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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虹縣捉妖

下山后公孫策不由思慮萬千,他對玄機道長的所做所為尤其不解,“萬法歸宗”一事,張正隨深思熟慮,志在必取,更兼天師道勢力龐大,自己實不知如何應對。

上官青云一家的命案猶為蹊蹺,法會上被震死的吳華口口聲聲說是天師道害了上官青云一家,也不知是真是假。公孫策心想云夢山離鷹潭不遠,不如去一趟查看查看,萬一有所發現,也不枉了此次江西之行。

當下計議已定,一面修書一封寄于清虛,將龍虎山之事說與掌教,一面讓兩位師弟在鷹潭守候消息,自己起身前往云夢山查探上官青云的死因。

一個多月后清虛回信,信中大意講萬仙大會之事吾已知悉,爾等三人可從洪州由贛赴豫,玉清宮首座靜虛道長自會在應天府南京接應。

陸不平久等公孫策不至,接信后略一思索,便在店中留了口信,約好了在南京等候公孫策,自己與葉逍遙當即啟程赴豫。

兩人先從鷹潭到了洪州,打洪州坐船由江入淮,由淮入汴,這一日,便來到了泗州的虹縣,船家說不能往前走了,前面河面變窄,又都是運糧的漕船,官府把河面給封了。

陸不平與葉逍遙在船上呆得久了,也想上岸透透氣,兩人便付清了船資,棄舟從陸,來到了虹縣縣城。

那虹縣也不甚大,酒家廖廖,此時已至正午,兩人饑腸轆轆,好容易才找到一處飯館,已然是人滿為患,恰好此時有位客人離去,兩人急忙搶住座位,吩咐小二快些打酒上菜。

這時只聽門口一個破鑼般的聲音道:“店家,給道爺我找個位子上杯茶!”

葉逍遙扭頭看時,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見店門口立著一位行走四方的道士,身穿絳紫色道袍,后背行囊,頜下一部五柳長髯,須發皆白,頗有些仙風道骨,看不出有多大年紀。

店小二連聲道:“對不住啊道爺,您看我這兒都客滿了,您還是去別的地方吧。”道士環顧四周,來到陸不平身邊,一拱手:“這位道兄叨憂了,你我都是修道之人,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可否借個座兒?”

陸不平忙應道:“哪里哪里,道兄請坐!”便命小二添上一幅酒杯,一雙筷子,那道士挨著陸不平坐下,問道:“你們兩個是哪個道觀的?”

陸不平答道:“是蜀中青城山玉清宮門下。”

道士撫須道:“原來是青城派的弟子,我和你們祖師廣成子曾有一面之緣。”

陸不平大驚,廣成子早已作古,此人竟然聲稱見過,不知他已有多少歲了,忙施一禮:“不知老前輩貴庚幾何?”

道士笑道:“貴庚嗎,我也說不準,總有兩百來年吧!”

陸不平張大了嘴合不攏,心道今日莫不是遇到了呂純陽鐘離昧,忙敬酒上菜,道士也不客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陸不平通報了姓名,然后請教道長賜號。

道士言道:“吾乃點蒼山白云觀云陽子是也,老夫剛剛閉關修煉十八載,功行圓滿,近日覺得無聊氣悶,便下山來散散心,順便斬妖伏魔,再找找有仙緣之人,度化他一下,了卻平生心愿。”

聞聽此言陸不平臉上的笑容登時向水開了一樣往外溢,不住敬酒恭維,云陽子甚是倨傲。

也是合當有事,鄰座的一個客官聽到“斬妖伏魔”四個字,便注目云陽子,又見他仙風道骨,非比尋常,再加上陸不平阿諛奉承之詞,便把云陽子當了神仙。

那客官走過來深施一禮,道:“三位道長有禮了,鄙人乃慶福齋綢緞莊的掌柜周進寶,不知三位道長大駕光臨,招待不周,還請三位海涵,這頓飯就由鄙人做東,三位不須客氣,來呀,小二的,上壺好酒!”

