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子夜密談交心刻
- 鼎修
- 離元證道
- 2357字
- 2020-10-23 16:28:54
“永、不、加、賦。”這個時候,就是要平淡,就是要一字一頓。越是平淡,就越是能體現我的不凡,越是能顯出我的鎮定,越是能顯出我的自信。如果盛氣凌人,至少我自己不能接受,這里還不是該顯露王八之氣的地方。
從汗位上豁然站起,又猛地跌坐下來,巴察爾不斷重復著那句“永不加賦”,“永不加賦”,落了魂似的。而那位邋遢的中年道士,也被這四字驚得目瞪口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朝堂上的官員,都在細細品味邢少陽留給他們的四個字。
這四個字的個中真意,這些在朝的人可比邢少陽懂得多,也思考的多,最后明白的也多。可是,這四個字,偏偏是由邢少陽說出,這其中的鍋碗瓢盆協奏曲,沒有誰敢說比邢少陽更清楚。真言啊,四字真言,破解了千百年來的謎團,幸哉,悲哉!幸是有人能看出這點,悲是這點非常難以做到。
輸了,真的輸了!邋遢的中年道士聽見這四個字,聯想自己的經歷。確實啊,永不加賦……真是一個悲哀的結果。不過,怎么可以就此放棄,我一定要把這小子趕出宮去!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在開始算計,自己該如何是好?
見到眾人蒙了,邢少陽有些得意,向金大神到了聲謝,不斷寬慰著自己:金大俠不欺吾也。只是,現在我要不要說話呢?很玄奧的問題,一個處理不好,形象就會倒向另一邊。我現在究竟要開口還是不要開口?真是麻煩。
大臣和巴察爾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說不出,也反駁不出,只能靜靜地想著對策。而邢少陽,則在猶豫不決。至于那個邋遢道士,才有沒有空管“永不加賦”這四個字的含義,一門心思地想要整垮邢少陽。
一時間,大殿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所有人都期盼著有人能打破這個沉悶的寂靜,令人窒息的寂靜。可是,沒有人去打破!大臣們不敢,他們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反駁,而且大汗都沒有開口,看大汗的樣子,已經表示贊同,自己就不要摻和;巴察爾不想,這四個字的含義,遠比想象的要深,接下來這個看似年輕的“孩子”會提出什么,自己如何應對,這都是問題,更有,他來這里的目的,也得考慮進去;邋遢道士不動,這是你們君臣和他的事,我早說過,不參與其中,我想要的是,在斗法上贏了他;邢少陽不愿,這種情況,實在想不出好的辦法,只有在原地等著,或許能想出辦法,不過這辦法——見招拆招,實在不怎樣,說不定還會給兜進去。
時間對每個人都公平,有些人等得起,譬如這些大臣,大汗,以及這個邋遢道士,那么這個剩下的人等不起,那就是我們的主角——邢少陽。雖然他的年紀即使這些人加起來再來個N次方都追趕不上,但是,他真正的生活經歷還不到四十,更遑論這些年在山上和外界交流近乎于零,所以,邢少陽現在不過是剛走出象牙塔的大學生而已。即使他的耐性再好,能好過這些人嗎?不能,特別是在這種不受控制的情況下,本性即將慢慢展露。
客納連巴察爾眉頭緊鎖,忽地站起來,走上前去,來到邢少陽的五步之外,雙膝跪地。這一招,群臣嚇了,紛紛跪在地上,這可是大汗啊,我們怎么可以這么站著!旦見大汗“咚”,“咚”,“咚”,連磕了三聲響頭:“仙長睿智,巴察爾望塵莫及。”此刻,巴察爾還沒有登上帝王職位,不過是北方的汗主而已,仍保留著北方人的豪爽與干脆,“永不加賦,巴察爾自認能做到。”
“但后人做不做得到,是不是還把你這老祖宗的一紙律令放在眼里,你做不了保證!也管不了他們的動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你比我先忍不住,太好了,實在太好了。邢少陽的興奮溢于言表,雖然極力壓制,可還做不到不動聲色。
笑容有很多種意義,當群臣和巴察爾的眼角瞟到那一絲淺嘗輒止的弧度時,心下即刻安定。仙長滿意這個答案!本來還以為會拂袖而去或者大鬧一番,沒想到竟是這等好結果,看來帝位有望。
“是。”巴察爾感到一陣輕松,這回搏對了,只是不知這仙長接下來會如何語出驚人。
“哦,那我走了。”哎呀,怎么把杜希文忘記了,遭了遭了,此時如果把他抬出來,形象會壞掉,不行,我要保持自己的仙風道骨,高人姿態。帶著一張板臉,轉身離去,剛邁出一步,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慢”。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邋遢的中年道士。
見到這個懷有絕脈的少年輕松化解自己的真元,道士臉色不變:“道友身懷絕脈,還有如此神通,不如我們來相互切磋一番,如何?”說著,放出自己的氣勢,將大殿內的人壓得難以喘氣。
“只有沒用的家伙,才會隨時隨地顯示自己的力量。”瞇著眼,帶著一絲嘲弄,直接駁回他的提議,在大庭廣眾之下,無疑是當面打了一耳光,讓道士下不來臺。這個道士,看來很麻煩,我不是想忽悠凡人之外的家伙嗎,這家伙,正好當我的練習簿,“既然你這么沒用,我也沒用一回。”
寒梅圖,這回可是從杜希文那里借出一會兒,不然我怎么進來,即使進來,也會累個半死。電光火石之間,道士和邢少陽已經換位,都立在各自方才的站立之處,只是,邢少陽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而道士,發髻亂了,脖頸處有一道勒痕,胸前、背后,兩袖,共計被劃出六個道字。
邋遢道士臉色鐵青:“奇淫末技,算什么本事!”憤怒地盯著這個身懷“絕脈”的人,知道和他硬拼是不理智的,唯有在眾人面前擊敗他,才能挽回自己的顏面,“我等修行之人,怎能安于這種小道。大汗,請許我倆在此論一番高低。請大汗和諸位大臣做評判。”你能不能贏,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他們,只要他們認為我贏了,即使你勝,也是輸了。
“可。”巴察爾明白,這兩位算是掐上了,而且道士明顯偏弱。
“看你這模樣,我倒想起一個修行大能。他也是你這般邋里邋遢,但比你多了幾分常人眼中的瘋癲,和常人難以察覺的睿智和見地。”丫的,該怎么忽悠就忽悠吧,反正這種人的道理懂得一定比我多,輸了就輸了,何必這么計較。達者為師,達者為先,這點咱還是知道的,再說,我本不介意這場輸贏,正常人做作業哪有不錯的,“此人名為道濟,他的道,名‘佛’,佛忌殺生,不沾葷腥辛辣,講究眾生平等。這位大能,已經成佛,不過他卻別具一格。他有一句名言,你一定不知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