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字，仿佛是我擁有的專屬寶物。

那段日子，我幾乎快要為晚上的那段時間和那簡短而重復的五個字而活。

我知曉公子心里的苦，那日看見一些衣著華麗的達官貴人進府，身后跟著抬著珍寶的奴才。納蘭明珠一臉的喜色，那群官僚也就一臉喜色。

而公子，就靜靜地立在門邊不遠處的廊子里，待那些人走遠了，才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公子不喜歡官場，更不喜歡看見自己的父親這樣令人心寒的嘴臉。想來，便是一直郁結著吧。

就這樣連著過了一陣子，當我已經快要將這一切當成習慣的時候。終于命運開始宣告一切的改變。

這日下午，明珠夫人覺羅氏忽然差人叫我過去問話。

不知道她想問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傳喚的人后面，不停想著有沒有什么完全應對之策。

跪在冰涼的地磚上，膝蓋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我抬起頭非常不滿地看著坐在我面前悠閑喝著茶的覺羅氏，平日里看著面善的很，現在終于露出丑陋的真面目了。

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暗地揉著膝蓋周邊。

“今兒個叫你來，是有幾件事要問你，現下你也該明白要怎么回答了吧。”覺羅氏將茶杯放在一旁的茶機上，瞇了瞇眼望向我。

我低了低頭，狠狠地咬了咬牙，沒出聲。

只聽見她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最近，大爺是不是常到你們姑娘屋里去？”

聞言，我微微一愣，原來在這兒等著呢。大公子是不是經常到凝碧閣來，還用問我么？！可是，如果她這么問的話……

我心下一沉，難道好日子就這么短暫么？

公子還沒來得及跟雪梅真正開始，怎么就要被生生掐斷了？

“問你話呢，啞巴了啊！”隨著這一聲，我只覺得腿上一疼，一旁的嬤嬤一腳踹在我身上，神情不屑。

我緊緊咬住下唇忍住疼，不行，必須要替他們再爭取一些時間。

我想了想，開口答：“大公子最近確是常到凝碧閣去的。”

得到令她滿意而憂心的回答，覺羅氏開口繼續道：“你們姑娘屋里究竟藏了什么好東西，竟能引得大爺一直拼命地往里鉆？！”

這話說的還真是夠狠的，鉆？這是什么動詞！

我忍住想要站起來狠罵她一頓的沖動，壓下火氣：“回夫人的話，奴婢不能說！”

“不能說？”覺羅氏狠狠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頓時將那杯中的茶打翻在地，濺起的碎片擦過我的臉頰，火辣辣的疼過后，是液體流下的濕膩感。該死的老妖婆，姑奶奶被你破相了。

一旁的老嬤嬤趕忙扶住覺羅氏：“夫人注意身體，萬不要跟一個賤婢動怒！”

賤婢……

我深吸了一口氣，要忍耐，等到幫助公子和雪梅“修成正果”我就走人了，那時候一定要好好報這“一杯子”之仇。

“夫人莫要動怒，大公子和小姐特地囑咐過，在大日子之前，是萬不能向夫人透露半分的！”

“大日子？”覺羅氏夫人用手撫著胸口，顯然更加生氣了，我頓時覺得我這話說的還真是曖昧不明。趕忙開口補充：“夫人，千萬別生氣，這事其實，其實也都是為了夫人。”我擺出一臉逼不得已又欲言又止的模樣，果然覺羅氏夫人平靜了一下，定定地望著我：“你說清楚，不然今兒個就休想離開！”