店小二又忙不迭的添酒加菜,這周進寶也插著坐下,三人交杯換盞,又喝了一通,云陽子便說道:“周老弟,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看你雙眉緊鎖,目光閃爍,莫不是心中有事?”

周進寶連聲道:“老神仙果然厲害,一眼便知,我嗎,就是有一件難事!”

云陽子一皺眉:“有事盡管說。”

周進寶忙道:“我東家呀,乃是虹縣有名的周員外,家有資財巨萬,良田百頃。可是膝下惟有一男,平素視若掌上明珠,那可真是擱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碰了。”

“可最近這周公子哪,突然被妖精迷住了,神志不清,周員外請了三班和尚,兩院道士,均被妖精連打帶嚇,攆出門去,于是周員外命我等在外尋訪高人,若是尋訪不到,便不要我等回去,所以我嗎才心焦!”

云陽子呵呵一笑:“我道是何事,原來是鬧妖精啊,周老弟啊,你可知道江湖上人家送我的大號是什么嗎?”

周進寶搖頭不知,云陽子張大了啞巴嗓子,粗聲道:“飛劍斬妖魔,鐵膽震乾坤,賽洞賓是也!”說著俯身從箱子里抽出一把寶劍道:“瞧見這把劍沒有!”

眾人一瞅這劍,上面盡是褚紅色的鐵銹,不知有幾百年了。

云陽子右手持劍,左手雙指并攏,捏了個劍訣:“此乃漢高祖劉邦斬白蛇之軒轅劍,乃戰國時俠士荊軻刺秦王不成,怨氣集于天地,化成此劍,莫說妖精,便是得道的金仙,西天的羅漢,見之也退避三舍。這一劍哪!”

說著虛劈了一下,“管教那妖精化成血水,尸骨無存!”

周進寶大喜,便舉杯敬酒:“如此有勞老神仙了!”

云陽子收了寶劍,洋洋得意,陸不平滿臉艷羨,使勁把自己的“辟浪分水刺”往懷里掖了掖,生恐露了出來讓人笑話,葉逍遙初出江湖,聽那云陽子如此托大,敬佩之余,也自駭然。

待酒足飯飽,四人從酒店出來,周進寶滿心歡喜,特意雇了三乘軟轎,自己在前面領路,將三人送入周府。

那周府甚是氣派,飛檐翹瓦,高墻深院,朱紅大門,兩個椒圖口中垂下斗大的門環,門上清一色拳頭大的銅釘,門口一對鐵鑄的狻猊甚是威猛。

看門的家丁認得周進寶,也不用通稟,周進寶便領著三人直接入了周府,請三人在客房坐了,自己去請周員外。

不多時,門外響起急沖沖的腳步聲,門簾一挑,周員外三步并作兩步,進入客房。

三人看時,只見周員外身穿紫色綢緞員外氅,足登黑底逍遙靴,腆著肚子,身材巨胖,見面便拱手道:“老神仙在上,周某這廂有禮了,家人招待不周,還望老神仙恕罪。來呀,給老神仙上茶!”

陸不平、葉逍遙忙起身還禮,那云陽子乃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知道像周員外這樣的有錢人你對他越是恭謹,他越是看不起你,當下只是欠了欠身子,鼻孔哼了一聲,算是還禮。

周員外見云陽子氣宇不凡,更是不敢怠慢,于下首坐了,又對云陽子一輯,道:“還望老神仙救救犬子!”說著說著便臉露戚容,悲不自勝。

云陽子擺手示意:“老員外不必難過,么魔小丑,何勞員外傷神,待貧道出馬除去就是了。”

周員外止住悲聲,連聲稱謝,云陽子舉手介紹:“這兩位是蜀中青城山的道友。”

陸不平與葉逍遙報了名號,周員外連稱久仰,云陽子便問周員外因何惹上妖精。

周員外長嘆一聲,道:“犬子自打上月從郊外回來之后,茶飯不思,精神恍惚,所住房中夜間常聽到女子的歡笑之聲,幾個家丁前去探查究竟,均被一陣大風卷了回來,請來的和尚道士,也都被打得頭破血流,落荒而逃!”

