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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賞善罰惡

  • 一劍飛血
  • 今古
  • 3114字
  • 2020-10-23 22:43:14

明日四月初三,正是陸子耳十歲生日,今日的鑄劍山莊不可謂不忙,莊內人丁不旺,是以不得不花錢從鎮上顧了許多臨時用人。

買菜備糧,清洗打掃,巡視隊伍各行其事。那巡邏隊伍的領頭之人名叫雷武,生的虎頭虎腦,身形極是偉岸,是兩年前陸隱花錢請來教陸子耳拳腳武功的武師,乃是天龍寺的俗家弟子,使得一手好羅漢拳。

陸子耳本欲玩耍,卻被母親關在藥王廟中,研讀醫書。

好在母親也陪在自己身旁,說教于己,倒也沒那么悶得慌。只是聽見外邊極是熱鬧,總是心不在焉。

正自讀書之際,忽的迎賓堂那邊傳來了一片哀嚎之聲,這下卻更是叫他坐立不安。

孫玉英將他呵斥了幾句,卻見老管家錢豹氣喘吁吁地來報道:“主母不好啦,不好啦。前廳那神槍幫的人,有五個一起中了劇毒,快請您老人家去瞧瞧,晚了就怕要死啦!”

孫玉英聞言,心頭卻是不喜,耳兒壽辰在即,怎的開口就是死啊不死的,豈不不吉利得緊?

那錢豹本是江湖上一個小有名氣的盜賊,后來失手被擒,要被人活活打死之際,為陸隱出手搭救。

他手筋腳筋為人所斷,虧得孫玉英妙手回春,幫他重新接了回去,是以行走自如,功夫卻是再也不能練習,便在這鑄劍山莊中做了鑄劍的匠人。

后來陸隱鑄成吞噬刀飲血劍之后,一心只想尋找上好材料,但求鑄造出一柄比吞噬刀飲血劍還要好些的兵器。

卻一直未得,是以鑄劍日少,那些鑄劍的匠人都被遣走,這錢豹卻留下了做個管家。

他秉性難改,一開口哪里這么多顧忌,是以直話直說。

孫玉英見他面急,便拉了陸子耳急急奔到迎賓堂,只見五個漢子倒地亂滾,不住地抓撓自己的身子,手上臉上皮肉都被抓得鮮血直流。

縱是孫玉英見了,也是大吃一驚。羅烈見她來到,吃了一驚,識得是“小藥王”到了,臉色稍緩,上前道:“有人在行家面前逞兇,這可叫人著惱。若是讓我知道,定然抓了來,替小藥王出氣。”

孫玉英一直盯著地上五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臉色卻有些不甚好看,道:“只是不知道羅幫主敢不敢上那黑風山向無情教討這個公道?”

堂上眾人聞言,俱是大驚失色,羅烈怔怔無語,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說,說這這是無情教的的人干的么?”

陸隱聞言,也是吃驚不已,走到妻子跟前道:“無情教?他們也來了嗎,我們可沒有邀請他們啊!”

孫玉英見眾人都是大驚失色,便是丈夫也有些倉皇失措,尋思須得震住這場面,嬉笑一聲,道:“就是他們來了,又待怎樣。耳兒,你來。”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袋銀針,對著陸子耳道:“先刺他們五人頭椎,再刺大迎、缺盆、乳中、滑肉、水道。”

陸子耳聞言急刺,嫻熟無比,每人刺上一針,輪流來過,待刺到水道穴位的時候,卻見異狀,有兩人留了許多黑血。

只見孫玉英身影一閃,已然在他二人水道穴位旁連軋兩下,封住了大巨和歸來兩穴(注:書中所言醫術不可實用,切勿模仿。)方才起身道:“耳兒,接著刺浮兔、梁秋、三里。”

陸子耳難得能在眾人面前顯露一手,小小的心中滿是樂意,眾人又見他身手嫻熟,穴道拿捏精準,都不由得暗暗稱贊虎母無犬子。

那五人本來呻吟哀嚎不止,這時卻已打住。過了片刻,孫玉英道:“耳兒,最后刺他們腳底內庭穴位,注意避開噴射出來的毒血。”

陸子耳自然領命而上,果然見每針刺下,五人腳底都是黑血直流,帶著一股腥臭氣息。

那五人從頭到腳被扎了一條直直的銀針,動也不敢動,但這番下來,卻是舒暢無比,任由陸子耳扎來扎去,還只盼再多扎幾針。

孫玉英卻命他將銀針從腳到頭反轉順序地拔了下來,又叫人熬了草藥來服。

待處理完畢,這才問羅烈道:“不知他們如何中毒的?”

羅烈頗有些為難,道:“這五個狗崽子,昨夜睡不著,吵著要去喝花酒,我就允諾了,哪知今早回來,就是這般死樣。我聽他們七口八舌的講了一通,卻是中了十歲出頭的一個小女孩的毒手。”

陸隱夫妻聽罷,都在尋思會是江湖上那路人手。孫玉英瞧那癥狀,乃是中了無情教的情花毒,可若真是無情教,又豈能留人性命。

陸子耳聽了他話,卻是不以為然,道:“十幾歲,這么厲害么?”

