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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東云云涌

  • 墨淡凝香濃
  • 殷夏
  • 2440字
  • 2020-10-24 01:29:42

我來盛京的目的明明是勾引小皇帝劉陵晏,可這幾天住在徵容別院,子皙帶著我和兩位姐姐轉悠了大半個京城,也不見他有叫我回宮的意思。

“凝兒,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不能陪你玩了。”子皙坐在窗前的梨木椅上,一面品茶一面看我配香料。我發(fā)現(xiàn)他真是特別愛喝茶,尤其偏好君山銀針。

“我在這也沒什么事做,你要去做什么,帶我一起去吧。”我隨手挑揀出幾個花色純正的干玫瑰花丟在他的茶杯里,“喏,給你喝。美容養(yǎng)顏,肌膚補水就靠它。”

子皙無奈地低頭看著上好的茶湯中漂浮的幾點紫紅,笑了笑,抿嘴輕輕喝下去,“去見一位王爺。”

“王爺?是明親王楊闕嗎?我聽姑姑說大漢律法規(guī)定親王成年后必須前往封地,沒有皇上召見不準進京。只有楊闕這個先帝親封的異姓王不但在京城有府邸,甚至可以隨意出入皇宮。”

“皇家的事誰都說不清。我今天要見的這個可不是楊闕。”子皙沉默了會兒,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帶我去,“是位私自進京的王爺,姓劉。凝兒你要去嗎?”

“要啊要啊。”我忙不迭點頭,“我還沒見過皇家的人呢,讓我偷偷看一眼就好。王爺就是現(xiàn)在昭帝的親叔叔吧,我正好可以通過他的樣貌猜猜小皇帝的樣子。”

每次提到我的任務子皙就變得更加沉默,他放下舉到半空的茶杯,輕輕蓋上杯蓋,淡淡的說,“那你去準備準備吧。換身衣服。”

換了一身丫鬟打扮,把頭發(fā)梳成雙丫髻,我站在鏡子前面察看,嘉佑從門口經(jīng)過,倒進來站我身后摸著下巴看了許久,我以為他要提點意見,回頭看他,他若有所思的告訴我,“墨凝,沒想到你這么適合丫鬟扮相,真是玲瓏可愛啊。容端蘊什么時候有這種惡趣味……”

“滾!”我抓起剛拔下來的簪子丟向他。

“哎喲——殺人哪。”嘉佑抱頭竄了出去。

東云居是徙花教在京城的一處房產(chǎn),座落在城南的青龍山山麓。

今日子皙穿了件紫色的曲裾深衣,只袖口處做的寬大,頭發(fā)用白玉冠挽起,臨風而立,仿佛仙人降世。我穿著暖黃色襦裙,跟在他身后被他一身謫仙氣勢一襯托,仿佛一只脫毛的雞雛。

東云居的茶室內(nèi)金獸吐煙,茶霧裊裊。烹茶的侍女將醇香的烏龍茶恭敬地端放在客人面前,又取了君山銀針遞到子皙手中。子皙接過茶并不著急喝,只淡淡看著品茶的男子。那男子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面容清俊白皙,側面線條深刻,看起來皇家的血脈還是不錯的。

“武夷巖茶。皇上每年也只得那么四五兩,今日有幸在容公子這里品嘗到此等極品,真是不虛此行。”白面王爺慢慢品了一口,微笑著點點頭,卻并沒有放下茶杯,戴著象征王權的碧玉扳指的右手拇指摩挲了幾下茶杯的杯柄,神色一凜 “圣祖皇帝曾贊譽景德鎮(zhèn)官窯的白瓷是‘假玉器’,因其質薄光潤, 白里泛青,雅致悅目,仿若白玉。容老弟,你年紀輕輕,生意做得卻這般大,本王在你面前倒顯得窮酸了,哈哈。”

“王爺謬贊。晚輩不過是承襲了祖上的一點基業(yè),只想著老老實實經(jīng)商,不辜負了先祖?zhèn)兊男量鄤?chuàng)業(yè)。士,農(nóng),工,商,端蘊是處在最底層的一介商賈。今日得窺王爺?shù)呢S神英姿,才實在是晚輩的榮幸。”子皙一直淡淡的喝茶,淡淡的說話,淡的我真想在他腦袋上撒點鹽。

