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會早產？”

凌佳宇下學得知自己多了個小弟弟后皺著眉頭問道，凌海晟被他問的一愣，看向兩個小的。

“還不是大伯娘，要不是她罵娘，弟弟怎么會早產？”凌佳晉攥緊了小拳頭，恨恨的看著大房。

“走，我們找她去。”凌佳軒握緊了拳頭就要找大伯娘，卻被凌佳宇攔住了，努了努嘴，凌海晟面如金紙，吶吶的看著幾個孩子說不出話來，原本沒想到大嫂居然會這樣。

“干活兒累的，也不全怨大伯娘。”凌青綰并不是替張氏說話，只是七個月的孕婦居然還要下地，才是封氏早產的根本原因，卻不僅僅因為張氏的怒罵。

家里的活計都是老太太安排的，一下子，三房里寂靜一片，凌青綰暗中嘆了口氣，這古代孝道大如天，如今能怪罪誰去，還好母子平安。

由于是早產，孩子有些小，請村里的大夫看過了，連凌青綰也暗中把了脈，很健康，讓三房一家多了些安慰，凌海晟當晚就取了名字叫凌佳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凌青綰已經能熟練的進出空間，而弟弟凌佳楠也由一個皺巴巴變得白胖胖的小包子。

還沒來得及給孩子擺酒的凌海晟被老太太叫去了上房，凌青綰跟在凌海晟的后面擺明了要當旁聽，凌海晟無奈只好由著她。

“老三，不是跟你說了要商量事情么？怎么把綰丫頭帶過來了？”老太太的眉頭皺成一個疙瘩，三房這幾個孩子她看著就生氣，自從老大家的那次之后就再也指使不動了。

橫了一眼兩父女，看著三兒子凌海晟道：“算了，反正早晚也要知道。”老太太指著屋里的矮凳示意凌海晟坐下，“不是娘狠心，娘也是沒辦法，老三，你分出去過吧！”

凌海晟似乎沒聽明白，茫然的看著說話的凌老太太：“娘！？”

“家里什么情況你還不知道？就因為你得罪了麟王世子，才從京城躲在了青山鎮，你大哥想掙點錢卻又折了本，如今落到了種田的地步，家里人不埋怨你，可是你去鎮上教書能掙幾個錢，家里卻要養活你一家老小，你媳婦又生了一個，五個了，你家還有兩個在念書。”

“老四耽擱了，還沒有找媳婦，老五也在念書，你小妹也還沒有成婚，你總要給他們留口飯吃。”

凌海晟儒雅的面容上盡是痛苦：“娘，他娘剛滿月，我的銀子全部交給了您……”

“若不是你媳婦早產，恐怕我早就開口了。你算算，你媳婦坐月子一天一個雞蛋，吃了我多少銀錢，你一家全是吃飯的，我能替你養活一輩子！”凌老太太不等凌海晟說完就開始數落道，再也不留臉面。

“別忘了，是你害的這一家子走到這種地步，你爹還在床上躺著，還不知道能活幾天，你還想氣死老娘。”

凌青綰看著父親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可老太太并沒有放棄：“村東頭咱們凌家的祖宅還空著，以后你們就住在那里，讓你媳婦收拾收拾明天過去吧。”

“那奶分給我們多少口糧，幾畝地，幾兩銀子？”凌青綰急了，拽住父親凌海晟的袖子問道，分家她不怕，可是分家不能分的不明不白。

“什么時候輪到你當家了？老三，你就是這么教閨女的。”老太太眼睛狠如刀劍，掃過來的目光中帶著鋒芒。

“綰綰，趕緊給你奶認錯。”

“不用了，以后眼不見心靜！”凌老太太眼角閃過一絲狠意，卻是稍縱即逝，“既然問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們，給你們一吊錢，半袋雜糧，祖宅的地契在這里，給你，家里的田不多，祖宅邊上的六畝沙田給你們了，好了，就這樣，你們趕緊回去收拾明天一早就搬走。”

凌老太太絲毫不給凌青綰父女任何說話的機會，說完就走，凌青綰看著凌海晟的臉色變得灰暗，推了推他的手臂：“爹，咱們走吧！”凌海晟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握著凌青綰的小手，“走，咱們回去。”

凌青綰不知道凌海晟和封氏怎么說三房被老太太掃地出門的事，整個晚上都可以聽到封氏低低的啜泣聲，凌青綰只能暗地里嘆氣，躲進空間里摸索。

凌家的祖宅在嶗山村的東頭，離村子還有些距離，倒是離嶗山近了許多，不多不少三間矮矮的土胚房，只是一面的墻壁已經塌了一半，一口井如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打水，封氏抱著凌佳楠背過身抹淚，凌佳宇和凌佳軒則是看著凌海晟。

“我去收拾一下，等會兒你再進去。”凌海晟的臉色變得灰暗，他也沒想到祖宅居然會塌成這樣，或許娘也不知道。

凌青綰看著凌海晟的臉色變了又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進去，她一個小孩子的話凌海晟會聽么？再說了她若是指摘凌老太太在如今這個時代可是離經叛道有違孝道的。

“二伯，五叔，你們怎么來了？”

凌佳晉眼尖，看到突然出現在祖宅的幾個親人不禁嚷嚷道，這時候來干什么？分家的時候一個也不見，現在來看笑話了？

“二哥，五弟，過來了。”凌海晟有些手足無措，想讓人進屋喝茶看看眼前的情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嗯。我跟五弟過來幫忙，趕緊收拾出來，楠小子才剛滿月。”二伯凌海峰素來干脆利落，抄起墻邊滑落的土胚開始收拾，“別干看著，趕緊干活兒。”

凌海晟眨掉眼中的淚花，連忙跑了過去，封氏的淚順著臉頰滑落在凌佳楠的小包袱上，凌青綰看的難受，推了封氏進屋：“娘，先進屋，別讓風吹了弟弟。”

凌佳宇兄弟也上前幫忙，凌青綰環視著幾間房子，一間灶房，兩間臥房，將灶房收拾干凈，帶來的一大一小鍋架起，這才看著也有些灶房的樣子了。

“我去打水，綰綰看著弟弟。”

“三嫂，我來吧！”

五叔凌海潤有些靦腆的笑笑，掂起水桶朝井邊走去，凌青綰看著他的背影感嘆，分家了，日后想做什么也方便了，她有空間在手，吃穿不愁，更何況她還有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