云陽子手撫長須,沉吟道:“如此說來,這妖精可是非比尋常。”

眾人疑惑不解,云陽子伸出三個指頭:“但凡妖精共分三種,采天地之靈氣,日月之光華,幻化人形,此為妖孽。既成人形,又修丹悟道,去之無影,來之無蹤,此為妖魅。既已得道,能呼風喚雨,雷霆旦至,此為妖魔。”

“吾觀此妖,能飛沙走石,出手傷人,必為妖魔,極為兇險,也最難制,一旦得手,不但令公子有性命之憂,恐怕還會加害員外。”

周員外大驚,哆里哆嗦說不成話:“老……老神仙定要救救周某一家!”

云陽子面有難色:“也罷,貧道看在員外面子上就出手降了這妖魔,只是……”云陽子嘆了口氣:“只是這一出手便要毀去貧道閉關十八年的道行,唉!”說著不住搖頭。

周員外急忙命家人捧上一盤銀錠,道:“這是區區五百兩銀子,不成敬意,還望老神仙笑納。”

云陽子堅執不收,周員外堅持要給,兩人推拒半日,最后云陽子盛情難確:“也罷,貧道就先收了,回觀后替員外多塑金身。”

然后用手一指銀子,“權且先放在這兒,待貧道誅了妖魔再取不遲!”周員外大喜,立命置酒上菜,群情振奮,大家都想看看云陽子如何捉妖。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云陽子說道:“今日降妖,須有個計較。”

眾人忙問有何計較,云陽子說道:“貧道有一陣法,名喚八卦降妖陣,須八個人,貧道算一個,這兩位青城山的道友算兩個,還缺五個,員外可安排五個家人,與我結陣。”

周員外便沖兩個家人喊道:“周福、周祿,你們兩個,還有進寶……”

話音未落,周福、周祿嚇得屁滾尿流,周福忙道:“我肚子疼,不能去。”周祿跟著道:“我害眼,也不能去。”

云陽子見狀言道:“捉妖乃是貧道親自出馬,各位只須手持法器助陣便可,妖怪見各位手持法器,避之唯恐不及,焉能傷害各位!”

周員外冷笑一聲:“今晚結陣捉妖,誰也不白去,每位五兩銀子!”

周福、周祿搶著道:“我去,我去!”周員外沖周福喝道:“你不是肚子疼嗎?”

周福答:“我是鬧肚子,拉一泡屎就好了。”

周員外又沖周祿喝道:“你不是害眼嗎?”

周祿答:“員外你聽錯了,我是礙眼,在這兒礙眼。”

周員外罵了聲狗奴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也不便計較,須臾湊齊五人,看看天色漸暗,群情踴躍,便一同開拔。

眾人到了后院,那周府后院除了公子的廂房外還有個書房,平素也甚少人去,云陽子分派眾人結陣,各拿法器。

有拿陰陽鏡的,有拿乾坤尺的,有拿打妖鞭的,也有拿芭蕉扇的,一一站定,云陽子然后說道:“你們先在外面等著,莫要亂動壞了陣法,我要到書房里運功,約摸一柱香功夫,毋須打擾。”

眾人異口同聲答應,周員外見已方陣容強盛,穩操勝券,便也來觀戰。

云陽子轉身進了書房,掩上房門,摯起軒轅寶劍,念動真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皇五帝,四海真仙,九洞真人,黃巾力士,齊齊助我除妖!”然后一聲斷喝,咣的一聲大響,此后聲息皆無。

眾人便等,誰知等了老長時間云陽子還不出來,眼見天色已黑,周進寶最后耐不住性子,推開房門一看,叫聲“苦也”。

只見窗戶大開,云陽子蹤影皆無,周員外驚得目瞪口呆,急命家人尋找,一會兒家人來報,云陽子倒沒找到,那五百兩銀子卻不翼而飛。

周員外氣得直跺腳,知道碰到了騙子,拿眼一望陸不平和葉逍遙,登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叫聲:“將這兩個賊道給我拿下!”眾家人應聲便來捉陸不平。

陸不平急道:“慢著,我又沒拿你的銀子,為何要綁我!”周進寶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兩個和那個老道定是一伙,不綁你綁誰!”

