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一天很快就要這樣子過去了。這座小鎮靜靜地迎來了黑夜，這樣子說的證據是，原本只是昏暗的小鎮此時卻是變得漆黑。沒有絲毫的光線，有的只是黑色的生物——鬼兵。

誰也看不見誰，哪里都是黑色，詭異的氣息四處彌漫。一個影子出現在蘇白的屋子上，沒有聲音，很快影子就消失不見了。

在屋子里，蘇白和楚江蕓依舊是黑色，被鬼兵掀開的床已經不能用了。所以二人都是在周圍找了些衣服做鋪墊，然后草草地睡了。當然他們入睡都不深，只是閉眼松弛下。

“當啷~”熟悉的鈴聲響起，這是蘇白特有的追風鈴，只有學過追蹤術的人才能聽見。蘇白眉頭一皺，手指輕輕地敲打地面，旁邊的楚江蕓也是睜開了眼睛。

他們與鬼兵不同，鬼兵不需要光也能感知周圍的情況，但蘇白和楚江蕓不行。一抹白光亮起，是蘇白凝聚了真氣在手上。這點小道行對于修仙者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當光芒亮起，一抹血紅色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中。那是一個窈窕的身影，身高不過一米六，有著傲人的曲線。蘇白卻是猛然顫抖，怒道：“蘇小小？”

蘇小小乃是蘇家天才之一，十八歲就已經是玄元境巔峰，比蘇白的天賦還要高很多。而且她長得美麗，身材也好，是蘇家年輕代的女神。不過當蘇家滅門，蘇小小自然逃不過那些人的魔爪。一代天驕，屈辱死去。

十二年后，冤魂不散，實力應該是元嬰期，甚至在元嬰期之上。蘇小小的意志并沒有消失，否則依照她的實力，根本不必等蘇白和楚江蕓反應過來。只需要一個呼吸，蘇白和楚江蕓就會灰飛煙滅。

“哼，蘇白，你還記得我啊！”蘇小小血紅的雙眼緊盯著蘇白，眼神之中全部是怨毒，對男人的怨毒。她身上穿的還是當年的白色衣裙，不過這衣裙已經是被血液給染紅了。清純美麗的氣息也消失殆盡，換來的是陰沉、血腥。

“……”蘇白閉上眼睛，蘇小小當年也算是蘇白很要好的朋友，在生死關頭，他卻保護不了她，以至于……當年的一幕幕在蘇白的腦海里回放，那個女孩是多么清純啊！可是，可是，自從那一天，女孩只剩下了慘叫與哭泣。

“你們男人，都該死！”蘇小小卻是不理會蘇白，眼中血光閃動，蘇白直接口吐鮮血，被打飛在一旁。這就是蘇小小的實力，過來十二年，她的靈魂已經是元神境了。根本不用動手，緊緊是意念也能催動真氣攻擊。

“咳！”蘇白在這樣的力量面前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隨著劇烈的咳嗽，鮮血陪伴著破碎的內臟被吐出。沒有任何怨言，蘇白只是輕輕地擦拭嘴角的鮮血。以前他是這么平靜，現在他也是這么平靜，但女孩變了……

蘇小小指尖凝聚出一抹血色，直接洞穿了蘇白的手經和腳經，可以說蘇白廢了。不能動作的人，和死了有什么區別？哪怕蘇白已經是引氣境巔峰。

“喂，你怎么這樣？”楚江蕓好歹是蘇白的戰友，看見蘇白被眼前這個美麗得詭異的女人殘忍對待，自然是要站出來職責她。不過她顯然忘了，蘇小小的實力可不是她能夠惹得起的。

嘴角一抹微笑，蘇小小打了個響指，蘇白猛地從地上跳起。不過蘇白的身體是不能堅持的，鮮血咕咕地從傷口處流出，讓蘇白臉色瞬間慘白。

“我怎么樣，不用你管。好歹這個家伙，算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吧！但是他是個廢物，連他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甚至還要看著他女人被人侮辱。你說，他該不該死？！”蘇小小驟然冷漠，似乎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楚江蕓蒙了，看著自己的女人被人侮辱，蘇白他究竟經歷了什么啊！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堅持不住而自殺了吧。然而他的目光還是那么平靜，哪怕逐漸接近死亡，他依舊溫柔地看著面前那個女人。

“不要這么看著我，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蘇小小明顯是不滿意蘇白的目光，那會讓她發瘋，因為她已經瘋了。除了仇恨，這個女人再沒有其他念頭。男人，都應該去死！

再打一次響指，蘇白手腕和腳腕處多了個手指大的血洞，這下子蘇白整個人都成為了一個血人。蘇白再也無法堅持，緊緊咬住嘴唇，痛苦侵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倒吸一口冷氣，蘇白顫抖著說道：“我對不起你，當年你比現在還要痛苦，對吧？”

