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城一定是喝多了,才愿意背她回家。
云淺還在腹誹,梁啟向兩人走來“聊什么呢?”
“誒,社長,不如你和云淺學(xué)姐還有我和學(xué)姐表弟一起去玩吧?怎么樣學(xué)姐?”楚楚沖梁啟眨眨眼,再看向云淺。
“我可以啊,最近我們云大社長辛苦了,一起出去放松放松?”梁啟說。
說實話云淺更想在家放松,但面前倆人期待滿滿的看著她,她也不好掃興,而且,想到這是南瑾城的桃花局,她還是很好奇。
“好吧,我去。”
“那學(xué)姐,你記得叫上你表弟哦,等你好消息”楚楚滿懷少女的期許,在云淺面前蹦噠著走了。
“那,到時候見。”梁啟說。
“好。”
約定在圣誕節(jié),顏七這天難得不用去打工,前兩天患上了重感冒,這天特定請了一天假,結(jié)果一大早就聽到云淺翻墻倒柜的聲音。
她迷糊著眼看著她把衣服翻出來扔了一床,此時還在翻著什么。
“你在找什么啊?”她澀澀地開口,聲音里還帶著剛睡醒的低啞。
云淺回頭,愧疚地看她一眼“吵到你了嗎?我小點聲。”
“沒事,我不睡了。”她坐起來,露出胳膊,探到外面的溫度太冷了,又把被子裹緊“你找什么呢?”她又問。
“我的那條紅圍巾,你記得嗎?我明明記得在柜子里,怎么都找不到。”
“下面的箱子里。”
云淺打開箱子,還真有。
“你不睡了嗎?難得休息一天,再睡會唄,我保證不吵你了。”云淺做發(fā)誓狀。
“不睡了,我要早點起床感受假期的悠閑。”顏七伸了個懶腰。平時早起慣了,生物鐘也不會讓她多睡。
“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啊”
“不要,我不去當(dāng)電燈泡。”
“何以見得?我和梁啟不也是他倆電燈泡嗎?”
“天真?你不覺得梁啟在接近你嗎?”
“……”
“你不覺得這是邢楚楚的有意撮合嗎?”
“……”
“我看啊,她想約南瑾城不假,只是順帶著幫梁啟約你,好事成雙嘛。”
云淺將信將疑,顏七看她這樣也知道,這些問題她一定沒想過。
“我說你,是太單純呢還是太遲鈍呢”顏七搖搖頭。
看她還不說話,又問:“你對他什么感覺?”
“沒感覺……”
“他帥嗎?”
怎么說呢?在云漠身邊長大,有他哥這種帥教材,真的很難找到可以媲美的。
南瑾城算一個。
……
其實梁啟長得算標(biāo)致,是標(biāo)準(zhǔn)的北方男人長相,剃著板寸,下顎線緊致,偶爾留著青色的胡茬,追求者也不少。
但對于云淺這顏控來說,真不算帥。
“就去年元旦晚會,跳《Havana》那個,記得嗎?”
“沒印象……”
“好吧。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云淺挎上小包,對著鏡子整整頭發(fā)。
“去吧去吧,我都跟你講了啊,如果你不喜歡人家,就可別被人套路了。”
“好好好,我知道啦。”說完匆匆出門了。
圣誕節(jié)。大街小巷店鋪放著圣誕歌曲,時代廣場門口擺著一顆兩層樓高的銀色圣誕樹,佇立在寒風(fēng)中觀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云淺很喜歡這種有氛圍的節(jié)日,以前小時候過圣誕節(jié),云漠會買一棵圣誕樹放在陽臺,纏著熒光點點的串燈,云淺最喜歡的,就是在圣誕樹上掛色彩斑斕的裝飾品。
此時她和南瑾城站在時代廣場門口,她新奇地環(huán)顧四周,而身邊的人卻顯得意興闌珊。
不,不止,他臉色很不好看。
這就要提到那天,云淺受邢楚楚之托,在南瑾城家打掃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
“南瑾城,25號出去玩吧。”
“咱倆?”他沉著嗓開口。
“不是,還有上次街舞社的那個邢楚楚,記得嗎?挺漂亮的那個。”
“不去。”
“去嘛,人家姑娘專門來找我,讓我?guī)媳淼堋!?
得,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某人臉更黑了。
“嗯?去吧去吧。”
“云淺,你別得寸進(jìn)尺,上次陪你演戲已經(jīng)夠了吧。”
難得南瑾城一次性說這么多話。
云淺理虧,知道這家伙不是個好說話的主,撅著小嘴只好作罷。
“你不去的話楚楚也不去,只有我和梁啟的話是不是有點尷尬……”她小聲的自言自語,但好歹南瑾城一介死神聽力異于常人,很快抓住了重點。
“梁啟?他也去?”