羅烈適才見他身手不凡,心下也生了幾分敬佩之意,道:“你這般年紀,不也一樣厲害的緊么?”

陸子耳聽了,心頭受用,小孩子心性,竟是面露喜色,奔出了堂外,找到鐘靈,拉著她道:“小靈兒,你快說說,我厲害不厲害。”

鐘靈見他拉著自己雙手,氣息直蕩臉頰,不由得紅了臉道:“厲害厲害,可算是小小藥王了。”

陸隱怕再生事端,加緊了戒備。后來倒也相安無事。神槍幫的人自由孫玉英幫著解了毒。

到得午時,門前忽然人聲鼎沸,陸隱剛以為又出了什么大事,卻見錢豹管家喜氣洋洋地奔來報信道:“陸莊主,南劍門劍姬夫人到啦!”

陸隱聞言,大喜過望,急忙攜了夫人的手前去迎接。

只見門前站了一隊白衣人馬,個個身著潔白長衫,但見胸前袖口處俱繡了一柄紅色小劍,乃是南劍門服飾,正是南劍門的人到了。

領頭一個美貌婦人,眉黛如遠山,肌膚似雪,儀態莊嚴,乃是南劍門門主冷劍一的結發妻子蘇素娥,人稱劍姬夫人。

她身旁立著一個白衣小女孩,面上帶笑,兩個淺淺酒窩,面瑩如玉,笑得甜美無比。陸隱和孫玉英上前躬身行禮,道:“貴人到來,我二人迎接卻是遲了,該罰該罰。”

蘇素娥笑道:“既是自家人,如何這般見外。”

孫玉英卻已然和她牽手親近道:“許久不見你啦,又見你年青漂亮了三分,今晚要和姐姐一起睡,討教永葆青春的良方。”

就在這時,門中沖出一個人影,正是陸子耳,他一溜煙奔到那小女孩面前,氣喘吁吁地道:“小媳婦,你怎么現在才來啊?”

眾人聞聲,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不想陸子耳竟然這般稱呼那小女孩,她自是星夢瑤了,雖然與陸子耳有了婚約,可是兩人俱還年幼,萬萬想不到能聽到這般稱呼。

南劍門弟子有幾個更是笑彎了腰。

陸子耳也知有些失禮,臉色微微漲紅。那星夢瑤卻是宛如無事,臉色如初道:“我跟著師娘,師娘她走我才走,我自己不能來你家。”

眾人見她天真無邪,只怕還不懂小媳婦的意思。南劍門弟子見師娘和陸家夫婦見禮過后,方才一一上前拜見。

當前一人長得甚是俊俏,氣質也高雅,乃是南劍門大弟子白大仁;隨后一人身高臂長,滿臉油痘,年紀不長,樣子卻老,正是二師兄賈大義。

三師兄王大禮身形枯瘦,長臉大眼,倒也精神;四師兄趙大智年紀最長,一臉絡腮胡子,卻是笑意盈盈。

本來還有七八個弟子要待拜見,但蘇素娥待老四趙大智拜見過后,便止住了道:“其他人就免了,這般一一來報,倒似來陸孫賢夫妻面前賣弄身份似的。”

南劍門和鑄劍山莊情義非凡,眾人也都哈哈大笑,果然免了去,直直進到迎賓堂上。

陸隱又為蘇素娥引見了神槍幫幫主羅烈。

羅烈躬身行了見面禮數,他雖然狂妄,但南劍門的威名卻是如雷貫耳,正道之中,這些年更隱隱然把南劍門視為白道領袖。

是以說話也規矩了三分,道:“小人今日能見到劍姬夫人,當真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道冷門主來也不來,若是能再見他尊榮,那可當真榮幸到了極致。”

陸隱夫妻二人聽他所言,方才被點醒,適才門前相見,心中歡喜,竟然連南劍門門主冷劍一的身影也給忘記了。

這時方才愧然道:“羅幫主所言極是,怎的不見冷師兄的身影?”

自鑄劍山莊和南劍門結了姻親,他夫妻二人自稱冷劍一為冷師兄,稱蘇素娥為蘇師姐。別人卻是不帶絲毫情義,便是這羅烈在這住了一日,仍舊稱作羅幫主。

蘇素娥悠然道:“耳兒生日,拙夫他本是不能不到,可是前日收到飛鴿傳書,卻道白馬鎮上萬家堡收到了無情教‘罰惡’令,揚言要在本月十五過賞善罰惡節行無情教一年一度的賞善罰惡令。”

“那萬家堡雖然不是什么要緊地方,但終歸涉及上百條人命,是以拙夫便讓我領了眾弟子來此為耳兒賀壽,他待事情一了,便親自負荊請罪來。”

三人聞言,俱是大驚,陸隱道:“耳兒生日是小,你我兩家更不必說什么負荊請罪。只是蘇師姐你剛才說,無情教又要行賞善罰惡令了么?”

蘇素娥默然點了點頭。

羅烈一拍大腿道:“是了是了,我那五個兄弟,定然便是無情教的那些狗賊所傷。”

蘇素娥眉頭微皺,道:“他們也到這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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