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上午八時左右,而夜墨也行至位于夜家的后山處,那里也是自己以前平常的練功之所。
再次路過后山時,夜墨的心中不禁唏噓不已,想來自己在以前可就是在此山死于非命。如今再世為人,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情不自禁的,夜墨走進了這即熟悉又陌生的練功之所。靜靜的回想著以前在這面前的榆松樹下歇斯底里的情況,這讓他自己也不禁一陣輕笑。
伸出手細細的撫摸著榆松樹上那深淺不一的拳印,夜墨也是五味雜陳。想來之前的自己因為十歲那年撿到的奇怪玩意,繼而被困在脫胎六層長達六年之久。如果不是意外的身死,恐怕這一輩子也就這樣碌碌為無,平庸至死!
“呵呵,說起來還得感謝我的夜全大哥呢!”說罷,夜墨冷哼一聲,握掌成拳,一拳轟向了榆松樹的主干。
沒有預想中的搖晃聲,也沒有任何的松針落下。此情此景令他不禁一陣苦笑“呵呵,重頭再來啊……”在以前還能讓榆松樹晃上一晃吧,至于現(xiàn)在嘛,還是省省心吧。
搖了搖頭,夜墨反身走向了山下。嘴里叼著一根不知名的野草,瞎哼著不是歌曲的歌曲。
可沒等他唱多大時辰,在山腳下他卻停下了腳步。
“噗”
吐掉了嘴中的野草,嗓音中的歌聲也戛然而止。原本輕松寫意的神情此時也……也冷若冰霜!
這里是他夜墨的葬身之地,縱使他現(xiàn)在站在這里!
回想著當日的種種,夜墨的眼神也愈加冰寒。
眼看著路邊的暗紅色血跡,夜墨心中涌起了一陣陣的狂躁之感。本是同族之人,呵呵,對我夜墨竟下此狠手。既然如此,日后可就別怪我不講情分了!
說罷反手抽出血飲,一劍劈向了那暗紅色的泥土。
刷的一聲,空中彌漫著暗紅色的粉塵和淡淡的血腥味,而原本暗紅色的地面此時已出現(xiàn)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過去從此刻被斬碎!
高達三米多的圍墻之下,夜墨貓著身子在根腳處慢慢的潛行。搞得此刻面前的建筑好像不是他的家,而是他的行竊目標。
其實這并不能怪夜墨,畢竟他現(xiàn)在一個脫胎二層。而且渾身上下灰不溜秋,披頭散發(fā),背后背著一把破破爛爛的血飲,下身只堪堪圍著一塊被撕碎的獸皮,估計小夜墨搭個小帳篷都能把它撐掉。
如果被那些看家護院的家丁看到,估計還沒輪到他說一句話,就會被家丁圍起來當偷襲的野人給打的哭爹喊娘。
畢竟那些家丁可不都是凡人。夜家的護院家丁可是要經(jīng)過層層考核,達到脫胎四層才有資格!所以說,現(xiàn)在的夜墨和一群脫胎四層的人相斗,這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慢慢的,夜墨靠近了他所最為熟悉的偏僻的小后門。雙手扒拉在門框上,伸出賊溜溜的腦袋自門外向院內窺視著。
“小子,你小心過頭了吧,這眼前不是沒人看守嗎?”
“等一下,按照這個時辰,馬上就有一班人馬會經(jīng)過這里,看來俺還得憋一會。”夜墨暗暗的說道,畢竟這偏門他小時候可是經(jīng)常從這偷偷跑出去上街游玩的。
果不其然,沒過一小會,四名脫胎四層和一名脫胎五層的家丁身著黑色夜家服飾,胸前繡著一個拳頭大的夜字,排成一字縱隊在門前慢慢的走過。
等四名家丁走過后,夜墨才探出身子小心翼翼的從門后走出。
“嘿嘿,老頭,等會我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閨房”
“呸,你個臭小子。還閨房?你不是帶把的嗎,難道你……”
“去去去,小哥我可是正宗的男人。你這個思想齷齪的老頭。”
說罷,夜墨也不在理會腦海中那個猥瑣的老頭,開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搜尋著周圍有沒有人,然后便東躲西藏的向著自己閨房的方向移動著。
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夜墨可不想在這最后的關頭被逮到了。
很快的,夜墨看著面前那青灰色的木門,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激動。哎,終于算是找到黨了,人民需要你啊……
非常熟練的,夜墨小心的打開了木門,一轉身溜了進去。恩,還是熟悉的感覺,還是熟悉的味道。
刷刷刷,三下五除二的解開了裹在身上的獸皮,隨手便被他丟到了一旁的墻角邊。
目光下移,夜墨開始仔細審視起自己的身材來。
“嘖嘖,這身板,要是在前世上可不得騙得一大幫大姑娘小媳婦對俺投懷送抱嗎。”
不過還沒等他yy多長時間,自己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被胸前的黑色的紋身給吸引了過去。
聽老頭說這紋身是由那幼時撿到的黑色柱體印化而成,胸前的紋身大體長半尺左右,呈圓柱狀,周身密布著不知名的花紋。乍一看好像在順著某個玄奧的規(guī)則在緩緩的流動,不過再仔細看看,卻是也絲毫也沒改變。
“咦,難道我得了老花眼?不對啊,明明感覺在流動啊?”
夜墨想不明白,不過他索性也不去想這頭疼的事。管他呢,這紋身在胸前不疼不癢,屁大的影響也沒有。況且這老頭不是說過這東西也不是凡物的嗎,整不好還因此走大運了。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把目光從胸前的紋身上収了回來后,夜墨無奈的嘆了口氣,媽蛋,一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然后他又像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小心翼翼的把目光瞄向了小夜墨。現(xiàn)在的他才得已正視自己那雄厚的資本。長槍短炮也不如俺一鳥在跨!嘿嘿,專収大姑娘小閨女……
“嘖嘖,資本不小啊。有老夫當年一半的風范。”
這句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夜墨趕緊捂住了胯下的雄風。“好你個死老頭。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為人。色鬼,變態(tài),淫棍,色情狂!”
