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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辭而別

黑夜彷如一張密網向看不見的遠方無限延伸,一只只螢火蟲全身閃動著淡綠色的光芒從靜靜守候在草叢邊上的兩人眼前飛過。

“小姐,快看,好多螢火蟲!”月河興奮得叫出聲來。

“噓,小心別把它們給嚇跑了。”凌韻趕緊朝身邊之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等到螢火蟲出來的差不多時,兩人互相交換了下眼色,緊接著同時伸出了手,卻相繼撲了個空。在螢火蟲的指引和帶領下,不知不覺兩人已沿著河邊走出了好遠。螢火蟲忽然集體飛進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叢里,每一片草尖之上,此時都可看到有一閃一閃的綠光忽明忽暗。凌韻身子前傾,正要將它擒獲,一個踉蹌,她的腳被什么東西狠狠地絆了一下,險些栽進了一尺多高的草叢里。

“小姐,沒傷著吧。”月河急忙將她扶住,焦急得上下打量一番,生怕眼前之人有任何閃失。要知道這么晚跟著小姐偷偷從后門溜出來,只為發明什么螢光燈,若是小姐再出個什么意外,老爺夫人那里是絕對不會輕饒她的。

“小姐,這里可是你的閨房,讓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睡在你的床上,這怎么行呢?”月河嘴上雖是不情愿得嘟囔著,手上卻利索得幫著小姐將那黑衣男子扶到床上躺了下來。

凌韻看準了月河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是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人,何況眼前這個男人又是自己心心念念期盼了兩年時間,才再出現在她的眼前的。于是轉過身,不急不慢得說:“父親自幼教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那你倒是說說,這救命之恩又豈有不報之理?”

月河一下子愣是沒反應過來,忙說:“可是救不救人與報不報恩又有什么關系呢?”在她看來,這兩者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怎么到了小姐嘴里,反倒變得有了密切關聯似得。

“你可還認得他是誰嗎?”凌韻將貼在男子臉頰一側的發絲理到邊上,一張刀削般的面孔立刻現了出來。只是這一身的黑衣沾滿血污,乍看去,冷峻之中反倒多了幾分猙獰。

“噢,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在玉離山上救過小姐兩次的公子嗎?………”月河不可思議得張大了嘴巴。上次看到他的時候,明明還是個俊俏的公子哥模樣,短短幾日,怎會變得如此狼狽。

沉默的同時,凌韻心中感嘆這世間之事往往總是出人意料。原以為自上次一別之后,今生或許就這樣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過了。萬萬沒想到隔了數月,依然會有再相見的機會,并且有幸救了他。

見月河已將他認出,凌韻點頭道:“他這一身的傷,若不及時醫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的。”

月河見小姐一臉從未有過的認真模樣,也不由得謹慎起來:“那我現在就去請個大夫過來看看吧。”

凌韻慌忙出聲阻止:“萬萬不可。”

月河面露驚詫:“小姐剛剛不是還說他傷的很重,這會兒怎么又說不能請大夫來看,我都被小姐給弄糊涂了。”

凌韻心中自有她的顧慮,光看他這身上的傷痕,有些是才好沒多久的,有些又分明是新傷。姑且不論他的現在是何身份,無論哪個大夫在看到這樣的傷勢后,都難免不心生懷疑。若是他的身份當真見不得光的話,到時消息走漏,非但幫不到他,反而會陷他于危難之中。所以在未弄清楚他這一身的傷是從何而來,絕對不能輕率行事。

只是這些話一時之間她又沒辦法原原本本的解釋給月河聽。雖然經過這半年來的相處,可以肯定的是,月河對凌府絕對是忠心耿耿。但是此事多一個知道,就會多一份風險,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凌韻真的冒不起這樣的險。

略一思索,凌韻表現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說:“這人是一定得救的,畢竟他有恩于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大半夜的他一個人暈倒在河邊,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若他是個江洋大盜或通緝犯什么的可就遭了。到時不光是你我,就連相府上下也是要跟著遭殃的。”

這中間的厲害關系,凌韻已分析的相當透徹,月河聽后也不禁急了:“那可怎么辦呀,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呀!小姐,你快想想辦法吧!”

見目的已經達到,凌韻便一臉慎重道:“現在,你馬上去買些金創藥回來,盡量表現的自然些,千萬不可被人看出端倪。回來之后再打盆清水拿到我房里來,記住了嗎?”

月河點頭相應,臨出門前凌韻又在她耳邊小聲叮嚀了幾句,這才稍稍放心了些。月河走后,房間里安靜的好像只有她一個人似得,凌韻心中默念:希望我可以幫得到你。

晨曦微露,忙了一整晚的兩人直到天蒙蒙亮時,才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直到一束強烈的陽光穿過門縫,直直照射在凌韻光潔的額頭上,她這才不情愿得瞇起眼睛,準備起來活動活動早已酸麻的四肢。

“月河,快醒醒,天已經大亮了。”凌韻起來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把月河給叫醒。相府中有規定,下人通常都是四更便要起來為主子準備一切的,可是現在恐怕已經要過辰時了。若是兩人還沒出去露個面的話,要不了多久,凌夫人肯定會親自過來看個究竟。到時怕是什么也瞞不住了,還有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小姐,你就讓我再多睡會兒吧!”月河不清不楚得咕噥了一句,便又接著做起了她的美夢。

凌韻也知道昨晚兩人都折騰了差不多一個晚上,此時想多睡會兒也是應該的,可是她不得不為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擔心一下。于是貼著月河的耳朵嚴肅得說道:“快醒醒,夫人來了。”

這一招果然一試便靈,只見月河立馬睜開了雙眼,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等著聽夫人訓斥。奇怪的是,等了許久,也不見絲毫響動。正要大呼上了小姐的當時,只聽見門外有個聲音道:“這么晚了還沒起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月河全身上下的神經馬上繃成了一條直線,飛快得瞄向站在她對面之人。凌韻心說,早不來晚不來,怎么偏偏這個時候來呀!面上卻裝作一副似醒非醒的樣子,見到來人,趕緊迎上前去:“母親,你怎么來了?”

凌夫人見女兒面色如常,像是剛剛才睡醒的樣子,不由笑說道:“沒什么,娘就是想來看看你。”

凌韻極不自在得應對了幾句,剛要想辦法將母親引到外面時,凌夫人望著有些凌亂的被褥,面露慈愛道:“都這么大的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你叫娘如何能放心你將來嫁人呀!”說著便朝里走了進去,打算將床榻上快要掉下來的被褥折疊整齊,順便放好。

凌韻想要搶在母親前面跑過去整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于是,就在凌夫人將隔在床前的帷帳撩起時,凌韻心下一橫,孤注一擲道:“娘親,其實………”

不等凌韻將話說完,凌夫人已溫和得笑出了聲:“你呀,從小最愛黏在為娘跟前了,現在長大了,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凌夫人親手將床榻收拾妥當,直到踏出房門,主仆兩人仍像是被蒙在鼓里一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原本應該躺在床榻上的人不見了,凌夫人也沒對這件事產生任何懷疑。一切順利的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唯有梳妝臺上用脂粉盒壓住的一封簡短的信箋證明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夢。

“救命之恩,他日定還。”一封不足十個字的信箋,一把精致的木刻小刀,一句看似無心的承諾,卻在不經意的瞬間,播撒下了愛情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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