“啊?對啊。”
狗耳朵?
“……我去。”
哈?變卦這么快?這人……
……
總之他是答應(yīng)了,可是明明是他自己答應(yīng)的,現(xiàn)在卻一副有人欠他八百萬的姿態(tài)。
過了一會兒梁啟和邢楚楚相繼而來,楚楚依舊楚楚動人,精致的妝容無可挑剔,粉色的大衣為這節(jié)日增添了幾分味道,及腰長發(fā)披下,在風(fēng)中翩躚起舞。
嗯,是南瑾城喜歡的長發(fā)。
云淺下意識瞟了一眼南瑾城,后者壓根兒沒看人楚楚。倒是楚楚笑臉相迎,站到他身邊,微紅著臉。
四人先去看了電影,是邢楚楚選的一愛情悲劇電影。同身為女人的云淺卻對這類電影無感,去電影院花上錢,看什么愛情片啊,還悲劇,這不是花錢找罪受嗎?她喜歡看漫威電影,多刺激啊。
這場電影,看得云淺哈欠連連,看得楚楚梨花帶雨。
午飯時間,他們就近選了一家西餐廳。坐在靠窗的四人卡座,云淺和梁啟坐一邊,南瑾城和邢楚楚另一邊。
雖然經(jīng)過上次聯(lián)誼會,南瑾城已經(jīng)和那么多人一起吃過飯了,可此時坐在這里,他還是不情不愿的樣子。
服務(wù)員把菜單擺在他們面前,梁啟把菜單推給云淺面前,“你先點吧。”
云淺又把菜單推給邢楚楚,“我選擇困難,最后再點吧。”
楚楚大方接過,向服務(wù)員交代了幾個菜,又轉(zhuǎn)過頭來問南瑾城:“你吃什么?”
“隨便。”
“那,香菇牛腩意面?”
“他不吃香菇。”是云淺開了口。
“奶油培根意面?”
“他不吃奶油。”
“牛肉焗飯?”
“有青椒,他不吃。”
......
南瑾城在一旁懶懶地靠坐著,聽著身邊一來一往的對話,不知怎么,還挺受用的。他低下頭,淡淡地笑了笑。
楚楚目光敏銳,捕捉到了他的笑意,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雖然是很輕很淡,卻像冰山碎裂,侵?jǐn)_人心。
閑聊了幾句之后,菜已經(jīng)上齊了。云淺切著自己盤子里的牛排,切了一半遞到南瑾城盤子里。
她最近減肥,說是校慶表演要上臺,要穿美美的裙子,不能因為體型問題影響美觀。所以前幾天在和南瑾城吃飯的時候,她也是一反常態(tài),吃得很少,讓南瑾城都不好意思說她是豬了。
現(xiàn)在他了然她的行為,欣然接受她給他的肉。
另外的兩位將此事盡收眼底,卻沒有過問。梁啟看著他們倆雖然交流很少,卻十分默契的樣子,一個眼神,一個不經(jīng)意的小動作,對方都懂。
比如云淺的眼神在桌上四處尋找,南瑾城就知道她在找紙,并遞給她。
比如南瑾城吃著吃著突然一頓,云淺看著他難以下咽的樣子肯定地說,他一定是不小心吃到了青椒。
這倆人的相處太過怡然自得,的確像姐弟之間多年的感情才能形成的,但他們明明有著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更像兩極磁鐵,氣場相吸,那是男女之間才會有的吸引力。
云淺很快吃完自個兒盤中的肉,往后一靠,摸著自己沒吃飽的小肚子,不滿足地喝著一杯冰咖啡,許是太涼,冰得她皺眉。
起初南瑾城還沒有注意,只是隨便瞥了一眼云淺,順帶著看到了她手中的飲料。餐廳里開著暖風(fēng),與冰咖啡的溫度形成了對比,杯壁外面蒙著一層水霧,里面的冰塊隱隱可見。
他突然想起,上次她肚子疼到吃止疼藥,后來森了解了情況,跟他科普了一下,俗稱“大姨媽”,是女生每個月都要見到的親戚。還說如果會肚子痛的話,平時要注意保暖,不能著涼,不能吃涼的......
神他媽冰咖啡......
南瑾城忽然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他沖云淺勾勾手,示意她上前。
云淺聽話地身體前傾,順勢把手中的杯子放桌子上,“怎么了?”
南瑾城沒跟她廢話,直接拿起她的飲料一飲而盡。
當(dāng)云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杯子放下,里面一滴不剩,哦不,還剩了些冰塊。
“?!!你干嘛?!”
那是,我喝過的水杯......
“渴。”
“有水不喝非要和我搶,真是......”云淺小聲嘟囔。
“我樂意。”
......
云淺在他的死亡凝視下不敢反駁,也不知道這家伙又怎么了,突然脾氣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