“額……”老頭被說道啞口無言。“至……至于嗎?”
夜墨也不理他,捂著襠部小心翼翼的朝著后面的浴室走了過去。
一刻鐘過后,夜墨自屏風后面緩緩的走了出來。
身著黑色勁裝,滿頭的青絲束于腦后,雙手背負于身后,嘴角噙著一絲邪笑。此刻的他單憑這幅打扮,儼然是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小子,你這幅皮囊還不錯啊……”
老頭話還沒說完,夜墨便打斷道“打住,你是不是又想說,我有你當年一半的風范啊?”
“咦,你小子怎么知道了,難道你什么時候學會了他心通?”
夜墨聽到這不禁翻了翻白眼,他心通?啥也沒通……
“好了不說你了,小子,你的血飲劍呢?”
“諾”夜墨撇了撇嘴,指著正安安靜靜躺在床腿地下。
“噗,暴殄天物啊!這是要遭雷劈的小子。此等神物,你你你……你竟然拿來墊床腿?”
夜墨聽后不禁珊珊一笑。起初夜墨把血飲劍拿來墊床腿,那血飲還在微微震顫,好像在反抗這有損威名的行為。
但隨著夜墨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喝一聲“就你這挫樣,好意思出來見人?我等會可是要見我爹娘的。”終于的,血飲劍屈服在夜墨的淫威之下,甘愿做一個桌腿默默奉獻……
將一切都打理好之后,夜墨動身去他爹娘那邊了。
“吱呀”“咦,太好了,少爺你什么時候回來了,快快快,夫人和族長都急死了。快隨我去見他們吧”
夜墨剛打開門,迎面便碰到了一個家丁來打掃房間。此人原名為林千辰,十歲時便賣身給夜家,由于做事一直勤勤懇懇,且與夜墨年齡相仿,一年后,在夜墨九歲時便被家主也就是夜墨的父親賜為夜墨的貼身小廝,然后被賜名為夜千辰。
這些年來一直都陪在夜墨的身邊,伴隨著夜墨也和他一步步長大,對夜墨可謂是忠心耿耿,但他卻不能習武,不,準確的說是一直停留在脫胎二層不得寸進!這儼然是和夜墨當時的情況一樣,只不過各有各的故事吧,
“你……千辰!”
“哎呀少爺,別墨跡了,夫人和老爺可都急死了,你昨天晚上沒回來,老爺派出大批人馬都快將整個東鳴鎮(zhèn)給掀翻了。”話還沒說完,便急匆匆的拉著夜墨一溜煙奔向了夜連城的書房。
“咚咚咚”
“進來”一陣低沉的嗓音從房間內傳來。
“爹,娘。孩兒不孝,讓爹娘為我擔心了。”話剛說完,夜墨便砰的一聲跪倒在地。
“你……孽子!為何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你不知道我和你娘都快擔心死了嗎!”說罷還揚起了右手做出要教訓夜墨的樣子,要知道愛之深責之切啊!
“夜連城!你要是敢打我兒子,老娘就和你沒完。從此以后你就別想再上老娘的床半步!”旁邊的夜母可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自己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在外面有沒有被人欺負還兩說,這下倒好了,這個當?shù)牡故且逃柶饍鹤觼砹恕?
“你你你,林婉如,慈母多敗兒啊!”
前世的夜墨并沒有父母,一個可憐的孤兒而已,后來蒙養(yǎng)父收養(yǎng)才得以存活。現(xiàn)在在這個世界他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父母親情的關愛,這就是有父母的感覺嗎,夜墨有點恍惚了。從此刻起,夜墨就更加堅定了變強的決心,以便日后來好好保護家人,不讓敵人侵犯自己的家人,絕不!
“來來來,兒子,讓娘親看看有什么損失沒有”
夜墨的母親連忙跑到跪在地面的夜墨旁邊將他扶了起來,然后便開始東摸摸西瞧瞧。最后得出一個結論“恩,我兒子還是這般英俊,以后不知要迷死多少女孩子。嗯?兒子,你你……你的修為呢?娘親可是記得你有脫胎六層的,怎么現(xiàn)在……”
旁邊的夜連城也皺起來眉頭,沉聲問道”夜墨,是不是有人將你……說!只要我夜連城有一口氣,我必然將其斃于掌下為你報仇!”
夜墨聽后心中大為感動,這,這就是親情的感覺嗎?真是讓人癡迷。
可是他并沒有被這濃密的幸福感沖昏了頭腦,彈了彈灰塵徐徐的說道“爹,并沒有人將我怎么樣。墨兒的修為只是暫時而已,以后會回來的。放心,爹,您的兒子怎么可能就這樣的淪為庸人!”
“對,我夜連城的兒子怎么可能是一個廢物。好,今晚好好陪為父喝一杯!”夜連城上前一步一把摟住夜墨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夜族長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郁。畢竟在這個世上,修為一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彌補的。更何況,夜墨已無緣無故的停留在脫胎六層六年了啊!
“哎呀,你們父子倆別勾肩搭背的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兄弟呢。這要是讓外人看到,你倆一老一少可就在東鳴鎮(zhèn)出名了”
“他敢,敢說我和我兒子的閑話,老子看他是活膩味了不成。真不行就讓本族長賜他一丈紅。哈哈……”
說罷,夜連城便領著妻兒走向了夜家的會議廳,和一眾長老宣布夜墨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