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燕語在皇宮的第一個晚上,晚飯過后,燕語獨自一個人走在晴雨河岸邊,低著頭,手里緊緊地攥著那枚紫晶。耀眼的月光下閃著瑩紫的光芒。燕語走累了就坐在河邊的石頭旁,夏日夜晚還是有些微涼。
“誰在那?”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燕語回過頭去,卻看到一席明黃服飾的昔月帝站在身后不遠處:“丫頭?你回來了?十五年了,朕日夜都在這里等你,你終于回來了?”燕語聽到昔月帝顫抖的聲音也有些動容。
“皇上!是傾語郡主啊!”一旁的太監(jiān)提醒道。
“傾語給昔月帝問安。”傾語微微福身道:“傾語無意驚擾大駕還請昔月帝不要怪罪。”
“傾語郡主?”昔月帝似還沒有回神般凝視著她:“明明容貌只像五分,氣質(zhì)卻有九分!”他喃喃自語。表情極為異樣地調(diào)笑:“郡主可愿陪朕這個老頭子走走?”其實昔月帝只有四十幾歲,并不怎么顯老。
“非常榮幸!”燕語巧笑著回答,明亮的眼眸中閃著興奮。燕語心中暗道:終于有機會了!
由昔月帝帶領(lǐng)著,二人一路向東走去。“郡主第一天進宮就受了驚,太醫(yī)可有說什么?”
“太醫(yī)說沒大礙,開了些發(fā)散的方子。”燕語不經(jīng)意的回答著,心卻將那枚紫晶攥得更緊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漸漸地接近了紫月閣??????“好漂亮的樓閣啊!”燕語驚喜道。
昔月帝面點驟然凝重了起來,望著昔月閣喃喃自語:“是啊!如果她在會更美吧。”燕語敏感的捕捉到了這一點。
“她是皇上的愛人吧!”燕語揚起稚氣的笑臉問道。
“郡主想聽故事么?”昔月帝突然這么一問,燕語卻多了一絲戒備地看著他,這是不是有些太順利了。然而昔月帝并未等燕語回答自顧自地邊走邊說起來:“這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我結(jié)識了她,她也就你這大,臉上永遠帶著無憂不慮的笑。在草原上圍著篝火跳著舞。”他似乎陷入了回憶,連稱呼都由朕變成了我卻不自知。
“當時我還未登基,她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同樣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想著趕緊回宮讓父皇賜婚,可是父皇病逝,接著就是登基,按制守孝三年。這感情也就埋在了我心里,三年期滿后本欲尋她卻始終找不到迫于壓力娶了皇后,我以為這一生也不得見到她了。”說到他此處竟然濕了眼眶
“再見到她時,竟然是戰(zhàn)場上,她固執(zhí)著不要打仗,一邊是我一邊是她的丈夫,她懷著身孕站在戰(zhàn)場中央哭著求著,而我卻下令開戰(zhàn)!那種情形若一直僵持下去必定會出事的。是我的錯,我的一聲令下讓她差點失去了孩子,后來我才知道,她是不想看到我和他的丈夫兵戎相向才趕去阻止的。”
“她是愛你的吧!”燕語愣愣得問道,手攥得更緊了。
“或許是吧。”昔月帝深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那次大戰(zhàn)我?guī)氐搅诉@里,一來怕她回去受委屈,而來希望用她和孩子牽制住她的丈夫,就住在這紫月閣,不讓任何人靠近。我千不該萬不該利用她啊。”
昔月帝竟留下了淚水,面容一片蕭索,悔不當初地說:“她起初不停哭,口口聲聲要回到丈夫身邊,我告訴她我會好好愛她,把她的孩子當成自己的骨肉來愛,可是她以絕食要挾我,那時候她已經(jīng)有了兩個個月身孕。我就對她說等她生產(chǎn)完就放她回去。為了孩子她才不再跟我耍性子。那段時光我每天都陪在她身邊,每天都陪她吃飯,我以為我把她保護的很好,沒想到卻間接殺了她!”
燕語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明白了。可是她并未打擾他。“后來距離她生產(chǎn)愈來愈近,我因為朝政不能常守在她身邊。她生產(chǎn)那日早上還在一起吃飯,然后去了書房商討事宜,直到晚上,居然接到她的噩耗。”
“她是被害的么?”燕語忍住淚水強自鎮(zhèn)定下來問道。昔月帝一抖,默不作聲。只是望著紫月閣。燕語知道他不會再說什么了,福身告退,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瞬間眼淚滑落。出了紫月閣燕語一路跑回住處。青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燕語,一時嚇得不知所粗起來。
“燕兒,到底出了什么事?燕兒??????”
“兇手!他們都是兇手!他們都是兇手!”燕語流著淚恨恨地說。聲音很小卻充滿了恨意。青青一聽了然了,肯定是這丫頭查到了什么才會這么不理智。默默出去打水給燕語洗臉。燕語突然站起來從衣服中挑了一件白色長裙換上,用粉把臉涂白,長發(fā)弄亂就要出了門。青青回來后燕語已經(jīng)不在房中了。
燕語回來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青青在宮中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燕語的身影便在燕語房中等她回來,燕語推門進來把青青嚇了一跳,青青立刻起身關(guān)上門拿來熱水給燕語擦臉。
“你這丫頭,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下。每個人接應萬一被人看到怎么辦!”青青嗔怪地說。“如今你以來宮里就開始出事會讓人懷疑到你身上來的,到時候你怎么辦?”
“大不了就把我的身份說出來,女兒受了委屈,當娘親的難道還不能為我出頭了么?”燕語一邊擦臉一邊說:“剛我去了皇后寢宮。順便去裴云菲處轉(zhuǎn)了一圈。”
“你膽子也太大了!”青青道。
“外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鬧起來了。”燕語淡淡地說。“等一下大概就會有人來了吧。”燕語明亮的眸子里閃著一些不知名的情緒。燕語半臥在貴妃榻上,半晌“啪”地一聲傳來茶碗碎裂的聲音。然后聽到青青訓斥的聲音和女人的哭聲。
“毛手毛腳的,沒看郡主還沒休息好么?別哭了,快出去吧!”青青斥道。
燕語起身坐在那把墨玉琴前,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似的。果然不到半刻容千壑就邁步走了進來。
“是你做的?”容千壑張口就問。一張臉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