陸不平解釋:“我和云陽子只是萍水相逢,是你把我們請到這兒的,關我甚么事!”周進寶哪里肯聽,伸胳膊捋袖子便要動手。

葉逍遙被情勢劇變驚得呆了,此時才緩過神來,忙道:“慢著慢著,員外不是要捉妖嗎,我師兄乃是捉妖的高手,由我師兄來不是一樣嗎!”

周進寶冷笑一聲:“你們兩個還想再騙老子一次嗎!”

葉逍遙不答,俯身拾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放在石階上,然后朝陸不平使了個眼色,陸不平運氣于臂,一掌擊去,登時將石頭擊得粉碎,眾家丁咋舌不已,暗暗慶幸剛才沒動手。

周進寶登時換了笑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范,請道長恕罪。”

葉逍遙笑道:“不怪不怪。”

此時后院突然間起了一陣大風,不知誰喊了一聲:“妖怪來啦!”周府眾人皆抱頭鼠竄,連那身材巨胖的周員外也跑得飛快,頃刻之間便散了個干干凈凈。

見此情狀陸不平也不禁心頭打鼓,將寶劍掣在手中,靜觀待變。葉逍遙說道:“師兄你先在這里撐著,我去找個燈籠來。”

陸不平暗罵你小子把我推出來自己卻撒丫子溜掉,干的這叫什么事。現在大敵當前,陸不平顧不上內訌,只能待除妖后再跟你這個寶貝師弟算賬。

那風呼呼刮了一陣子便平息了,此時天愈發地黑了,月亮時不時地被云擋住,發出暗淡的光芒,這也許是讓人能看清自己的手指,不至于認為這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周公子的屋子里亮起了燈,里面依稀傳出囈語之聲。

片刻,只見一條白影從院墻上飄落下來,緩步走向周公子的住處。陸不平見白影體態婀娜,步履輕盈,似是個女子,暗道此必是那妖怪了,便挺身而出,仗劍大喝一聲:“妖孽敢爾!”

白影微微一顫,停下了腳步。借著燈光,陸不平仔細一打量,哇!竟是一位千嬌百媚的女子。

女子眉頭微皺:“煩不煩哪你個雜毛,又來掃老娘的興!”

陸不平一怔,敢情妖怪把他當成以前的道士了,當下一抖長劍,喝道:“看清楚了,是道爺我!”

女子往陸不平身前走了兩步,嬌笑道:“是你又怎么啦!”猛然間五指如勾,抓向陸不平的面門,這一抓事先沒有任何征兆,于嫣然巧笑中突施偷襲,滿擬抓陸不平個滿臉開花。

好個陸不平,身子向后一仰,一個鐵板橋,堪堪避過這一抓。女子這一抓用盡全力,一擊不中,下身空檔大開,知道不妙,急忙縱身向后躍開。

女子不由大感意外,“咦”了一聲:“好個雜毛,真有兩下子啊!”要知陸不平這一仰也是用盡全力,此時要他再出手傷敵也是萬萬不能。

陸不平見那女子上來便施殺手,自己險些著了道,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當下收起了憐香惜玉的念頭,大喝一聲:“妖孽受死!”展開穿云劍法,與女子戰在一處。

兩人來來往往斗了十余合,陸不平漸漸占了上風,女子暗暗懊悔,早知今日的雜毛如此扎手,來的時候何不帶了兵器。

她數次欲以空手奪白刃的功夫奪去陸不平手中的長劍,無奈陸不平劍法變化多端,險些將她的手掌斬斷。又斗了幾合,女子漸漸焦躁起來,邊打邊退,想離開周公子房前光亮之處,趁夜色逃走。

