
上月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行至人少處,我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還未向上月說出來就生了變故。
此時從暗處閃出幾個黑衣人,倒也沒有直接刺殺我們的準備,只是步步緊逼,希望我們束手就擒或者乖乖聽從他們的話。
來人共有十個左右,步伐齊整輕盈,一看就是職業殺手。
“陸小姐,主人有請,可否賞臉光臨?”說話的人應該是那伙黑衣人的頭兒,聲音冷靜帶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這周遭的地兒,應該都是被他們清理過了,平常即使行人稀少,也還是有些人的,但是此時就只有徐徐晚風吹過。
“說是邀請,那可否知道你們主人是誰?”我問道,知道哪怕一絲信息都可能處于有利地位。
“陸小姐不必著急,見到主人時自然知曉。”那黑衣人也不急不躁,聲音是不帶一起情感的冷靜。
我同上月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兵分兩路。
上月那邊同我的水平相比也是半斤八兩,不分上下,這樣說來也不能說是誰不管不顧誰,只要把自己顧好就是對彼此最大的信任。
我撒了一包迷藥,雖然并不能拖延多少時間,但是足夠讓我和上月撤身。
好遠的路,并且愈來愈不熟悉,身后的黑衣人也是越逼越近,就像是貓抓老鼠一樣,對著可憐的觸手可及的獵物的一種玩弄。
自己的身體并不能同殺手相比,這種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呼吸越來越急促,頭腦越來越昏沉,那種隨時都有可能倒地不起的驚恐席卷而來。
如果我被抓住,想來也沒有什么的,他們不會要我的命,我也可以見到他們的主人,了解到這是什么組織,我越來越多的給自己找停住步伐的理由。停住步伐的剎那,模糊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抹身影卻讓我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