“容公子莫要過謙。今日本王肯冒著違犯藩王無皇上召見不許入京的律令來見你,足見本王的誠意。公子也不要有所顧忌,有何事但說無妨。”

“王爺喚晚輩端蘊便可。皇上前幾日下旨召開鹽商大會,按往年慣例,本應召幾位王爺進京議事,可此次皇上只與丞相蕭觀、大司馬大將軍胡青以及明親王楊闕在宣室殿商議。不知王爺怎么看待此事?”咦?還真的提到鹽了?我站在子皙身后,看不清他表情,差點以為他看穿我了。

燕王劉淵一聲輕嘆,“少帝早慧,八歲登基,到如今十八歲,蕭觀、胡青、赫連桀常年把持朝政,他恐怕也沒有幾分自由按自己意思決斷事情。”

“王爺此言極是。三位輔政大臣奉先帝之命輔佐皇上,參與議事無可厚非。可楊闕一個異姓王,卻也參與到了此事中。”

“楊闕的異姓王是先帝封的,隨意出入漢宮,居住京城也都是先帝的旨意。先帝偏袒照拂之意如此明顯,蕭觀他們再怎么越權也不能違逆先帝旨意。況且楊闕年紀雖輕,卻幾次帶軍擊退匈奴進犯,戰(zhàn)功赫赫。同為將軍,他的功績和聲名尤甚大司馬胡青。”

“可王爺,少皇帝姓劉,您也姓劉,這楊闕卻是外姓。少帝不近女色,登基十年一個子嗣都沒有,如今身體微恙,而楊闕兵權在握。坊間皆傳這天下要從‘劉’改姓‘楊’了。”

“你——”那王爺霍然瞪視子皙,眼神灼灼連站在身后的我都覺得會被燒穿。子皙卻只是面向他從容地端起茶杯。

比氣場,明顯子皙略勝一籌。

“罷了。本王知道你的意思。那明親王是先帝親封,而我們這些先帝的親兄弟親兒子連進京的自由都沒有,這其中緣由想必你也聽說過不少。抨擊的折子不用我們寫,底下大臣們每年都會上奏言表。先帝不理那些奏折,現(xiàn)在少帝更是連看都不看,直接丟進火爐。”

“王爺此言差矣。您和眾位王爺是尊貴的正統(tǒng)皇室血統(tǒng),說句大逆不道之話,皇上出了什么事,這天下也是王爺您的。”子皙此時口吻聽起來輕松閑適,內(nèi)里卻藏了冷峻壓迫之意。

“容公子——”王爺驚疑的看著子皙,在揣摩他話里暗示的驚人含義。

從東云居出來,子皙并沒有帶我回徵容別院。我們一直駛到位于城郊的上林苑,他交給我一張宮殿群的平面圖,讓我自己溜回去。

“你在外面待了很久,沈姑姑幫你瞞的很辛苦。快回去吧。”他緊緊盯著我的眼睛,搞得我很不自在。

“哎,在外面玩久了都不想回去了。”我避開他灼人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自己萬事小心。”子皙靠近一步,濕熱的氣息吐在我頭頂,懇切的語調(diào)中含著讓我抬頭的壓迫感。我時常折服于他的強大氣場,這也許與他修習的內(nèi)功心法有關。頭頂上壓力越來越大,我被迫抬頭與他對視。

那一雙桃花美目中有耀眼光芒抖動,像跳躍的蠱惑之火。我無法看透他眼底藏著的那一抹暗影,但能感到他背負太多。不知他年紀輕輕哪來這么多負擔。

“你也不要太操勞。既然嘉佑來了,找些事給他做。”對視時間久了。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匆匆轉身跑開。

直到很久的后來,所有事都無法挽回,我才終于明白他沉默背后隱藏的心事。也知道了這一天,子皙在我身后看著我跑向朱紅宮門,突然咳出烏血,撲倒在地,是長福將他背上馬車待會容府。

早一步遇到,卻永遠錯過。不過緣淺,奈何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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