哪知葉逍遙偏偏這時極不湊趣地提著燈籠來了,一見二人斗得正急,這熱鬧豈有不看之理,當下舉高了燈籠,讓二人來個挑燈夜戰。

女子見對方來了幫手,焦急中微一分神,陸不平這一招“神游太虛”便難以躲過,無奈中只好身體向前側一沖,頭向后仰,險險地避過了這一劍,身體左側卻賣給了敵人,陸不平一伸指點中了她腹部的“太乙穴”,女子登時軟倒。

葉逍遙一聲歡呼,搶上前去仔細查看妖精的模樣,拿燈籠一照,卻是個嫵媚女子,不由大失所望,便問道:“喂!你是個狐貍精嗎?”

那女子呸了一聲,罵道:“你媽才是狐貍精呢!”

葉逍遙還不死心,伸手到女子身下摸摸有沒有尾巴,女子呵呵笑道:“老娘是千年的狐貍精,尾巴修煉沒了。”

葉逍遙將信將疑,陸不平收了長劍,上前喝道:“識相的,快快報上名號來。”

女子恨恨地道:“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人稱‘九尾蝎’的吳玉娘便是,今兒個栽在你們手里,要殺要剮任便,老娘要是眉頭皺一皺,就不姓這個姓!”

陸不平聽吳玉娘滿口江湖狠話,倒也不愿輕易結怨,便說道:“殺剮就不必了,貧道受周員外之托,前來搭救周公子,閣下若是肯放周公子一馬,貧道今天便饒了你。”

吳玉娘倒沒料到這么輕易地就會脫身,遲疑了一下說道:“姓周的小子老娘已玩得膩了,放了便放了,不過你可要說話算數。”

陸不平道:“自然算數。”

吳玉娘朝自己的腰間努了努嘴,道:“解藥在這里,黃色小瓶,一粒便可。”話音未落,葉逍遙便搶上前去,伸手在吳玉娘的腰間摸來摸去,陸不平暗暗懊悔自己下手太慢,否則趁機在那吳玉娘的腰上捏兩把,也能過一過干癮。

須臾葉逍遙找到了藥瓶,取出一粒用蠟丸封著的解藥,打開后用鼻子聞了聞,一股清涼之氣浸人肺腑,知道不錯,便拿過去讓神智不清的周公子服了。

片刻后周公子清醒過來,葉逍遙出來告訴師兄周公子已經得救,陸不平伸手在吳玉娘的“太乙穴”處推拿了幾下,解開了她被封的穴道。

吳玉娘縱身躍上院墻,一聲長笑:“小道士,果然挺守信用啊,等改天老娘有了興致,再來采你的元陽!”說完飄然離去,陸不平只覺剛才觸手之處酥軟滑嫩,柔若無骨,不由得癡了。

而周府之人早已聽到后院的格斗聲,知道陸不平與妖怪交上了手,只是忌憚妖怪了得,不敢前去助戰,到后來后院漸無聲息,方有人大著膽子前來,瞅見陸不平與葉逍遙安然無恙,周公子又清醒如昔,知道是趕跑了妖怪,便急忙將喜訊報與周員外。

不一會兒周員外便同周進寶趕到,先接了公子出來拜謝救命之恩,那周公子這幾日被九尾蝎采補得面黃肌瘦,幾已不成人形,陸不平心下暗笑。

葉逍遙將師兄如何趕跑妖怪添油加醋地講與眾人,周府眾人聽得是驚心動魄,哦哦聲連連。見葉逍遙如此賣力地吹噓自己,陸不平不由洋洋得意,把剛才葉逍遙臨陣逃脫的不快忘到了九霄云外。

當下周員外便請二人在府上盤桓數日,一來感謝救子之恩,二來實是怕妖怪再來騷擾。這幾天陸不平與葉逍遙便在周府山吃海喝。

臨走時周員外又送了二人五百兩銀子,陸不平略一推辭,便即笑納。手里有了銀子,二人底氣便壯,當下在虹縣雇了輛馬車,直奔宿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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