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禮尚往來
- 歌盡江南
- 歡歡小酒
- 3400字
- 2020-10-23 22:55:15
夜沉迷,浮華榮貴隱于夜。所有喧囂紛擾在此間落幕。
池繡躺在床上突然睜開了眼,起身披了件風衣,斜眼側注意著窗外的動靜,在暗夜中詭譎的揚起了紅唇。
她動作輕快的躲在了雕花的屏風后面,屏開牡丹,花媚玉堂。片刻后,她便聞出了有熏香從窗外散來,那是由盤香和荃蕪研磨成的,兩者本身無關聯,卻在兩味混合制成香,加上丁蘭就會產生一種氣味。
少吸無礙,人體吸攝過多便會引起頭昏癥狀,這種氣味無色,普通人一般很難聞出來。
繼而就隱隱聽到了有人聲徘徊在窗口邊。
“她已經睡下了,等會我們直接進去就可以了,記住,機會只有一次,你小心利索點把人給辦了!”
“是!”
池繡屏住了呼吸,并沒有聽清外面全部對話,只細細碎碎聽見幾個字,但是,正常人豈會在這個時辰夜訪女子臥房?聽到外面有男聲,她也就明白了個大概。
她眨了眨眼眸瞥了床邊的玉爐,這會應該在收著香。
這玉爐不是普通的香爐,采用西湖那邊獨有的紫檀木鑄造而成,有一層薄膜固定在爐壁內,氣味可出可入,通里通外。
幸好她聰明,以防萬一,睡下那刻便揭開了爐蓋。要到玉爐完全收香,一時半會應該還不行。
池繡偷換著氣,以免攝入太多。趁外面的人還在等自己完全昏睡過去,她貓著腰躡手躡腳的行至床邊,輕聲拿過了玉爐,這玉爐并不大,雙手端起重量還算輕。
誰說她心善呢,見不得血也就是一個借口,不過是因為真正的主謀還沒出來罷了。這人也是笨,也不用腦子想想,這玉蘭軒的后院,外人怎么可能會進得進來?做戲也講究要全套的,更何況害人呢。
池繡蹲在了半透明的屏風后面,隱沒于一片漆黑中,等著他們進來。
“走,我們進去。”
這會,她便聽清了是一道女聲,而且,還不陌生。暗夜中,還聽見了男子奸笑搓手的聲音。
她勾唇笑了笑,既然你無情也休要怪我無義了。她的眼神帶著惡趣味的看向了妝臺旁的木凳。
“人呢?她不是睡下了嗎!”月蓉拉開了絲綢錦被后,見床上空蕩蕩的,臉色大變。
“什么?”那名男子的臉色也隨之沉了下去。
好機會。
趁機,池繡無聲的走過去,緊張得一顆心掛在嗓子眼。用力一揮,打在了那男子的脖子后部的穴位上!過了兩秒,那男子便噗通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嚇得月蓉一下轉過身來!
池繡丟下了木凳,勾著殷紅的唇,星眸在月蓉身上肆意打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略帶寒意,譏諷的笑了笑,“真巧啊!竟然能在這遇見你?”
月蓉愣了愣,目中有陰狠閃過。千算萬算沒想過她還這么聰明!她咬牙切齒的看向池繡,瞇了瞇眼恨恨道:“賤人!今天我非要把你的真面目給撕毀不可!”說完,她便陰笑著作勢要撲上來。
池繡卻云淡風輕的笑而不語快速閃開到一邊。
看來月蓉不僅是腦袋不靈光,身體反應還很遲鈍,她一個在玉蘭軒習慣了使喚人的女人,怎么斗得過自己一鄉里干多了農活兒的呢?
不等她再撲過來,池繡就伸手把她推倒在地上,雙腿擒住了她的下半身,快速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麻繩捆住了她的雙腳。當然,以免她亂喊,她還塞了張麻布在月蓉嘴上。
月蓉一直吚吚嗚嗚的叫喊,房間里也已經沒了熏香再通入過來。
池繡笑了笑起身,旋即把那暈過去的男子拖了出去,拖到門外的一處草叢里。幸好他不像那個張知縣那般肥大,不然這會她可得累得滿頭大汗。
池繡扒貂了月蓉的外裳,只剩下里衣褻褲才罷休,倒也算她仁至義盡沒有全扒了。
月蓉反抗著她手里的動作,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瞪著池繡,嘴里嗚嗚的發出聲音。池繡有點不耐了,半蹲在月蓉身旁不屑的輕啟紅唇道:“我平日里接二連三的避著你,不和你暗地里做的那些茍且事多做計較。但是,一個女子的清譽是何等重要,你我都再清楚不過,你若是想要害我,我怎么還會繼續忍你,我還沒有這么偉大!你也便莫要怪罪起我來。”
話畢她揚起了嘴角,玩昧的看著地上的月蓉,一雙水眸似笑非笑。
月蓉睜大了一雙杏眼惡狠狠的瞪著她,快要噴出火來,眼光似要殺人。
池繡不顧她亂動反抗,直接把她也拖進了草堆里,完事后還拍了拍手,轉身回了房搬端了東西。
她是故意不綁月蓉一雙手,她可不怕她要逃走,除非她能爬著跑,不然怎樣也別想做了壞事后就溜之大吉。
池繡從房里端出了玉爐,雖說放在外面沒什么大效果,不過也還是有得他們睡了。
她把玉爐揭開偷偷放在了草叢后面,順手扒了那男人的外衣,然后才走回來坐在院外等著。
這香無味,普通人怎聞得出來。等到月容吚吚嗚嗚的喊叫停了后,池繡便松開了繩子和拿出那條塞著她嘴巴的布。
你是要完全毀了我的貞潔,而我不過只是讓你失了點名節罷了。有一句話說得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看著睡死過去的兩人,她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哈欠,明早就有好戲看咯!