蘇小小身軀一震，冷眼看去，蘇白嘭地摔倒在地，連頭顱都摔破了。蘇小小呵呵大笑，說道：“蘇白，我可不想聽你廢話，說吧，你還有什么遺愿？”

“遺愿么？讓我親一次你好么？”緩緩地將頭顱抬起，蘇白滿是血污的臉上露出溫柔。當年沒完成的事，現在完成也不錯啊！而且，我不會讓你活得這么痛苦的，一定！

“親我？這幅骯臟不堪的身軀，還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你不覺得臟么？”蘇小小冷言冷語，不過旁邊的楚江蕓卻是發現蘇小小的手指細微地顫抖著。

“呵呵，你在我眼中最美，才不會臟呢！”蘇白笑道，似乎身體上的傷都好了。那個女孩真的美麗，只是我沒有能力保護。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嫌棄，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喜歡她，這就是愛。

“你真的要親？”

“真的。”

“真的？”

“真的。”

蘇小小慢慢地走到蘇白面前，蹲下，將蘇白的頭顱捧起，緩緩地將開裂的嘴唇往下挪動。很快，二人親到了一起。那一刻仿佛就是永恒，蘇白心中默念口訣，“以吾色身為器，容天下之怨念。”

蘇小小身上的紅色化作細線逐漸跑到蘇白的身上，很快蘇白的眼睛也開始變得血紅，如同蘇小小開始的那般。這個過程并不是很長，蘇小小詫異地移開嘴唇，她發現自己的記憶竟然缺失了一塊。

沒有了恨，她的眼睛里黑白分渭，閃動的是少女心。這和她之前的恐怖形象形成強烈對比，讓楚江蕓一時呆了。可惜了這么美的女孩啊……

“嗯，蘇白哥哥？”蘇小小眨眨眼睛，疑惑地看著地上的蘇白，不過蘇白卻是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這樣子的后果則是出血更加地快了，要不了多久，蘇白將經歷第二次死亡。

“我將他按住，一會你給他上藥！”相比于蘇小小的茫然無知，當事人楚江蕓更加清楚蘇白將要面對什么。從懷里掏出一瓶藥粉丟給蘇小小，楚江蕓則是上前壓住了蘇白翻滾的身軀。

蘇小小點點頭，借過藥劑，上藥這么簡單的事情她還是會的。輕易撕扯開地上的衣物，蘇小小拔開瓶塞，分別將白色的藥粉撒到蘇白身上的八個手指粗的血洞。

“嗯——唔——”蘇白血紅著眼睛，巨大的痛苦讓他眼角流出了殷紅的血液。他感受到了恨與痛苦，仿佛他就是當年的蘇小小，承受著那種屈辱，那種痛苦。

將藥粉倒下去后，蘇白很快止住了血，蘇小小則是給蘇白纏上了地上的衣服碎步。但是蘇白還在痛苦地呻吟，哪怕有楚江蕓在上面壓著，他也會時不時弓起背部，顯然精神上的痛苦很嚴重。

“天，地，郎，朗，”

“乾，坤，萬，物”

匆忙間蘇白說出八個字，丹田處一陣騷動，八卦盤竟是在蘇白的眼中出現。蘇白一直不曾想明白的通天錄第二層心法在巨大的痛苦爭斗間終于是明白了。人生來就是痛苦與歡樂相平衡的，只是歡樂或者痛苦都不行，二者要維持平衡。

血色慢慢地從蘇白眼中消失，而后蘇白默默運轉起來通天錄，龐大的血色被丹田里的通天卜凈化，然后化為蘇白體內的真氣。這些真氣流入蘇白的傷口，催動藥粉修復了蘇白斷裂的經脈。

而且蘇白體內的真氣開始凝結，變得雄厚，開始互相交纏。這代表著蘇白已經踏入了凝氣境，那是邁入修真界大門的證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句話用在蘇白的身上很是合適。

“呼~呼”

蘇白挺起身軀，卻是不知道楚江蕓還壓在他的身上，這突如其來地起身，卻是讓蘇白碰到了楚江蕓的嘴唇。二人臉紅了一會，楚江蕓才反應過來，一巴掌將蘇白的腦袋拍到地上。

如果不是蘇白已經到了凝氣境，這樣子怕是要死。因為楚江蕓動了真怒，剛才的一巴掌蘊含著凝氣境氣府的全力。想想蘇白也是可憐，今天被兩個女人欺辱。

“你個流氓！”楚江蕓罵道，然后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鼻子也是酸了起來。此時楚江蕓才明白她竟然是喜歡那個救他的青袍男子，而非以前的蘇白。或許這就是女人吧！

“我的錯，我的錯。”蘇白搖晃著腦袋，看見楚江蕓竟然哭了起來，連忙安慰道。畢竟事情是因為他而起，哪怕被楚江蕓打了一巴掌，那也是自己有錯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