五更天時,池繡摸索著起來了,悄悄的端走了草叢后已經燃盡的玉爐。再看看還在睡夢中的一對男女,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清晨的一縷陽光斜撒在床沿上,洗漱完畢后,池繡著了件月白色的翠煙收腰蘿裙,便出門看好戲了。
果然,玉蘭軒的正廳堂內,接近大半玉蘭軒的人都來了,其中還有下人們。月蓉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一旁的老鴇倒是沒什么多余的表情。
“花媽媽,就是秋霜那賤人害得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哭聲凄凄慘慘,如喪考妣,哭得池繡自己都要信以為真了。
她很自然的走了過去,無視眾人各異的神色,直接坐在了一旁椅子上,嘴角彎起淡笑,“你出了事,怎么盡往我身上潑臟水?”
月蓉一頓,沒想到她竟然自己過來了,暗里冷笑,面上哭得更兇了,“明明就是你陷害我!三更半夜進了我房間,趁我睡覺把我手腳捆住,把我給衣服扒了,你……你還弄了個男人……就是你平時看我不順眼,所以就讓我失了貞!”月蓉吧嗒的哭著,一臉委屈樣,雙目通紅,抹著眼淚大聲道。
聞言池繡有點哭笑不得,她這顛倒是非的功力倒是日益精湛了,用得可還順手?
若要說起與她的過節,還是挺多的,甚至池繡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她結下的梁子。
“瞎說什么?這玉蘭軒誰不知道你嫉恨秋霜,干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把別人拉下水了你!”池繡還沒開口,站在人群前頭的碧鳧便嫌惡的怒視著月蓉諷刺譏笑道。
一見有人幫著池繡說話,月蓉更是恨得要發狂,繼續裝模作樣哭喪著扭曲的臉,“我沒有瞎說!分明就是她……”
這次沒等她說完池繡就輕笑一聲打斷了她,頭疼狀的扶額無奈道:“那你可有何證據指控我呢?”
“證據就是我兩只眼睛看到了是你所為!你們如若還不信也可以問問那個男人,是誰指使他干的!”
老鴇皺了皺眉,什么話也沒說。
“你沒嚴刑拷打他,他怎么會說是誰指使的呢?幫人做了壞事哪個蠢瓜會一把抖出幕后黑手呢?要不然讓他挨挨皮鞭試試?”池繡坐得舒服,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神態自若笑問。
“這再好不過!”月蓉眼里閃過得意算計的光。這個男人可是收了她不少的銀子!
蠢!
池繡眼里的笑容更深了,直視著她滿是淚痕的臉蛋,微微勾唇譏諷道:“我該說你是沒長腦子呢還是腦子不靈光?動用私行在大宋可是犯法的,我說的是把他送去官府那里挨幾把皮鞭。”
一時間月蓉錯愕得下巴能擱地上,“你……你威脅我?”瞪圓了雙眼看著她,雙目猩紅,暗含凌厲的眸光。
“是你追根刨底的要查清事情真相,怎么就成了我威脅你了?”池繡心底暗笑,面上依舊不露聲色理直氣壯。
這女子的清譽毀了便是毀了,哪還有夫家敢要。這種事一鬧到官府去,月蓉就算是還是個完璧之身又還有誰會信呢。
池繡笑得無辜,欣賞著月蓉大驚失色的表情,繼續撒鹽,“再不然,你一個清吟歌伎,失沒失貞,找人檢驗一下身子不就明白了?”
昨晚她可沒做得最絕,玉蘭軒從不收不是個雛的清吟,照理來說,她應該還守著身。
月蓉一下沒了聲,嗆得哭聲也停了,搖著頭愣愣的不可思議看著池繡從容不迫的淡笑,那笑真的是刺眼得很。
而她這一停眾人便哄亂了起來。碧鳧在一旁對著池繡偷偷豎了個大拇指。
轉而看向了月蓉,眼神肆意的打量著她跌坐在地上一副失了魂的模樣,嫌棄的皺起了眉,“不是說失了身嗎?要不要去檢查一下啊?”
碧鳧還故意把失身兩字說的特別重!
“你們……花媽媽,您要為我做主啊!”眼見周身有人已經開始指責自己的不是,月蓉一個哆嗦便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哭哭啼啼的爬到老鴇面前哭訴。
她怎么也沒料到池繡會這樣反擊。
“行了!此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們一個個的都回去!秋霜留下。”老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催促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管過。
月蓉不甘的緩緩站起身,咬著銀牙恨恨的瞪了碧鳧一眼,又怨恨的瞪了池繡一眼才走了,那眼神簡直是要生吞活剝人。通紅的眸里波濤洶涌,一觸即發的況味。
其他看熱鬧的也隨之如鳥獸退散般離去,碧鳧最后丟給了池繡一個欽佩的眼神也便走了。
池繡懶懶的抬眼一瞧,轉而不明的看著老鴇。
老鴇一笑,“秋霜,你的唱功,我一向是很肯定的。”
池繡微微一挑眉,更加不明她是何意了,沒出聲等待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